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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白先生一手建立起來的城鎮,依靠著老陰山的長明鎮是大多數延化府百姓羨慕的地方。
這裡人的生活,甚至比延化府城中多數人都要好。
頓頓都能吃飽不說,每隔十天半個月,還能吃上一頓肉,這可不知羨慕壞多少人。
長明鎮之人自身也很為自己的身份感到驕傲。
最明顯的一點,那就是長明鎮這邊女子出嫁,對男方的要求都要比其他地方高上一些。
別以為這不是一件好事,本質上可是長明鎮繁華的佐證。
畢竟,你不能讓沒出嫁時頓頓能吃飽的女方,嫁到你家之後三天餓九頓吧?
那怎麼也是說不過去的。
長明鎮時常會有外人慕名而來,為了維持長明鎮對外的好形象,許多人都花了不少心思。
比如一位大爺,每次吃飯之時,都會在飯上放一片肉,坐到門口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位置吃飯。
那一片肉,雖然在碗裡,卻是隻看不吃,純粹做裝飾用。
有時候,一連幾天都這麼放在碗裡。
一直到不得不吃的的時候,這才會吃。
而且一定是在路人較多,大家都能看得到的時候再吃。
外人並不知底細,見這麼一個沒什麼勞動力的老頭兒都能吃的這麼好,別提有多羨慕。
街道上有很多孩子在玩耍,他們的童年和各地其他孩童大不相同。
其他地區的孩童們,都是餓大的,而長明鎮的孩童,是長大的。
也是因此,長明鎮的孩子,要比同齡的其他孩子高大強壯許多。
長明鎮與其他地方有很多區別,其中最大的區別是,長明鎮有大家集資建立的學堂。
只是學堂還沒什麼特別的,最令人許多人無法理解的是,長明鎮居然有一個專門教女娃讀書識字的學堂。
教書的先生也都是一些識字的大戶人家落魄小姐。
而這,自然是要歸功於白先生的。
其實白先生一開始考慮到大家都不富裕的情況下,打算讓男女娃在同一學堂讀書。
但這個提議遭到所有人的一致反對。
本來大家都不同意讓女子公然去學堂讀書的。
但白先生堅持如此,出於對他的尊重和崇拜,眾人這才答應。
最終決定,即便再拮据,也要多建一所學堂,供女娃們讀書。
也是由此,才出現這麼一所專門的女子學堂。
只是願意讓自家女娃去學堂讀書的,終究只是少數開明且有所富餘的家庭。
多數人家還是不認為女娃讀書有用,只是讓自家男娃去男學堂讀書。
幾年來始終保持著孩童模樣的趙若愚,帶著小小年紀的白先生次子白遠在女子學堂外玩泥巴。
自從白遙參與到大人的事務中之後,就是琴兒帶著趙若愚和小小白遠在長明鎮玩耍,儼然一副大姐頭的模樣。
但大姐頭也是有自己的煩惱的。
比如說,讀書。
領受長明鎮土地廟廟祝一職的張王氏對於白先生的一切安排都是絕對遵從的。
雖然不明白女子讀書有什麼用,但既然是白先生的決定,那是一定要遵守的。
這可就苦了琴兒,作為張王氏獨女,每天都要被逼著讀書。
但有懈怠,在學堂要被女先生打手心,回家還要被張王氏打屁股,一點兒沒有大姐頭的牌面。
在學堂外的趙若愚除了玩泥巴,還有一個重要任務,那就是,看住小小白遠。
別看白遠現在還小,由於從小跟著琴兒一起瘋的緣故,那調皮程度真是讓人頭大。
偏偏白夫人對這個小兒子又很是疼愛,捨不得打罵,讓他有那麼一點兒無法無天。
好在,遇到了趙若愚這個“剋星”。
一根筋的趙若愚很聽琴兒的話,讓他看住白遠,就死死盯住。
白遠別想有任何機會做搗亂的事,在他面前,完全沒脾氣。
玩兒一陣泥巴之後,卻見學堂裡面女學生們都走出來。
人數不多,只有十幾人,年齡也都不一。
琴兒在裡面,屬於年紀最小的一個。
年齡雖然小,卻是有一種小大人的模樣。
從學堂出來,見趙若愚和白遠都在,琴兒隨手將挎包丟給趙若愚,雙手叉腰問道:
“他有沒有不聽話?”
