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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豐離開鴛鴦樓,徑直回到府上,徹底放鬆下來。可是他在家待著不到半個時辰內,就有人遞上拜帖來拜訪。
一開始,林豐親自接待。
畢竟來的人,都是在大秦有些人脈關係的,和對方接洽,有助於林豐拓展人脈。只是緊跟著,就是一堆的拜帖送進來,都是來拜訪,亦或是請林豐過府赴宴的。
人太多了,很是麻煩,所以林豐送走了第一個人,乾脆躲起來,對外宣佈了西風醉的銷售點,以及說西風醉的事全都由陳河圖負責。
林豐便藉著忙碌的理由,暫時不見外客,把來拜訪的人全推了。只是即便林豐躲在府上,可仍有人來拜訪,林豐更躲不掉。
因為韓千秋來了。
這是林豐的師兄,是林豐不可能不見的。
林豐把韓千秋請到書房,兩人各自落座,韓千秋笑道:“師弟,你如今在咸陽落腳了,怎麼不通知一聲,師兄也好安排一番,替你接風洗塵。”
林豐解釋道:“這些日子有些忙,所以沒來得及通知師兄。再說我到了咸陽,理應我去白鹿山拜訪,哪有讓師兄接風洗塵的。”
韓千秋捋著鬍鬚,岔開話題道:“老夫今天下山來,就聽說夏國又派了一個名叫祝有山的人,再度來鴛鴦樓挑戰你。”
“你堂堂正正擊敗他,很好。”
“你所做的《誡子書》,也很是不錯,可謂大家手筆。老夫的想法,是你如今太年輕了,要在一國擔任高位,恐怕也不容易。”
“所以你要向夏國報仇,便先積攢名望,積累底蘊,乾脆到白鹿書院內任教,你來執教,老夫也一切都聽你的。”
“這報仇,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也不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需要足夠的力量。我白鹿書院計程車子,下山出仕,盡皆為大秦的重要官員,都是中流砥柱。”
“可以預見,十年二十年後,朝堂上很多人,都會是白鹿書院的人。所以你在白鹿書院執教,未來桃李滿天下,你再出山入仕,要報仇自然無數人追隨。”
韓千秋沉聲道:“老夫思來想去,也就想到了這一個辦法,是最穩妥的。”
林豐聽得搖了搖頭。
按照韓千秋的方式報仇,耗時太長,不知道猴年馬月去了。更何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別人的身上,是林豐不取的。
林豐道:“師兄,我就是一個俗人,不喜這般隱居山林的生活。所以讓我在白鹿山執教,那就免了。師兄你,繼續執教白鹿書院最合適。”
“唉……”
韓千秋嘆息一聲。
他一副惋惜模樣,道:“可惜了,你的才學已然是老辣無比。如果你執教,肯定有助於白鹿書院計程車子。同時,你也能迅速積累名望。可惜,你卻不願意。”
林豐道:“有時間,我會盡量去白鹿書院。”
“那就說定了。”
韓千秋一下也是喜笑顏開,蒼老的臉上,盡是歡喜神情。
他為白鹿書院士子感到歡喜。
韓千秋話鋒一轉,道:“夏國方面,老夫已經傳書給昔日的老友,說了你的冤屈。料想不久後,自有人闡述林家冤屈,為林家伸張正義。”
“不過這些,還是遠遠不夠。師弟,你要和夏國為敵,又不願意在白鹿山積累名望,依照老夫看,還需要借力打力。”
“譬如,藉助晉國的力量,藉助齊國的力量。如果這些人,願意為你張目,願意和大秦一起攻伐夏國,林家的問題,也就更容易。”
韓千秋初初都是為林豐考慮。
因為這是他的師弟。
林豐心中也是感激,道:“師兄教誨,我謹記於心。”
韓千秋道:“老夫此前見了你後,回到鹿門山,就向老師傳信,說了你在大秦的訊息。老師得知後,安排人專程送來書信,是給你的。”
說著話,韓千秋取出了一封書信,遞到了林豐面前。
書信密封還未開啟。
林豐直接拆開,看了書信中的內容,卻是沉默了下來。
荀子的來信內容並不多,大意就兩層。
第一,林家遭難,荀子也悲痛,讓林豐節哀,更要堅強,不能自暴自棄。
第二,林家大仇,暫時無法報仇,所以荀子讓林豐去齊國,到稷下學宮求學。有荀子照拂,甚至荀子舉薦林豐,讓林豐入齊國為官。齊國方面,也有諸多士子,都是荀子教匯出來的,到時候林豐討伐夏國,這些人必然相助林豐。
這是荀子的書信。
林豐腦中浮現出了荀子的形象,荀子對本主,極為寵愛。
畢竟是關門弟子。
如今,荀子知道了他的事情,願意為他撐腰,更願意助他報仇。
這是他的老師。
不論是他的老師,亦或是他的師兄,都是無私相助。
林豐把書信遞給韓千秋,韓千秋看了一遍後,正色道:“老師請你去齊國,師弟,你怎麼看?是離開大秦,還是留在大秦呢?”
