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 哪有一次成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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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境界麼？”

角落裡，傀師凝望著玲玲等人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著，“還真是令人羨慕呢！”

他身上的氣息，依舊停留在靈尊境界，冰冷的嗓音裡，卻聽不出多少羨慕的意思，反倒隱隱帶著幾分怨恨和惋惜。

一個聖人，便需要一顆道胎果。

而一顆道胎果，則代表著一千名白銀族人的性命，也意味著他會失去一千個寶貴的傀儡。

因而，眼看著歌來也和風十三等人一個個服下果子，突破境界，他就好像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寶貝傀儡們在一千一千地化為灰燼，那種痛楚的感覺，彷彿心在滴血，就連眼眶都開始溼潤，本就怪異醜陋的臉孔愈顯扭曲。

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剩餘的寶貝們！

他眼神一凝，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臉上流露出無比堅定的神色，手中的魂杖猛地一杵地面，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叮鈴鈴～叮鈴鈴～”

悅耳的鈴聲飄蕩在天空中，一道道身影浮現在他身後，其中每一個的頭髮，都呈現出燦爛的銀白色。

夜江南同款白髮！

這些白髮人男的俊，女的靚，容貌大都十分出色，眼神卻皆是呆滯無光，密密麻麻地排布在山谷之中。

赫然是他利用白銀族人煉製而成的傀儡靈尊。

即便被夜江南用去一半，剩下的白髮傀儡，竟然還有上萬之數，一眼望去，當真是漫山遍野，蔚為壯觀。

只是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這些白銀族人與出現在西岐戰場上的白髮傀儡略有不同。

上萬傀儡之中，竟有一半生著金色的瞳孔。

璀璨而奪目的金色！

神明的顏色！

“寶貝們，為了不被北斗大人煉成果子。”

看見這些白髮傀儡的瞬間，傀師情不自禁地咧嘴一笑，聲音變得無比溫柔，“是時候展現你們的價值了！”

這樣一張枯黃而扭曲的面孔，配上慈母般溫柔的嗓音，竟是說不出的彆扭，令人毛骨悚然。

“叮鈴鈴～叮鈴鈴～”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魂杖再次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

一萬名白髮人彷彿得了指令一般，紛紛縱身而起，朝著四面八方疾馳而去，化作道道虛影，很快便消失在山谷之外。

“少，還是太少！”

望著四散而去的傀儡們，傀師搖了搖頭，不滿地嘟囔著，“看來得趕緊多培養一些才行。”

說罷，他緩緩轉身，朝著山谷深處緩緩而行，深一腳淺一腳，漸漸隱沒在茫茫霧氣之中。

……

“轟隆隆！”

清風山上空陰雲密佈，龍吟鶴嘯，各種仙魔神怪的影子頻頻在天際閃現，恐怖的神雷攜著滅世之威狂哮而下，氣勢滔天，彷彿要將整座山峰夷為平地。

“這、這是天劫？”

一道纖細窈窕的曼妙身影懸立於飄花宮上方，眸光瀲灩，仙姿玉質，嬌豔的紅唇微微張開，悅耳的嗓音之中，隱隱透著一絲難以置信，“莫非萬年時光太久，連天道神罰，都變了模樣麼？”

這位風姿綽約的絕世佳人，赫然是不久之前才剛和鍾文高頻互動了一番的蒔雨。

而身處天雷之中的白衣少年，自然就是利用“日月昇華經”鞏固修為，並突破了聖道桎梏的鐘文。

只見他昂首而立，面色平靜，對於出現在天空中的古怪異象渾不在意，手不抬，身不動，只是輕描淡寫地朝著天降神雷瞥了一眼。

隨後，驚天動地的第八道雷霆，竟彷彿遭受了看不見的力量暴擊，瞬間零落崩潰，土崩瓦解，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即便如此，天空中的異象卻並未消散，反而變本加厲，不斷湧現出各種光怪陸離的景象，除了仙神妖魔，魑魅魍魎，更是連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等聖獸也相繼登場，到得後來，竟然出現了祖龍、元鳳和始麒麟這三大上古神獸的虛影。

令世間所有修煉者聞風喪膽的第九道神雷混雜在這許多奇人異獸之間，竟然如同小透明一般，毫不起眼。

這哪裡還是雷劫？

這根本就是恐怖的永珍天劫之中，夾帶著一絲微不足道的電光。

天劫尚未降落，其間散發出來的威壓，便已遠遠勝過當初林芝韻三人同時渡劫所引動的駭人聲勢。

他一個人引發的異象，竟然比三大聖人招惹來的滅世神雷還要厲害一倍不止！

“丫頭的眼光倒好。”