“他沒有,不聽話。”
趙若愚現在說話還是比較順暢的,能夠與人較為正常的交流。
“那就好,走,跟我一起去廟裡,找機會偷幾個供果吃!”
偷供果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常事。
尤其是琴兒作為廟祝的女兒,“監守自盜”再容易不過。
唯一要小心的就是張王氏。
自己這位母親對神仙向來萬分崇敬,每次被抓到偷吃供果,都要挨一頓打。
不過,琴兒不怕,自己偷果子,又不是自己一個人吃。
這不是為照顧趙若愚和白遠嘛!
雖然趙若愚外表年紀和個子都比她大一些。
但由於傻乎乎的原因,還是需要她照顧著。
白遠現在也會奶聲奶氣的說話,聽到又能吃到供果,很是開心,手舞足蹈的。
琴兒見此,頓時瞪他一眼,讓他不要暴露。
白遠自是怕琴兒的,立馬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不出聲。
帶著這兩個,一路來到鎮上的土地廟。
這對於琴兒來說,和回家也沒有區別。
只是沒那麼光明正大而已。
先偷偷偵查,發現張王氏在院子中同香客交流,逮到機會的琴兒招呼另外兩個和自己一起混到人群中,進入院子中後,繞著牆邊,在眾人身後躲避張王氏的目光。
長明鎮的土地廟,一年四季香火就沒有差過,天天都是人滿為患。
三個慣犯隱藏的很好,順利躲過張王氏的目光,溜進廟裡。
有來上香的人見到他們三個,都是笑笑,還幫著擋住張王氏可能的視線。
琴兒不知道這些,還單純以為自己藏得好。
摸到廟裡之後,眼疾手快的她,迅速將三個果子拿到手中。
立馬招呼身後兩個跑到後院去。
到後院去,自然是要迅速“銷燬證據”的。
只是這次卻有些不一樣,他們三個剛踏入後院,忽覺周圍天旋地轉。
不過一個眨眼之間,便已身處一片美麗花海之中。
一陣香風吹過,無數花瓣都被帶起來,圍繞著他們旋轉起來。
見到這麼漂亮的花海,琴兒瞪大雙眼,忍不住感嘆道:
“好美啊!”
這讓琴兒和白遠都是歡呼的蹦跳起來。
趙若愚還是有些傻乎乎的樣子,伸手接住一片花瓣,就這麼看著。
歡呼一陣之後的琴兒不太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向來膽大的她並沒有因環境的陌生而哭泣。
反而很是大膽的拉著趙若愚和白遠繼續前進。
前行沒多久,從一堆花叢中鑽出之後,發現前方有一涼亭。
亭中有一男二女,都好似神仙中人的坐著。
其中一男一女正在對弈,旁側還有一個女子在下棋女子耳邊支招,看起來很想讓對面男子輸的樣子。
正在同采薇弈棋的夜明見三個小傢伙到來,笑著擺手招呼他們過來。
“咦~~你長得好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琴兒看著夜明的模樣,有些疑惑,歪著頭看著。
夜明笑道:“你偷我的供果,卻連我這個正主都認不出來嗎?”
琴兒聞言,水靈的眼中出現大大的好奇:
“你是土地公公......不對,土地叔叔。”
說著,有些感覺不對的揉揉眼睛道,
“怎麼看起來沒有那麼老?”
“那你是覺得我是老的好,還是年輕的好?”
“嗯,感覺你這個樣子,看上去不是很靠譜!”
