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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時,夜明一行來到了城中一處大宅院外,夜明笑指著這棟宅子,滿意點頭道:

“此處不錯,我們今日便在此住下。”

拍了拍常翰哲肩頭,

“常公子,煩請你上前叫門。”

聽見夜明所說,常翰哲面色不太好看的望著眼前的大宅門,門上赫然掛著“常府”匾額。

“楊先生,要不,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常翰哲實在不想去敲這一家的門。

夜明頓時為難道:

“可是就這一家無需花一文錢便可入住,如果不進的話,豈不可惜?”

已經許久沒有說話的瓦上飛看了看“常府”又看了看常翰哲,最後看向夜明,已經明白了什麼。

見夜明完全不打算換的樣子,常翰哲無奈嘆道:

“罷了,我去敲門就是。”

鼓起了勇氣,常翰哲沒有去正門而是到了側門敲門。

大戶人家的大門,一年到頭也開不了幾次,進出多是走側門。

門房聽見有人敲門,先是從門縫中往外看,發現竟是常翰哲後,面色一變,將門開啟一些,驚訝道:

“哲少爺,您怎麼回來了?”

說著,就要拉常翰哲進門,一副怕別人見到的樣子。

常翰哲卻沒有動,而是梗著脖子道:

“老梁叔,我這次帶了朋友回來的。”

向門房示意身後的夜明等人。

門房見到一身破衣爛衫的夜明,皺了皺眉,但又不好駁了常翰哲面子。

最終鬼鬼祟祟的將門開啟一些,讓眾人到側面廂房去休息。

瓦上飛見門房的行為古怪,常翰哲的面色也不好看,已然有了許多猜測。

但見夜明沒有任何表示,只是一臉笑意,頓覺情況有異。

只是他現在實在有些怕了夜明,不敢開口詢問緣由,只得跟著一起走。

門房為防止眾人被府裡的下人看到,親自帶著一行人,打算繞過去。

打算是好的,門房也在親自帶隊,只是現實往往不如人意。

剛轉過一間走廊,來到一處平時少有人走動的小路,卻迎面撞上了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

彼時那婦人正拿著一冊畫著許多人像的圖譜,在挑剔的翻找著什麼。

夫人身邊的丫鬟剛好看到門房帶著常翰哲等人經過,驚訝的喊出聲來:

“哲少爺!?”

原本正挑選圖譜的婦人聞聲,立馬看向常翰哲等人,一眼就盯上了常翰哲。

“你這個賤種,竟然還敢回來!”

常翰哲見到這個婦人,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低聲下氣的喊了一聲“大夫人”。

“你這賤種竟然還有臉回來?你不是要去當和尚嗎?怎麼又跑回來了?你怎麼不死在外面!”

大夫人說著,直接開始咒罵起常翰哲來,光罵還不夠,又從丫鬟手裡接過常備的打人鞭子,就要打常翰哲。

只是剛舉鞭子,便被一根竹棍敲在了手腕上,鞭子一下掉在地上,大夫人痛叫一聲,捂著手腕慘叫。

接著,看向了出手的夜明:

“你是哪兒來的賤人,竟敢打我,來人,將他給我打死,埋到後面地裡去!”

見到大夫人被打,府中的家丁們都是開心。

但對於大夫人的命令,也不敢違背,並無人偏幫夜明,拿起棍棒等,真就下死手的打人。

夜明見一群人來打自己,“嚇”的直往後退,將瓦上飛推到了前面。

瓦上飛被迫迎敵,他也知道這是表現自己的機會,本事齊出。

他雖然是飛賊,但武功也不差,打七八個尋常家丁,還是不成問題的。

大夫人本來一臉兇惡的想看夜明被打死。

可在見到自家家丁都被瓦上飛打倒之後,面色大變,指著夜明手指顫抖道:

“報官,來人,快快報官!”

還不待有人去報官,便聽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何事喧譁?”

眾人看去,來者是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衣著華貴,從扮相上看,正是一家之主的模樣。

只是這位一家之主,腳步有些虛浮,身上也沒有多少威嚴,整個人都有一種“乾枯”的感覺。

“老爺。”

“爹。”

大夫人和常翰哲同時喊道。

常家主應了一聲,看了眼大夫人,又看了眼常翰哲:

“剛回家就鬧起來,讓外人知道,我們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大夫人、常翰哲都不敢答話,只是低頭。

常家主又看向夜明幾人,對常翰哲說道:

“哲兒,出去一趟,怎麼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成何體統?”

常翰哲剛想鼓起勇氣反駁,卻不料夜明先開口了:

“常老爺,楊某人擅長治療各種隱疾。”

這句話可謂說的相當突兀,眾人都是一愣。

麥穗不太明白夜明說的什麼意思,抬頭看了他一眼。

府中其他人則面面相覷,老爺的問題,其實在府中不是什麼秘密,只是這事涉及男人的面子,如此當眾說出,實在是......

常老爺也是面色一變,本想發作,但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腰,忍不住問了一句:

“此言當真?”

“本來當真的,可楊某一下變成了不三不四的人,恐怕就真不了了。”

夜明陰陽怪氣,意有所指。

常家主聞言,邁步上前,直接抓著夜明的手道,

“楊先生,方才是常某失言了,這就向楊先生賠不是,還望楊先生出手相助!”