林豐笑道:“我不會離開大秦。”
韓千秋心中鬆了口氣。
雖說韓千秋是夏國人,可是他在大秦,生活了這麼多年,早把自己當作秦國人,更希望秦國能越來越強。
林豐便是希望。
韓千秋打心底,也不希望林豐離開。
林豐留下,自是最好。
韓千秋再度道:“師弟,另外還有一事,關於你的西風醉,這酒水的販賣,是你眼下經營的重點。老夫大致,能猜出你的想法。”
“大秦,雖說兵力強盛,可是財政很弱,國庫不充裕。所以,你想要藉此賺錢,充裕大秦的國庫,使得大秦征伐,能後顧無憂。”
“老夫這裡,雖說幫不了你太多,也能略盡綿薄之力。”
“老夫在大秦的弟子中,有三人出自大秦世家大族,老夫會請他們,廣泛購買西風醉,爭取為你開拓財源。其實你是老師的弟子,是荀氏門人,不適合經商。”
“只是你要經商賺錢,師兄全力支援便是。”
林豐聽到後,內心卻是感慨。
韓千秋待他很好。
對韓千秋這樣的傳統士人來說,經商那是侮辱身份。韓千秋卻不曾說什麼,不僅全力支援,還勸說弟子也來購買。對韓千秋來說,這已經是竭盡所能。
林豐說道:“多謝師兄。”
韓千秋從衣袖中,再度取出一封書信,道:“師弟,這封書信,你收好。”
林豐道:“師兄,這又是什麼?”
韓千秋正色道:“你在大秦經商,但西風醉的經營,肯定也涉及齊國、晉國。在齊國方面,師兄幫不了你什麼。”
“可是在晉國,師兄我還有一些薄面。老夫的弟子顧喜,也就是你的師侄,在晉國做官,有些名聲,頗有人脈。”
“你如果要打通晉國的商業渠道,亦或是商業在晉國,遇到難事時,就把這封書信,送給晉國的顧喜,請他代為籌謀安排。”
韓千秋篤定道:“相信,他不會拒絕的。”
林豐眉頭上揚,驚訝道:“師兄,顧喜是晉國顧家的人嗎?”
林豐在咸陽,也瞭解各國情況。
顧家,是晉國大世家。
顧家的人,諸多在晉國朝堂上任職。
韓千秋頷首道:“顧喜的確在晉國朝堂任職,擔任晉國刑部尚書。他四十開外的年紀,擔任晉國的一部尚書,頗有能力。找顧喜幫忙,不必有什麼顧慮,有事儘管找他。他,很是可靠。”
林豐一聽到後,這才明白了。
這才是關鍵。
韓千秋之所以親自來咸陽,除了荀子的書信,就是為了他的西風醉售賣。尤其韓千秋,能見微知著,知道他經營西風醉的意圖,可見韓千秋的洞察力,也是不凡。
只是,韓千秋不入仕罷了。
林豐雙手合攏,再度拱手道:“多謝師兄。”
韓千秋擺了擺手,老臉上滿是笑容,道:“老夫幫不了你什麼,只能略盡綿薄之力。總之,如果能幫到你一丁點,那還是好的。”
林豐道:“師兄已經幫襯我很多,師弟感激不盡。”
韓千秋和林豐之間,昔年沒有見過,也就是在秦國這裡才認識。
可是,韓千秋不計一切支援他。
這是情誼。
韓千秋站起身道:“老夫還得回白鹿山去,就不耽擱了。你事情多,行事多謹慎些,切莫急躁。尤其大秦的朝局,頗為詭異,更要慎之又慎,切莫大意。”
林豐開口挽留,韓千秋卻執意離去。林豐也就只能親自送走韓千秋,才回到書房,把書信收好,畢竟有南晉顧喜的這一條線,對林豐經商是極有幫助的。
林豐又閒下來。
一天過去。
第二天上午,仍有一些人來拜訪,林豐看了拜帖,卻不曾搭理。
不重要的人,沒必要去管。
過了上午巳時,高小魚急匆匆進入,來到林豐身旁,稟報道:“公子,外面來了一人,自稱是齊國人,名叫田裕,代表齊國來拜訪。”
“請!”
