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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毅的確在掙錢。
準確來說,是在給許復等人安排工作。
許覆在江都待了幾天之後,便跟隨一個商隊,回到了建康,他是一個人回去的,卻帶回了三個人。
許復一共有五個小夥伴,除了上一次犯錯的老四被留在了江都之外,其他四個人包括最小的小妹在內,都被他帶到了建康。
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手,一個許記串串便不太夠用了,沉毅只留了丁滿一個人在秦淮河繼續擺攤,然後花了幾天時間,給另外幾個人都安排了一份生計。
其實如果是在一個法制健全,商業成熟的年代,沉毅就不用這麼麻煩,在許記爆火建康的情況下,他不管是搞連鎖餐飲,還是搞餐飲培訓,都可以在短時間內積累大量財富。
只可惜這個時代的商業規則畢竟還有些粗糙,很多事情理論上可以做,實際操作上難度不小,尤其是搞餐飲培訓的話,一來是第一撥人學了之後很容易私下再傳,二來是不好收錢。
雖然這個時代也有約書,理論上也可以可以跟那些餐飲受培訓者收分成,但是沉毅等幾個人還是小孩子,身後並沒有暴力做倚仗,什麼事情都不好做。
因此沉毅也沒有準備讓許復等人去幹那些太過暴利的行業,只是給四個小傢伙每人尋了個活計,而許復就專門負責給他們備貨以及統籌。
就這樣,沉某人忙活了好幾天之後,終於把許復等人安排妥當,得了點空閒回家翻書。
此時還未進五月,距離秋天的鄉試差不多還有小半年時間,不過半年的時間對於科考來說並不充裕,因為沉毅不僅需要看書,而且還需要做題。
先前在江都府的時候,秦先生與陸先生兩個人,隔三差五就會給他出題目佈置一篇作文,讓他限時交上去,交上去之後兩位老師會一一批改。
如今在建康城裡,沉毅沒有了良師,只能自己給自己出題,然後嘗試作文。
這種學習方式效率並不是很高。
老實說,如果不是身上有北齊的官司纏身,沉毅都準備回江都甘泉書院安心備考了,反正江都距離建康不遠,等到鄉試之前再到建康來就是了。
不過眼下暫時沒辦法離開建康,沉毅只能自學或者去醴泉樓翻書,儘量讓自己保持住科考的狀態,以保證鄉試的時候能夠正常發揮。
就在沉毅終於能夠安心讀書的第三天,到了下午的時候,有趙家的僕人登門,給沉毅送了封信。
說事信,實際上是趙侍郎隨手寫的紙條。
紙條上的內容很簡單,大概的意思是讓沉毅去趙府吃一頓晚飯,參加趙家的家宴。
這就是更了不起的殊榮了。
像趙昌平這種大人物,平日裡想見上一面都不容易,更不要說與他一起吃飯了!
而且還是趙家的家宴!
沉毅接到了這封信之後,很是高興。
因為趙侍郎請他吃飯,就意味著他大機率不會因為潑茶的事情獲罪了!
