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很遠，很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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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

眼見林芝韻等人神色焦急，憂心忡忡，蒔雨忍不住開口勸慰道，“我只是將這小子送入到一處時空碎片之中，他並沒有性命之憂。”

“為什麼？”林芝韻不解道。

“既然他主動提出要去，應該是找到了對付林北的方法。”蒔雨耐心解釋道，“只是這法子，需要在時空碎片中方能完成。”

“蒔、蒔長老。”

不遠處，旁觀了這一幕的上官明月不解道，“時空碎片中的一切，都不過是投影罷了，裡頭髮生的變化，在離開之後都會恢復原狀，即便他真的修煉出什麼超凡力量，回來之後也會徹底消失，不復存在，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的不錯。”

蒔雨讚賞地看了她一眼，“不過他也曾在時空碎片中經歷過無數個輪迴，箇中道理，想必早已瞭然於心，還敢提這樣的要求，應該會有所應對吧。”

上官明月櫻唇微張，似乎還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卻又生生給嚥了回去。

只是從表情來看，顯然她對於蒔雨的說辭並不如何認同。

實在是當初那僅有七天跨度的時空碎片，給她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陰影，尤其是那經歷了無數次的破瓜之痛，直至今日，還是讓她心有餘悸，甚至不敢直視自己的記憶。

“鍾文剛才最後那句話。”

說話之人，正是手握長劍的紅衣女劍聖柳柒柒，“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十三娘並不是個喜歡錶達的人，可今日卻不知為何，顯得異常積極，“他的意思應該是，林北手下那幾位高手的魂力並非修煉而成，而是由他賜予的。”

“那又如何？”柳柒柒不解道，“有什麼差別麼？”

“自己修煉出來的力量，即便消耗殆盡，也可以透過休息來恢復。”十三娘耐心解釋道，“而旁人賜予的能量，卻是用一分少一分，一旦耗盡，便只能依靠林北再次灌輸，否則實力便要大打折扣，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揣測，未必便是真相。”

“原來如此。”柳柒柒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如此說來，只要逼得他們將魂力消耗完。”鄭玥婷忍不住插嘴道，“咱們便有了勝算？”

“這還不簡單麼？”

鄭齊元抬起右臂，握住背後刀柄，躍躍欲試道，“咱們這麼多聖人一齊上陣，怎麼也要把對方消耗乾淨！”

“可那林北……”林芝韻遲疑道。

“林北暫且交給我罷。”蒔雨向前跨出一步，周身閃耀起璀璨奪目的六色光芒，一股難以想象的強悍氣勢暴射而出，化作一道耀眼光柱，沖天而起，直射雲霄，“雖然打不贏，但只是牽制他一段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

“那就勞煩蒔長老了。”

林芝韻苦思片刻，也覺這樣的安排最為合理，點頭應道，“咱們會盡快解決其他敵人，再趕去助你一臂之力。”

“好。”

蒔雨微微頷首，爽快地說道，“林北自恃實力強橫，故意不急著趕來，而是不斷釋放出氣勢來製造壓力，殊不知這般託大，卻白白給了咱們喘息的機會，各位速速準備，待會定要給他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四周諸位聖人齊齊點頭，隨即紛紛轉身離去，各自籌備，城主府中，很快便只剩下十三娘、李憶如和上官明月等幾名修為不到聖人的靈尊強者。

“姐姐，爹爹哪裡去了？”

遠處的大堂一角，大寶鍾幼蓮明亮的大眼睛一閃一閃，親暱地掛在姜妮妮身上，奶聲奶氣地問道。

“這……”姜妮妮一時語塞，冥思苦想了好半晌，才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真笨，剛才他不是說了麼？”

站在她身旁的夜夭夭忍不住挺了挺胸膛，一臉不屑地說道，“要去時空碎片。”

自從姜妮妮拜入清風山，並與大寶相識之後，葉青蓮帶娃的壓力便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只因這個兩歲多的小奶娃彷彿認準了姜妮妮似的，但凡瞅著空子，便會牢牢掛在她身上，拉都拉不下來，那股子的親暱勁，就連葉青蓮見了，都不覺有些吃味。