林豐吩咐一聲。
林豐也親自到了前廳等候,不多時,田裕進入。
田裕見到林豐,拱手道:“在下齊國田裕,見過林公子。”
林豐擺手道:“田先生請坐。”
田裕撩起衣袍坐下,他微笑道:“林公子在鴛鴦樓兩斗大秦士子,先敗燕長歌,再敗祝有山,可謂名震天下。這一次和祝有山的爭鬥,堪稱是曠古爍今。”
林豐搖頭道:“田先生折煞我,區區小事,哪裡稱得上曠古爍今。也就是一個蒼蠅嗡嗡叫,一巴掌拍死罷了。”
田裕道:“林公子說得好。”
他話鋒一轉,道:“在下今天來,有兩件事。第一,是我齊國方面,願意大規模購買西風醉,希望和林公子洽談一番。”
林豐道:“酒水的事,田先生去作坊找陳河圖,他全權負責。”
田裕點了點頭,他神色不變,繼續道:“第二件事,便是在下代表齊國皇帝陛下,請林先生前往齊國,在齊國出仕。”
林豐道:“我在大秦還不錯。”
田裕自通道:“林公子別忙著拒絕,且聽我說完,再考慮一番。一方面,荀子他老人家,在齊國主持稷下學宮,荀子年邁,需要有人照拂。”
“林公子是荀子的弟子,而且是關門弟子,料想也擔心荀子他老人家的身體。而且林公子到了齊國,齊國允諾,一旦荀子百年,林公子是稷下學宮新一任的掌舵人。”
“另一方面,林公子去了齊國,齊國自當為林公子報仇,會抓住時機攻伐夏國。林公子也能進入朝廷做官,以林公子的能耐,出將入相,自然是沒問題的。”
“齊國文風燦然,底蘊深厚。”
“大秦雖好,卻是太偏僻了,且底蘊太差了,都是蠻夷武夫。”
“只要林公子在齊國,不僅有報仇的機會,還有揚名天下的機會。稷下學宮,天下皆知。林公子掌舵稷下學宮,他年便能桃李滿天下。”
田裕侃侃而談,一副頗為得意的模樣,畢竟齊國文風燦然,天下皆知。
這是齊國的底蘊。
田裕很是期待,說道:“總之,我齊國方面,不會苛待林公子,保證林公子能得到諸多優渥的待遇。不知道,林公子意下如何?”
林豐輕笑兩聲,道:“田先生,大秦上下,君明臣賢,我認為大秦不錯。田先生的一番好意,在下心領了。”
刷!
田裕面色微變。
林豐拒絕了。
在田裕的推測中,他說出了齊國的條件,林豐肯定會毫不猶豫答應,畢竟這條件很好了。可是,林豐卻直接回絕。
這般的一個結果,是田裕所料不及的。
田裕深吸了一口氣,恢復平靜,再度道:“林公子,你初到大秦,不知道大秦局勢的波雲詭譎,暗潮洶湧。如今的大秦朝堂,其實很混亂。你在大秦,沒有任何報仇的機會。去齊國,才是最好的選擇。”
林豐道:“田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
田裕眉頭緊皺。
林豐一點不鬆口,全然沒有半點去齊國的打算。
田裕面色微冷,卻也還勉強耐著心思,問道:“林公子,在下想要詢問一番,為什麼不去齊國呢?”
林豐道:“大秦,待我不薄。”
田裕一下啞然。
人有感恩之心,是好事情,田裕也覺得這一品質好。可是如今,遇到林豐感恩大秦,不樂意去齊國,田裕一下有些無奈了。
勸說不了啊!
田裕再度道:“林公子,當真不考慮去齊國了嗎?”
林豐道:“不考慮了。”
田裕語氣一下強勢起來,說道:“林公子不去齊國,遲早會後悔的。”
林豐道:“在下從不後悔。”
“林公子,我們拭目以待,告辭。”
田裕心中有些惱怒,不再逗留,起身告辭離去。他心中暗罵林豐不識時務,區區蠻夷大秦,林豐竟是執意留下,肯定會後悔的。
林豐望著田裕離去的背影,冷冷一笑。
後悔?
不存在的。
齊國士人誇誇其談,上下浮躁,這樣的齊國,林豐不認為能向夏國復仇。
齊國面對夏國的進攻,能抗住就不錯了。
所以,林豐不會去齊國。
林豐枯坐一會兒,剛準備起身去後院時,又有侍從進入,稟報道:“公子,晉國使臣謝玄,前來拜訪。”
“請!”