“好說好說,楊某別的不敢說,保證常老爺用了楊某的法子,龍精虎猛,再復少年時,亦是不難。”

常家主聞言,眼前一亮,立馬請夜明幫忙診治。

眼看事情就要變成醫患和睦的戲碼了,大夫人可咽不下這口氣,還想再針對夜明等人。

“老爺......”

“住口,不可對哲兒帶回來的貴客無禮!”

常家主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嚴厲,呵斥大夫人。

大夫人聞言,面色一白,不敢再開口,只能怨毒的盯著夜明和常翰哲。

夜明此時已經拉著常家主坐在院子的石桌前,為常家主把起脈來。

張口就將常家主的症狀說的清清楚楚,見夜明說的全對,常家主對夜明更加尊重,連忙詢問要如何醫治。

夜明要來紙筆,提筆寫下藥方。

待夜明寫完,常家主頗有些激動的拿起藥方看起來。

只見藥方上寫著:

五靈脂一錢,夜明砂一錢二厘,蠶砂半錢,望月砂半錢,白丁香一錢三厘,人中黃五斤。

“這......人中黃,五斤......

楊先生,你這莫不是在戲耍老夫?”

常家主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這藥方。

他這些年,明裡暗裡請過不知多少醫師治療自身隱疾。

只是由於年少之時縱慾過度,損及根本,積重難返,一直無法解決。

他對於這種治療隱疾的藥方多少都是瞭解的,從沒見過夜明這麼離譜的方子,頗為驚疑。

夜明指著方子道:

“常家主,你的情況,可不是區區尋常藥方可醫,也只有楊某這劍走偏鋒的猛藥,才能見效。”

常家主仍有疑慮:

“可是這也太偏了點兒。”

夜明笑道:“要是常家主不放心的話,可容楊某暫住貴府中,親自為你熬藥,待你恢復之後,再行離去,如何?”

聽夜明這麼說,常家主精神一振,果斷道:

“來人,快為楊先生一行,準備上房。”

一旁的大夫人聽到這話,欲言又止,但在見到一臉期待的看著夜明的常家主後,終是沒敢開口。

很快,夜明一行便在常府中得到了最好的招待。

宴會上,夜明一個勁兒的慫恿瓦上飛大吃大喝,而且只讓他吃硬菜,什麼湯湯水水的,一概不讓碰。

這讓瓦上飛很摸不著頭腦,但本著對於夜明的尊重和......畏懼,瓦上飛還是選擇了照做。

最終撐得肚子圓滾,這才算數。

......

有人歡喜有人憂。

這世上,怕老婆的男人,要麼是尊重老婆,要麼是懼怕老婆娘家勢力。

而常家主顯然不在此列,對大夫人這個結髮妻子並無半分尊敬,向來是隨意呵斥,稍有不順,便是打罵。

大夫人不敢反抗常家主,便將怒火撒在下人身上,令下人們苦不堪言。

今日連續受氣,已然十分暴怒了。

就連一向疼愛的小女兒來問將來的夫婿擇選問題,都惹得大夫人大怒,指著小女兒鼻子大罵:

“你這個賤坯子,小小年紀,就春心騷動,成天就知道想男人,但凡你要點兒臉,就自己去死!”

暴躁的大夫人將小女兒罵的手足無措,哇哇大哭。

見到小女兒大哭,大夫人更怒,照著從來沒打過的女兒就是兩巴掌下去。

小女兒從小都是被母親心疼著長大的,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被打了之後,掩面痛哭,哇哇的跑走了。

有下人要跟去,也被大夫人喝止住了:

“都別管她,讓這個賤坯子自己去死!”

......

瓦上飛端著一盆,嗯,新鮮的人中黃,一隻手捂著鼻子,就要端給夜明。

但在離夜明的房間還有一丈遠,就被叫住了。

“幹什麼,幹什麼!送我這裡幹什麼?都送到常公子哪兒去,讓他給自己老爹熬藥。”

瓦上飛聞言,端去送到常翰哲處。

常翰哲看著這一盆......人中黃,以及其他的各種砂......

嘔~~

“楊先生,這東西真能有用?”

常翰哲十萬個不相信這些有用。

“你就說這些哪一樣不是藥材吧?”

夜明反問道。

“的確是藥材,可是這......”

“沒什麼可是的,你難道還不想你爹好?快點,熬藥,熬藥!”

夜明一邊催促,一邊一臉嫌棄的關上門,不與他這邊交流。

常翰哲忍著嘔吐的感覺,開始了熬藥工程......

“噁心,這個老......東西,實在是太噁心了。”

淚玲在麥穗的懷裡,一臉的無語,本來想說老魔頭的,但擔心隔牆有耳,改稱夜明為老東西。

麥穗也是冷著小臉,在常府後院走動。

她現在也不想回住處,爹爹今天干的事太不講究了。

讓常翰哲這個兒子熬那種東西給自己爹吃,虧他想得出來!

常府作為政溫府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宅院佔地面積極大。

後院中有三座假山連在一起,可供觀賞。

麥穗正抱著淚玲在後院遊逛,忽然聽到女孩子的哭泣聲,好奇看去。

這一眼,正看到一個滿臉羞憤的女孩兒將一段白綾掛在樹彎上,將自己脖子套上去,竟是要自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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