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貌合神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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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玥第二天要去錄節目。
周寂讓司機先送她去了錄製地點,夫妻兩人坐在後座,中間的空隙彷彿還能再坐下一個人。
周寂在車裡就開始處理工作,電腦螢幕的光映照在男人的臉上,因為生病,原本蒼白的臉看起來倒多幾分病態的洇紅。
姜玥沒什麼話和他說,貼著車窗,自顧自的看著窗外陌生的風景。
大抵是春天真的快要來了,白茫茫的世界好似有了一絲春意,抽芽的嫩綠在晴陽下更是透綠。
駕駛座上的司機,壓力極大。
車裡靜得叫人心慌。
先生和太太,性子一個比一個淡漠。
二十分鐘後,車停在錄製現場的門口。
姜玥推開車門,頭都沒回,連聲招呼也沒打就下了車。
男人合起電腦,隨後也下了車。
他今天穿了身深黑色的西裝,長腿寬肩,穿著西裝就更襯得身材優越,他跟在她身後。
姜玥回頭看見他,還很奇怪:“你跟著我幹什麼?”
周寂上前攥開她的手指,同她十指相扣,語氣很尋常自然:“周太太,我今天專門來探班。”
姜玥眨了眨眼:“探誰的班?”
她指了指自己:“我嗎?”
周寂沒有要否認的意思,姜玥當他今天又是太無聊了,才會來錄製現場。
周寂其實很少在媒體上露面,八卦新聞上那些偷拍照不算,正兒八經的場合,他確實是不太喜歡被鏡頭對著的。
周先生的大駕光臨,讓節目組誠惶誠恐的。
導演並未換人,而是被臺長敲打了一番,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滾蛋。
這麼拎不清,也難怪這麼多年都只能做些半死不活的糊比節目。
好不容易搞了檔有水花的,還不知輕重,蠢都蠢死了。
副導演讓人去給周先生安排了專座,還有專門的休息室。
“周先生,您來也不說一聲,我們應該派車去接您的。”
這話說的屬實客套,他們之所以如臨大敵的,也是怕得罪了人。
周家旗下的產業太多了,大大小小的行業都有涉獵,現如今市值最高的娛樂公司,也不過是周家名下一個排不上號的小公司而已。
醫藥、科技方面的龍頭。
其父更是新聞上常見的掌權人。
實在得罪不起。
周寂說是探班就真的只是探班,沒有出聲干涉錄製的程序,也沒有要看給嘉賓提前準備好的臺本。
休息間隙,周寂走近了姜玥身邊,握住了她的手,在掌心裡焐了焐,剛剛堆過雪人的手冷冰冰的,好似都快要失去知覺了。
周寂無可奈何笑了笑:“怎麼這麼喜歡雪?”
堆過好幾次雪人了,好像還玩不膩。
姜玥不太習慣當眾和他這麼親近,四周有無數雙眼睛,悄咪咪的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姜玥掙不開手,就算了。
周寂叫人送來了午餐,早就看出來她吃不慣劇組的盒飯,也吃不下那幾個少年做的飯菜,每樣都只夾了一口就不碰了。
適應是能適應的。
挑食卻也還是挑食的。
其他人看著無不吃驚,也沒見識過周家這位低聲下氣哄人吃飯的樣子。
每次新聞裡,這個男人都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冷峻模樣。
周寂在現場一直待到了錄製結束,製片人也在現場陪著,小心翼翼。
今天的錄製氛圍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閒雜人等大氣都不敢喘,閒聊的話也少了許多,個個自覺閉上了嘴,當好啞巴。
周寂的突然出現提醒了他們,即便姜玥脾氣比起以往收斂了許多,為人也變得隨和,可她依然是豪門世家的少奶奶。
她不計較,節目組就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似的欺負人。
導演冷汗連連,身體都變得不太舒服。
他一開始以為姜玥那個腦子根本發現不了,他們在她這兒用的小手段。
誰知她不僅清楚,還有個大靠山。
這會兒導演是真的後悔自己先前鬼迷心竅,故意往姜玥身上背黑鍋的事兒。
收工的時候,導演感覺周先生朝他投來了冷冷淡淡的一眼,極其平淡的眼神卻成了壓在他心頭的刀,讓他覺得膽寒。
導演心頭煩亂,趕緊通知了剪輯這兩期不要亂剪,尤其是別再用給姜玥潑髒水式的預告來吸引眼球。
他才認清,自己真的得罪不起姜玥。
按說這兩人的身份地位相差懸殊,說是雲泥之別並不為過。
可是姜玥方才站在周寂身側時,並不顯得高攀不起,也沒有任何怯懦的弱態。
清冷疏離的姿態,居高臨下的淡漠,通身都是與生俱來的貴氣。
這期節目剛錄完,網上就有了爆料。
“@娛樂圈缺德民工:某位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今天去探班老婆了,現場和財經新聞上的他,簡直就是兩個人,我在組裡的朋友告訴我說,他的眼神就沒有放在別人身上過,視其他所有人為無物。”
評論分分鐘就猜了出來。
“我的西皮果然是最甜的。”
“誰能不愛我老婆?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編的吧,集團總裁真的有那麼閒嗎?”
“樓上酸雞,鑑定完畢。”
“所以這期什麼時候播?我飢渴難耐!十八厘米的大刀已經蓄勢待發,拍死所有嫉妒我老婆的酸黃瓜!”
“剛好刷到了就來說句,真不是瓜主編的,周家這位以前是我們這個圈子裡出了名的冷血無情,以前夫妻感情不好是真的,那時候離婚傳聞也不是假的,不過最近隱隱約約聽說他愛生愛死也是真的。”
眾人又腦補了一出豪門恩怨情仇的大戲,你不愛我時我愛你的狗血戲碼永不過時。
姜玥到家之後都覺得周寂今天是因為閒得沒事才去錄製現場浪費時間。
她今天錄了一天節目,覺得有些累。
躺在沙發裡不想動彈,意識漸漸迷迷糊糊,眼皮也越來越沉。
女人呼吸平穩,臉上微微透著洇溼的紅潤,唇瓣像柔軟的、沾滿汁水的果凍。
昏昏欲睡的間隙,也不知是做夢還是真的,她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人輕輕捏住,唇舌好似被頂開玩弄。
在她快要呼吸不過來時,桎梏著她的力道又悄然消散。
姜玥天黑才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抱到了床上,睡了一覺,唇舌還有些疼。
周寂已經不在家了。
姜玥也沒問他夜裡的去處,她只是靜靜的等著週日的到來。
時間過得很快。
去滑雪的那天,姜玥也知道山裡冷,穿了件很蓬鬆保暖的羽絨服。
周寂似乎不放心,幫乖乖的她戴好了帽子、圍巾、手套。
絕不讓她吹到冷風,免得寒氣入體,又要生病,那樣就有點可憐了。
滑雪場在山上,還有一家不對外開放的私人酒店。
是傅擎年的產業。
傅擎年和顧陳都在,除此之外,還有周寂另外一些相熟的朋友。
周寂把姜玥帶在身邊,除了傅擎年和顧陳之外的其他人,也是頭回見到周寂私底下帶了人出來,這般冷心冷情的人,倒是時時刻刻不忘關心身邊人冷不冷、餓不餓的。
屬實令他們大開眼界。
老祖宗的話總沒有說錯,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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