蒔雨櫻唇輕啟，事不關己似地喃喃自語道，“這小子果然非同尋常，如此天劫，當真是聞所未聞，只要渡過此劫，他未來的成就，或許還在五大元聖之上。”

對於陡然出現的第九天劫，她竟似並不如何吃驚。

世人只道在上古七大超級宗門的領袖之中，唯有“百靈宮主”林星月天資縱橫，渡過了九道雷劫，躋身五大元聖之列，而無痕道人、李洛和炎燼等其餘各派掌門卻都只引發了八道雷劫。

卻沒有人知道，那位神秘的時光殿主，同樣也是渡過了九道雷劫的逆天存在。

若非年紀太輕，又遭到了夜江南的感情欺騙，假以時日，她的成就，絕不會在五大元聖等人之下。

與身為吃瓜群眾的她不同，在上古三大神獸現身之際，鍾文臉上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再也不如先前那般輕鬆。

他右臂一振，掌心憑空現出一杆丈餘長的雪白長槍，其上雕刻著九條金龍，形態各異，活靈活現。

九龍破虛槍！

就在這柄號稱後天靈寶之中攻伐第一的神槍出現之際，鍾文身上的氣勢瞬間暴漲，恐怖的威壓幾乎籠罩住整座山頭。

一槍在手，這名不滿二十歲的少年人，竟然隱隱展現出與上古神獸分庭抗禮的架勢。

“九龍破虛槍，名不虛傳！”

看見這件後天靈寶之際，蒔雨美眸閃動，神情微變，輕聲感慨道，“也不知他哪裡來的這許多機緣，簡直是氣運之子，傻丫頭急著想要替他留個種，倒也在情理之中，只可惜修為到了聖人境界，體內精氣收斂，絕不輕易外洩，傳宗接代的難度亦是成倍上升，哪有一次成功的道理？反倒讓我白白遭罪。”

聽她口氣，竟似已經判斷出自己這具身體，未能成功受孕。

“轟！”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鍾文手中的神槍，已經和漫天遍野的兇悍異象狠狠撞在了一起。

沒有語言能夠形容這一擊的威勢。

唯有那幾乎被削平，再也看不見任何飛鳥走獸，花草樹木的光禿後山，在無聲地傾訴著自己究竟遭受了怎樣非人的待遇。

“成了麼？”

也不知蒔雨如何透過漫天飛揚的塵煙，看見了鍾文此時的狀況，只見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如水般的秀氣雙眸之中，閃耀著靈動而喜悅的光芒，“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恐怕如今這世上，唯有你才能和夜江南抗衡一二。”

塵煙漸漸飄散，半空中隱隱浮現出鍾文手握神槍，傲然挺立的身姿。

遮天蔽日的神獸異怪，竟似也未能對他造成絲毫損傷。

“既然你被兒女情長縛住了手腳。”蒔雨忽然淡淡地說了一句，“那便由我這個做姐姐的來幫襯一把罷！”

話音未落，她嬌軀一閃，整個人瞬間消失得不知所蹤。

在她的認知之中，九乃數之極，九道天罰，已經是成聖之劫中的極致。

因而，在看見鍾文順利度過了第九天劫之後，她便放下心來，獨自飄然遠遁。

殊不知，在她離開之後，天上的異象雖然平息，陰雲卻並未消散，其間依舊有光影閃動，彷彿在密謀著什麼。

“咦？還有？”

數十個呼吸之後，鍾文猛地抬頭看天，嘴巴張得老大，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只見遍佈天空的烏雲忽然朝著兩邊散開，露出一個遮天蔽日的黑色圓球，以及一個同樣巨大的白色圓環。

這一球一環看似形狀簡單，其間所釋放出來的驚人氣息，卻遠遠超出了文字所能描述的極限。

先前那三大上古神獸的威勢在這對圓球和圓環的面前，竟如同小兒科一般微不足道，兩者之間的差距簡直不可以道里計。

就在這兩大異象現身之際，青雲山脈方圓數千裡範圍內，霎時間地動山搖，天崩地裂，竟是一派末日景象。

看見圓球和圓環的那一刻，鍾文心臟猛地一跳，瞳孔急劇收縮，渾身汗毛倒豎，腦中忽然浮現出兩個傳說中的無上存在。

兩儀二聖！

太陽燭照，太陰幽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