而夜夭夭在那天被姜妮妮從火海中救下之後，也變得如大寶一般，總喜歡像個跟屁蟲似地黏在姜妮妮身邊，時不時傲嬌地和她鬥鬥嘴，看似水火不容的兩個人，關係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變得十分親密。

得知了夜夭夭的遭遇後，林芝韻對這個小女娃深表同情，雖然尚未將她收入門下，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這個曾經的小間諜在清風山住下，甚至就連這一次的大逃難，也沒忘記將她帶走。

“時空碎片是什麼地方？”

夜夭夭的回答，顯然並不能滿足大寶的好奇心，只聽她繼續追問道。

這一下，輪到夜夭夭尷尬了。

她小嘴微張，似乎想要說話，卻完全不知該如何回答，吹彈可破的小臉蛋上，不自覺地浮現出兩抹紅暈。

兩個小丫頭雖然皆是天資過人之輩，終究尚還年幼，自然不可能懂得時間與空間這等高深偉力，小孩子的好勝心又特別強，如今被大寶難住，登時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三人終於一致得出結論，時空碎片是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

“老黑，我要去打壞人了。”

山林之中，珠瑪拍了拍比自己還矮的銀髮少年，語重心長道，“這次的對手十分厲害，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趁他們還沒殺來，你趕緊跑吧，離開這裡，跑得越遠越好。”

“豈有此理！”

不料老黑聞言，竟是勃然大怒，“臭丫頭，你當老祖是什麼人，會幹這種臨陣脫逃的事情？再說區區一個林北，也有資格讓老祖逃跑？”

“你區區一個小天輪。”

珠瑪忍不住素手掩唇，咯咯嬌笑道，“也敢看不起聖人？”

“聖人有什麼稀奇？”

老黑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忍不住高聲嚷道，“當年誰還不是個聖人了？”

“好漢不提當年勇。”珠瑪嘻嘻笑道，“你現在可不就是個小天輪麼？”

“快滾快滾！”

老黑氣得臉色發白，連連揮手道，“你這樣不識好歹的丫頭，讓林北宰了才好。”

“老黑，我若是死了。”

前一刻還笑意盈盈的珠瑪突然臉色一正，“你會不會傷心？會不會時常想我？”

“死個屁！”

老黑麵色一變，咆哮連連，“莫要忘了，這扇子還是老祖我借給你的，就是死，也要把陰癸扇還了再死，聽見沒！”

“什麼你的？你叫它一聲試試，看它答不答應？”

珠瑪揮舞著手中的芭蕉扇，衝他做了個鬼臉，“到了本姑娘手裡的東西，便是我的，還想拿回去？做夢！”

說罷，她翩然轉身，揚長而去，任由老黑在身後氣極跺腳，再也沒有回頭多看一眼。

“死丫頭”

凝視著珠瑪漸漸遠去的背影，老黑口中罵罵咧咧道，“不知羞的賊丫頭，忘恩負義的臭丫頭！”

這般罵了片刻，他忽然沉默下來，雙目愣愣地注視前方，眸中閃過一絲悲涼之色。

“該死的林北！”

又過了一會，他突然話鋒一轉，不再抱怨珠瑪，反而開始咒罵起林北來了，“都死那麼多年了，還不肯安心入土，偏要出來瞎折騰！”

老黑一邊嘟囔著，一邊轉身朝著山林深處快步走去，不過小半刻時間，便來到了一處隱秘的洞穴跟前。

他輕手輕腳地進入洞穴之中，渾身精神緊繃，臉色無比凝重，過不多時，便來到一個小室。

這間小室不過兩丈長寬，面積算不得大，正中央高起一座凸臺，四周竟是黑煙繚繞，霧氣濛濛。

目光落在凸臺上的那一刻，老黑臉上的表情登時複雜了起來。

只因凸臺上方，橫臥著一具小巧的屍體。

黑不溜秋的屍體。

犰狳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