沉毅想也沒想,便直接點頭答應,到了下午的時候,他連書也沒有心思讀了,便離開家去東市街轉了一圈,準備買點禮物。
趙侍郎的禮物很好買。
因為張簡離開健康之前,跟沉毅說過一些趙侍郎的愛好,這位侍郎大人不好酒,不好茶,也不怎麼好色,獨獨喜好吃酥餅,尤其喜歡江都府的方酥,與建康青酥鋪的糕點,沉毅在東市街找了找,成功找到了青酥鋪,然後買了一提糕點。
難買的是趙夫人的禮物。
趙夫人據說是京城名門閨秀,家境殷實,趙侍郎這些年為官能夠剛正廉潔,與這位夫人也有不小的關係,既然是上門參加家宴,那麼自然是要給趙夫人買些東西的。
沉毅並不擅長給女性買禮物,再加上趙侍郎這個人有些古板,從來不收貴重東西,這東西便更加難買了。
沉毅在東市街逛了一個下午,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禮物,便在一個首飾店裡挑選了一枚價值不菲的玉簪子,拿在手裡,朝著趙侍郎家裡走去。
太陽西落之前,沉毅將將趕到趙家,這會兒趙侍郎還沒有下班,沉毅遞上了拜貼之後,沒過多久趙家的二公子趙薊州,便到前院來領著沉毅到了自家後院拜見母親。
沉毅在趙家後院一處偏廳裡見到了趙夫人,他垂手上前,畢恭畢敬的行晚輩禮,對著趙夫人磕頭:“晚輩沉毅,拜見趙伯母。”
趙夫人今年也就五十歲左右,聞言連忙把沉毅扶了起來,笑著說道:“我聽老爺說了,沉…”
她說了一個“沉”字,便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面帶微笑看著沉毅。
這是在詢問沉毅有無表字,應當怎麼稱呼。
沉毅會意低頭道:“伯母,晚輩行七,您若是不嫌棄,稱呼晚輩一聲七郎就是。”
“好。”
趙夫人笑著點頭道:“聽老爺說了一些七郎的事情,既然是書院的後生,咱們便就是一家人了,今日之後,有時間可以經常到家裡坐一坐。”
《仙木奇緣》
沉毅垂手稱是,然後從懷裡掏出裝簪子的木盒子,開口道:“伯母,初次見面不成敬意,這是晚輩的一點小心意,請您收下。”
趙夫人給了一旁丫鬟一個眼色,丫鬟立刻上前,接過沉毅手裡的盒子,遞在了趙夫人面前,趙夫人接過盒子,開啟之後看了看,然後微微搖頭道:“有些太貴重了,七郎還是收回去罷。”
“老爺從來不讓我收貴重的禮物。”
其實東西並不貴,只花了沉毅三十多兩銀子。
而且這東西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可能算是貴重,但是以趙夫人的身世,恐怕還未必戴的出去。
不過趙昌平這個人雖然是財神爺,但是基本上不往家裡撈錢,趙夫人這些年跟著他,過的日子並不算奢華,還要經常靠孃家人補貼,因此這根簪子,倒也能入她的眼。
沉毅對著趙夫人笑了笑,開口道:“伯母方才說了,咱們是一家人,送伯母一些東西是理所應當的,再說了此時師伯並未回來,晚輩亦無所求,伯母收下就是。”
沉毅這句話的意思是,可以瞞著趙昌平收下。
趙夫人還要再說,沉毅繼續說道:“伯母先留幾天,要是實在不喜歡,過些日子晚輩再來的時候,您再交給晚輩,晚輩二話不說,直接帶走。”
趙夫人還要再說什麼,趙府前院傳來了一陣動靜,她站了起來,微笑道:“想是老爺回來了,七郎與我一起去迎一迎?”
沉毅點頭,跟在趙夫人身後,一起來到了趙家的前院,剛到前院,就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趙昌平,趙侍郎先是看了一眼自家夫人,然後就看到了沉毅,與夫人說了幾句話之後,他直接對著沉毅開口道:“夫人說了,吃飯還有些時辰,七郎隨我來,我有些話與你說。”
說罷,他負手朝著書房走去。
沉毅連忙邁步跟了上去,一路來到了趙昌平的書房,跟隨趙侍郎走了進去,然後小心翼翼的關好房門。
關上房門之後,沉毅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趙侍郎,低頭道:“師伯,學生的事情,是不是有結果了…?”
趙昌平看了一眼沉毅,神色有些古怪。
“你的事情還在處理之中,不過因為你,倒是有了一些其他的結果。”
趙侍郎緩緩說道:“今日,禮部兩個侍郎被貶官,中書省宰相崔煜罷相…”
這位大陳的財神爺看向沉毅,頗有些感慨。
“你沉七郎,這一次不止聞名建康,也聞名朝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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