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首輔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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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應然一口一串缽缽雞，一口一片滷肉，嚼吧嚼吧後大聲道：

“那是他們沒見識！沈小娘子做的這等美味佳餚，別說桐方縣，我看整個雲洛州都沒有！放心，明日我就去好好饞饞他們，沒吃到的人，沒福了。”

同窗連連點頭：“嗯嗯，說得對說得對。”

“你們是縣學的學子？”

正當舒應然和同窗計劃著，明日去縣學要如何讓其他同窗知道滷菜和缽缽雞的美味，一箇中年男子驟然走到了他們桌子旁。

舒應然抬頭，只見這中年男子氣質謙遜文雅，身邊跟著個背一把長刀，一臉兇狠的僕從。

一看就不簡單！

舒應然拿出隨身帶的手帕擦擦嘴，回答他道：“對，我們都是縣學學子。”

“在下可以坐這兒麼？”中年男子指了指他們這桌的空位。

“您請自便。”舒應然繼續吃滷肉，同時好奇的看著那中年男子道：“聽您口音不像是桐方縣，也不像雲洛州人，您從外地來的？”

“在下今日是第一次來桐方縣，聽聞桐方縣鍾靈毓秀，人傑地靈，早就想來見識一番了。”中年男子笑容和善的開口。

“說的沒錯，桐方縣好吃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舒應然對他的話深表認同，熱情的推薦道：“五香齋的糕點，悅來樓的菜，城外的寒露寺，還有沈小娘子攤上的滷菜缽缽雞等，你可都得好好嚐嚐，好好玩玩。”

林驚瀾瞥他一眼，這位可不是來玩的。

他們同桌的這位中年男子叫甘禮信，是首輔文成淵的學生。

他這時來桐方縣，十有八九是來上任桐方縣縣令。

但以甘禮信的資歷和政績，當一州知府都綽綽有餘，如果他真是桐方縣新縣令，看來昭興帝對首輔文成淵的打壓，已經開始了。

“客人，您的菜。”沈知瑤將甘禮信點的涼皮滷菜和缽缽雞放在桌上。

“多謝。”甘禮信將一碗涼皮往座位旁邊挪了挪，偏頭看向身後站著的刀客僕從：“你也坐下吃吧。”

刀客僕從一言不發，在甘禮信讓出一半的長凳坐下。

小小的桌面上，一時間，飯菜咀嚼聲，和舒應然與甘禮信的交談聲不斷。

真是個社牛啊！

沈知瑤在賣菜間隙，見舒應然和那中年男子相談甚歡，完全沒有生疏感，笑著感嘆了一句。

“你！新來的吧？”

沈知瑤剛給一位食客稱完滷菜，她的小攤面前，投下五道被夕陽拉長的身影。

她抬眼一看，瞧見了三人中某個眼熟的臉後，菜刀往砧板上一放。

“你們誰，找茬的？”

“什麼找茬，這是我們彪爺，你不知道？”

五人中，一個十八歲左右，梳著個朝天辮，一臉匪裡匪氣的男子傲氣十足的開口。

沈知瑤看了眼被他們擁護在中間，年齡也差不多在十八歲左右的男子。

“不知道，沒聽說過。”

“不知道我們彪爺，你還敢在碼頭擺攤！”

“別廢話，直說吧，你們要幹什麼？”沈知瑤見要來買吃食的客人，都被他們擋在了小攤外，失去了耐心。

朝天辮男子伸手：“碼頭的規矩你不懂？一個月五兩頭錢，快拿出來。”

頭錢？

哦，保護費。

“要錢沒有，快滾，別影響我做生意，不然我報官了。”

“壞蛋，快走開！”沈月牙從小板凳上站起來，握起小拳頭，揮退他們。

見此，那被稱為彪哥的男子抬起一隻手，十分酷颯地輕輕一揮：“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兄弟們，給我砸！”

“住手！”

“啊！好痛！”

“唔，我的腰！”

林驚瀾見那些收頭錢的要動手了，剛喊了一聲就站起來要去幫忙。

卻見在那“彪哥”身後的四個人，手剛碰到沈知瑤的攤子時，沈知瑤一手摁住攤子，一手抄起一根小板凳，像秋風掃落葉般，唰唰唰得給了那五人的腰，一腰一板凳。

將那五人直接給掄倒在地。

“啊，這，不愧是沈小娘子啊。”舒應然張大嘴巴，想到了上次被沈知瑤一掌推得屁股著地滑行的事。

小老頭兒默默收回了要撒出去的毒藥。

甘禮信止住了要讓刀客出手的話。

“就你們，還收頭錢？”沈知瑤一手拿著小板凳，一手叉腰：“連我都打不過，真遜色。”

她手裡要拿的是刀，這些人就被她嘎腰子了。

“你這女人吃什麼長大的，力氣這麼大！”彪哥從地上爬起來，臉色鐵青地捂著自己的腰。

“啊！是你，那個怪力女人，彪哥，上次就是她把我們兄弟三人送進牢房的。”

那彪哥身後，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驚恐的伸手指著沈知瑤。

這少年，正是沈知瑤第一次來縣城時，打劫她的三個少年中的大毛。

“怎麼，你還想進去一次？”沈知瑤揮了揮小板凳。

不，他不想！

大毛立馬將嘴閉緊，使勁搖頭。

沈知瑤：“那滾吧。”

“你給我等著，我…我下次再來！”彪哥放下狠話，招呼一下自己的四個弟兄，五人狼狽地快速撤離。

沈知瑤放下小板凳，臉上重新揚起笑容：“已經沒事了，來來來，大家要買吃食的，都過來吧。”

“哇！沈小娘子，你真厲害。”

“他們是碼頭這一帶有名的地痞，你把他們給收拾了，算是為大家都出氣了。”

“就該給他們點厲害瞧瞧，一個月五兩，不交就要被砸攤子，大家可沒少受苦。”

食客和沈知瑤周圍的小攤販們，紛紛解氣的出言討伐那彪哥一行人。

“老人家，官府沒管嗎？”

甘禮信聽著眾人的話，看向離他較近的一位小攤販老者詢問。

老者無奈地嘆氣：“官府哪會管這些，那幾個地痞，欺軟怕硬，專挑我們小攤下手，前方的食肆他們不敢去。”

“你們也像沈小娘子這樣硬氣點不就行了？”舒應然手中拿著一串缽缽雞，娃娃臉上滿是疑惑：“你們這麼多人，聯手起來，還怕他們？”

老者苦著臉，低聲道：“聽說以前那彪哥收了頭錢，會拿一些孝敬之前的狗官郭縣令，有狗官相護，我們怎敢反抗。”

“老人家您放心，這樣的事，以後在桐方縣不會發生了。”

甘禮信看著老者，鄭重地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