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章 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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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柒柒那驚世一劍所帶來的傷害，竟然消弭無蹤。

從神情和氣勢來看，此時的夜江南分明已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這麼多天才聖人打生打死了好半天，居然沒能起到半點作用。

無論力戰不屈的柳柒柒，還是重傷倒地的黎冰，眾人的臉色都不自覺地難看了幾分。

當初在西岐戰場上，被風晴雨支配的夢魘，又一次浮現在腦海之中。

“能夠將我逼到這般地步，在一萬年前都沒有幾人能夠做到。”

夜江南輕輕拍了拍衣角，目光環視四周，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們幾個年紀輕輕，也足以自傲了。”

一股若有似無的氣息自他身上擴散開來，悄無聲息地籠罩在四周眾人身上。

這股氣息並不霸道，也不激烈，眾人的心情卻不知為何，變得無比壓抑，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重傷歸來之後，夜江南身上的氣勢竟然比剛剛出現之際，還要強悍幾分。

柳柒柒、鄭齊元、上官君怡和沈小婉皆是全神戒備，將體內靈力運轉到極致，警惕地凝視著這個萬年老魔，生怕他突然發難，施展出難以想象的厲害招數來。

而冰螭聖人父女，鬼魈和楓卻無力地倒在地上，面色慘白，氣若游絲，莫說出手戰鬥，便是想要爬起身來，也根本無法做到。

“虛空體，終究有些麻煩。”

在這四大高手的環伺之下，夜江南臉上沒有半點緊張之色，他緩緩抬起頭來，金光閃閃的瞳孔直視著上官君怡白裙飄飄的優美身姿，“那就先從你開始罷。”

不能看他的眼睛！

上官君怡心頭一凜，有了上一次的前車之鑑，她果斷避開對方視線，同時縱身後撤，試圖瞬移至夜江南身後，利用空間之力發動偷襲。

下一刻，她卻忽然變了臉色。

虛空體的能力，居然失效了！

她的嬌軀依舊停留在原地，沒能瞬移出半寸距離。

“你可以利用空間之力阻止我逃遁。”

耳旁傳來了夜江南輕柔的嗓音，“就沒想過我也同樣可以做到麼？”

上官君怡不禁花容失色，大吃一驚，本能地挪動玉足，朝著一旁連跨數步，試圖與對方拉開距離。

然而，她眼前莫名一晃，忽然景色大變。

驚慌之中，她一邊催動身法，一邊環目四顧，周圍的環境卻是那樣熟悉，那樣親切。

寬闊空曠的大堂，富麗堂皇的裝飾，古色古香的傢俱。

正前方的牌匾上，“財源廣進”這四個大乾文字金光燦燦，筆走龍蛇，看著俗氣，卻道盡了商賈人家的願景和心聲。

盛宇商行！

此處竟然是上官家的大本營，位於大乾帝都的盛宇商行總部。

位於正前方的，是一張精緻木桌，兩側的木製靠椅上，分別坐著一男一女。

正是她前半生最最親近，也是最最在乎的人。

亦兄亦父的大哥上官通，以及情同姐妹的侄女上官明月。

只是兩位親人的臉上，卻並沒有多少欣喜之色，反而皆是板著面孔，眼神中透出些許憤怒，些許失望，顯然情緒不佳。

“兄長，月兒？”

久別重逢之下，上官君怡心頭一喜，連忙走近前去，滿臉笑容地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這裡是上官家，我們不在這裡，又該在何處？”不料上官通卻並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反而冷冰冰地問道，“莫非像你一樣，被一個小男人勾了勾指頭，就拋下親人，乖乖跟他走了麼？”

“兄長，你、你說什麼？”

上官君怡面色煞變，聲音顫抖著問道。

她萬萬沒有想到，從歷來對自己疼愛有加的長兄口中，竟然會聽到如此刻薄的言語。

“怎麼，你做得，別人就說不得麼？”

接話的是上官明月，她的臉色比上官通更加陰沉，美眸中射出憤怒的光芒，彷彿要化作利劍，將親姑姑狠狠刺穿，“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月、月兒，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侄女狠毒而犀利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尖刀，將她的內心扎得千瘡百孔，血流不止，上官君怡只覺頭暈目眩，嬌軀打顫，簡直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我是你姑姑啊！”

“連親侄女的男人都搶。”