林豐吩咐一聲。
這一次直接說是晉國使臣,便是亮明瞭身份。
不多時,謝玄進入。
謝玄本就出自豪門大族,不過他的神色卻是柔和,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他在大廳中站定,拱手揖了一禮,待坐下來,開門見山道:“林公子,在下來,是代表我晉國皇帝陛下,請你前往晉國出仕。”
林豐道:“大秦待我不錯,我沒有離開的打算。”
謝玄神色如常,不急不緩道:“大秦待林公子,我也知道一些訊息,的確不錯。不過晉國,能給予林公子的,卻是更好。”
“林公子,且聽我的條件。”
“第一,晉國方面,為你找到了一些昔日林家被流放的人。如今這些人,都在晉國安置下來,已經開始在晉國生活。這些人,我晉國都歸還給林公子。”
“第二,晉國直接讓林公子帶兵,駐紮在晉國和夏國邊境。你要報復夏國,要向夏國復仇,儘管去打,晉國在後方支援你。”
“第三,晉國上下,對令尊及林家,欽佩無比。當年令尊戰死疆場,晉國皇帝陛下聞言,也是大為惋惜,曾找了令尊穿過的衣衫,立下衣冠冢祭奠。”
“我晉國上下,對林家很尊敬。林公子到晉國,必然能有施展才華的餘地。最關鍵的是,可以親自帶兵復仇。”
謝玄說道:“這是我晉國,能給予林公子的。”
林豐道:“晉國皇帝陛下,設衣冠冢祭奠家父,在下感激不盡。只是,我在大秦不錯,也有自己復仇的想法。暫時,便不打算南下晉國。”
謝玄眼眸眯了起來,沉聲道:“林公子是認為晉國上下,沉迷於富貴繁華,沒有進取心,所以不願意去晉國嗎?”
林豐笑了笑,沒有多說,但他卻是意外謝玄。
這個人,眼光很是毒辣。
一眼看出晉國的問題。
晉國,不缺糧食,不缺將士,缺的是士兵的血性和文官武將開拓進取的精神。晉國上下,因為地處江南膏腴之地,極為繁華。
繁華興盛的光景,磨滅了英雄氣,使得所有人失去了鬥志。
這是晉國的大問題。
謝玄一見林豐的神色,更是就明白了過來。
果真如此!
英雄所見略同啊!
謝玄沒想到,林豐如此年輕,竟一眼看出了晉國的漏洞所在。
一時間,謝玄更想勸說林豐去晉國。因為一個對晉國有所瞭解的人,才能改變晉國,才能讓晉國的一切,變得越來越好。
甚至,打破如今的桎梏。
謝玄正色道:“林公子,晉國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其實很正常,哪個國家,不是這樣呢?可是晉國,也是極有潛力的。”
“晉國,缺少像林公子這樣的人才,所以希望林公子,能前往改變晉國。當然林公子暫時不去晉國,我也不勉強。”
“只是林公子不曾去過晉國,沒有見到晉國的一切,何來精準的判斷呢?所以,我誠摯邀請林公子,前往晉國走走看看。”
“如此,才能瞭解真正的晉國。另外,林公子意圖借力大秦,以我觀之,大秦的確不錯,可是大秦存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繼承人問題。”
“皇帝贏九霄英明神武,可是太子和雍王爭鬥,甚至太子是無能暴虐之輩,所以,大秦的穩定,是不長久的。”
謝玄侃侃而談,道:“這些都是不穩定的因素,請林公子三思。”
林豐聽著謝玄的話,心中更是感慨。
謝玄好清晰的洞察力。
謝玄的判斷,全都是極為精準的。
回過頭來,涉及到林家的人,晉國安置,更是對林豐有大恩。
林豐起身拱手揖了一禮道謝,才坐下來道:“謝先生邀請,我記下了。待我得了閒暇,自會走一趟晉國金陵。林家的人,煩請謝先生照拂了。”
謝玄笑道:“分內之事。”
對謝玄來說,他有足夠的耐心。
一方面秦國本身有問題,需要時間,讓林豐看到秦國矛盾的爆發。另一方面,晉國有林家的人,所以謝玄相信林豐會去晉國,自然會見到晉國的好。
尤其謝玄接下來,也會不斷地拜訪,會讓林豐動心。
謝玄有充足的耐性。
謝玄沒有再多說什麼,便起身道:“林公子,我住在金領會館。如果林公子有事,你直接安排人來通知一聲。我晉國,對林公子掃榻以待。”
林豐道:“謝先生好意,在下感激不盡。”
林豐親自送走謝玄,才起身返回大廳中坐下,晉國的態度的確是不錯。
只是,晉國也有諸多的問題。
這是林豐不願意的。
林豐一時間思緒有些飛揚,抵近午時,陳河圖急匆匆地就來了。
陳河圖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甚至那一張面頰,都有些漲紅。
這是激動的結果。
陳河圖見到林豐,迅速道:“林先生,咱們的西風醉,從昨天開始,到今天上午,大獲豐收了。太多了,賺的錢太多了!您猜猜,如今收到的定金,攏共有多少錢?”
林豐聽到後笑了起來,尤其眼前的陳河圖,身體都有輕微的顫抖。
這是興奮的快過頭了。
林豐也是有些期待,問道:“從昨天到今天,一共收到了多少的訂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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