琴兒實話實說,夜明卻是如遭暴擊。
倒是一旁綠衣忍不住笑起來:
“琴兒說的對,再多說點!”
“咦,姨姨,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我是神仙啊!當然知道。”
綠衣騙小孩子也是有一手的。
“你們都是神仙嗎?”
“自然。”
琴兒聞言,雙眼放光,跑過去抱住采薇的手臂:
“這個神仙姨姨好漂亮,我以後也要長得這麼好看!”
見這小姑娘這麼嘴甜,采薇也是高興,笑著伸出手指在她眉心一點。
琴兒只覺身體一下子變得清爽不少,很是舒服。
采薇也不解釋,只是將她抱到懷裡問話。
白遠是個善於觀察的調皮鬼,見到琴兒被神仙姨姨抱著,眼睛滴溜溜一轉,跑到綠衣面前:
“姨姨,你也好漂亮啊!”
得到白遠認可,綠衣也很是高興,笑著捏捏白遠臉蛋,指尖出現一簇火苗,輕輕一點,將火苗點到白遠眉心中。
感覺身體湧入一股暖流,很是舒適的白遠立馬連連甜甜的討好著綠衣。
綠衣見這小孩兒這麼可愛,也是心花怒放,樂呵呵的。
夜明的目光轉向趙若愚,笑道:
“又見面了。”
趙若愚緩緩點頭: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你,若是讓你能擁有像別人一樣的智慧,掌握強大的力量,但會面對一堆陳舊規矩,需要你去戰勝,你能做到嗎?”
“聽不懂,你說的,什麼意,思但我,想要擁,有智慧,做一個,正常人。”
趙若愚有些呆呆的說著。
見他這樣,夜明思索一下道:
“也罷,緣法如此,便讓你試上一試。”
說著,手中出現一卷古樸竹簡。
那竹簡一出現在趙若愚面前,便不斷抖動,光芒四溢。
夜明手一鬆,竹簡便化為一道流光,落入趙若愚眉心中。
隨後,便聽見趙若愚體內連續傳出一聲聲鳴響聲,好似有什麼關節被打通一般。
其身上也是隨之綻放出一陣陣彩色光華。
那光華在其身軀流轉不已,看去十分美麗。
琴兒和白遠的目光被吸引過去,看著趙若愚的變化,都是滿眼好奇。
不多時,光華斂去。
再看趙若愚,外表看似沒什麼變化,但眼神中卻已經是一片清明,再不似先前那般渾濁。
其再一開口,說話也是變得正常起來:
“趙若愚謝過正神成全。
我已知曉天道陳規之力為何降臨世間。
其之所為,不是為散佈舊規到世上,而是為掃除陳規陋習,讓該消失的東西消失。
若愚今後,當以推陳出新,掃除世間舊規積弊為己任。”
聽他這麼說,夜明也是有些恍然道:
“原來如此,不想我先前也是猜錯。
到底是我小看了天道之變化。”
趙若愚又轉頭看向琴兒和白遠,有些歉意道:
“我今後要歷遍山河九州,全心全意為掃除腐朽陳規出力,恐怕不能再陪你們一起玩兒了。”
琴兒聞言,眨巴一下眼睛:
“嗯,知道了,你去吧!”
其話音落下,便覺周圍環境又是一晃。
再一看周圍,她和白遠正立身在後院中。
周圍一切正常,只是再不見趙若愚的身影,懷中三顆供果也少了一顆。
見到這一幕,琴兒拉著白遠的手道:
“白遙哥哥去忙大人的事,若愚哥哥現在也不和我們一起。
以後,只有你和我了。”
白遠不太懂這些,只是雙手握著琴兒的手:
“琴兒姐姐,你別哭,我以後都聽你的,好不好?”
“誰哭了,我才沒有哭,膽小鬼才會哭!”
“可是你都掉眼淚了。”
“沒有,才沒有!”
“嗯~~我幫你擦掉吧,這樣就沒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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