上官明月冷冰冰地回道，“這樣的姑姑，我可要不起！”

“我、我……”

上官君怡的臉上登時失去血色，嘴唇哆嗦著，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先前上官通父女的話語，還令她感到委屈，那麼關於鍾文的話題，卻是狠狠戳中了她內心深處的痛苦和憂患。

只因她雖然表面裝作不知，內心卻如同明鏡一般，對上官明月的心思，瞭解得一清二楚。

她也喜歡鐘文！

甚至她能夠察覺到，鍾文對上官明月，也並非毫無感情，兩人之所以未能玉成好事，很有可能只是因為她的存在。

因為她與上官明月是姑侄。

姑侄共事一夫，完全違背了世俗倫理，若是傳揚出去，整個上官家都要顏面無存，淪為世間所有人的笑柄。

親愛的兄長上官通，將再也抬不起頭來。

所以她和上官明月，必定有一人要退出。

既然她不願放棄鍾文，那麼受傷的，就一定是那個可憐又可愛的侄女。

聰慧如她，早就將一切都考慮清楚，可是冥思苦想，猶豫再三之後，卻終究還是選擇了自私一回，對於上官明月的心思假作不知，繼續陪伴在鍾文左右。

與鍾文相愛相戀的日子是如此甜蜜，令人沉醉。

對於上官明月的歉疚之意卻始終縈繞在心間，揮散不去，時不時地翻湧上來，困擾得她神魂不守，夜不能寐。

這種痛並快樂著的日子，她已經過了許久。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選擇吧！

世間好男子多的是，過些日子，明月也許會改變想法，喜歡上其他男人。

她就這樣不斷地欺騙著自己，直至此刻，上官明月那冷酷而無情的聲音，卻徹底撕碎了夢境，將真實而殘酷的現實展現在自己面前。

“君怡，這些年來，為兄可曾虧待於你？”

一旁的上官通臉上帶著橫鐵不成鋼的表情，痛心疾首，捶胸頓足道，“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明月是你的親侄女啊，是你抱著長大的啊！”

“對、對不起！”

上官君怡的心彷彿被撕裂了一般，淚水止不住地潸然而下，嬌軀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軟倒在地，痛哭失聲道，“兄長，明月，是我對不起你們！”

“已經造成的傷害，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去麼？”

上官明月竟似鐵石心腸，完全不為所動，兀自冷言冷語道，“就算你哭死在這裡，我也不會原諒你的，我恨你！”

“君怡，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上官通亦是端坐在椅子上，任由幼妹哭倒在地，泣不成聲，卻連一點扶她起來的意思都沒有，“你走吧，再也不要回來了，從今以後，咱們恩斷義絕，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妹妹了。”

“沒聽見爹爹的話麼？莫要在這裡假惺惺地賣慘了！”

上官明月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罵道，“趕緊滾，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再也不要讓我們看見你！”

兩人的惡毒言語化作利刃，一下又一下地捅在上官君怡身上，雖不見血，卻比真實的刀劍更要傷人百倍。

那至親之人的冷漠眼神，更是令她如墜冰河，彷彿整個人生都被徹底顛覆。

“啊！！！”

在兩人連綿不絕的言語攻擊下，上官君怡終於無法忍受，抱頭蹲在地上，淚流滿面，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叫聲，心神徹底崩潰，陷入到極度的癲狂與混亂之中。

……

“上官長老！”

沈小婉和柳柒柒齊聲驚呼，臉上同時流露出驚訝和擔憂之色。

在兩人看來，上官君怡只是被夜江南靠近，便突然精神失常，抱頭大哭，彷彿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你做了什麼？”

柳柒柒瞪大了眼睛，狠狠注視著夜江南，咬著牙問道。

“不過是一些幻覺罷了。”

夜江南微微一下，輕描淡寫地答道，“畢竟虛空體的存在，多少會給我帶來些麻煩，只好委屈她早些退場了。”

就在兩人對話之間，沈小婉的身軀不知不覺已出現在他背後，掄起粉拳，挾著無與倫比的強悍力量，對著他的腦袋狠狠捶了過來。

即便失去浩天錘，她的力量依舊舉世無雙，強橫無匹，這一拳若是打實了，便是聖人強者也要腦漿崩裂，當場歸西。

眼看這一拳就要打中，夜江南突然一個轉身，右臂猛地抬起，竟然用五指抓住了她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