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捕鯨船上，漁民道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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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了？”

白玄睜開眼睛，頭痛欲裂。

眼前是狹小、逼仄的潮溼陰暗房間，四壁皆是木頭，帶著淡淡的黴味，但更多的還是一種熟悉的海腥味。

“嘶……原來是穿越成了亂空海上，一名生死由天的漁民！”

眨眼間。

更多記憶湧入腦海，迅速被白玄消化。

這一世，他乃是“千山島”上白氏家族的一名旁系子弟，白氏家族以漁獵為生，所有男丁在十五歲起，都要跟船出海。

說是白氏子弟，實際上，白玄作為旁支中的旁支，父母雙亡，在家裡只有義務，沒有權利，就算死了也沒有人管。

在白玄的記憶裡……

海上生涯，可不平安。

海中風浪固然兇險，但還有更加危險的海中大魚，往往身長十餘米，一旦捕捉失敗，就有人葬身魚腹。

三個月前。

這艘漁船“開陽號”追蹤到一條巨魚，跟著其蹤跡趕出六十里，弓弩迸發將其射傷，船上十餘名好手下海，試圖將其捕殺。

但最終，上船的卻只有兩人，其餘都葬身魚腹！

那頭負傷巨魚，也逃之夭夭。

故而，在白玄穿越過來之前，他對船上生涯非常抗拒，只想儘快逃離海舶，脫離家族，去岸上做個小生意人餬口，娶一房媳婦。

“哪裡那麼好脫身……人在船上，身不由己，除非是有了一定威望、實力，能夠自己有著立身根基。”

白玄心中清醒。

他知道一時是離不開這漁船的，不過，數個月前那恐怖畫面，海中血水泛波，也讓他心中一凜。

作為穿越者，他能認出來，那不是什麼大魚，而是一頭鯨！

這是一艘獵鯨船！

“要在海上獵殺大鯨，以我現在的身板，恐怕是找死。”

白玄很冷靜。

“先韜光養晦，起網摸魚，當個普通的混子水手……最重要的是保命要緊。”

就在此時。

咚咚咚！

“來活了！起來上甲板！”

外面傳來敲門聲。

“來了。”

白玄出聲說道，翻身下床，不遠處就是一面表面磨得朦朧的銅鏡，依稀可見蒼白少年面龐，模樣倒稱得上週正。

推門出去，只聽吱呀一聲，迎面便是海風吹來。

他三兩步奔上甲板，目光一掃，就看到遠處波光粼粼，整片蔚藍大海正平靜起伏，並無風浪。

這是最安全的時候。

船頭，一座龐大的魚叉炮，靜靜佇立，其上有著暗色血跡，殺氣凜然！

唯有用這以強弩催發的龐大魚槍，方能真正重創大鯨，為獵鯨人創造機會。

此刻，甲板上有著吱呀聲響，數名漁民正用著繩索，將船舷下方的大網收緊，一節節拉上來。

“白玄，來起網！”

不遠處，一名大漢目光炯炯，長聲說道。

他赤裸著上半身，揹負雙手，正在監督漁民工作，身上有著道道疤痕，看起來觸目驚心，卻筋肉隆起，雙臂似乎有著極大氣力。

“是，三哥！”

白玄應聲道。

他能認出來，這名大漢乃是船上三副，白天年。

他雖然不熟，但也知道，其一身橫練武功，十分了得，據說刀劍難傷，雙臂有千斤之力。

在獵鯨船上，要參與捕鯨，沒有武功在身？

那下水，就等於是找死。

巨鯨力量之大，一個拍擊，就能將人內臟震得粉碎，筋骨都崩裂，上來只有一張人皮，血肉都成漿糊了。

“嘿呀！加把勁！”

七八名漁民皆在起網，赤裸著上半身，渾身大汗淋漓，基本都是沒有武功在身，只有一把子力氣的普通水手。

白玄在船上的地位，還不如這些水手，算是水手候補，主要是年齡太小，打漁的技術也沒掌握。

起網就是個技術活。

在海上打漁拖網遇見大網頭，幾千斤上萬斤也是家常便飯。

這麼多的魚蝦，靠人力拔大網是一下子拔不上來的，哪怕是有著橫練功夫，也難以做到，更不要說這重量，一次拔起，脹包破網，那就虧大了。

一張漁網，可是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編織出來。

好在，白玄有著前世記憶，知道這起網要“掐包”，分段合圍，將網中魚蝦一段段吊到甲板上。

要眼尖手快，動作麻利，既是個力氣活，又是個技術事。

“光有記憶，果然還是不行。”

一上手，白玄就知道要糟。

他雖然知道要掐包，但雙臂力量不足，技術也不行，僅憑著腦海裡的回憶發力拖網，不過半刻鐘時間，雙臂就痠疼難耐。

嘩啦啦！

那漁網終於是拖上甲板，一時間放開口子，大片大片的魚蝦傾倒出來，灑滿一地，都在撲騰，當真是鮮活無比。

白玄卻是瞳孔一縮，身形立刻向後一退，退至桅杆之後。

“有妖魚！”

“不好，快退！”

只見那甲板魚蝦之間，卻有一條渾身灰色，有著數條觸鬚從口中延伸出來，有三四米長的巨魚，看起來猙獰無比。

它猛地彈跳而起，撲向了一名水手！

嗤拉！

那水手來不及反應，半邊身體都是被那妖魚撕裂開來，瞬息間鮮血噴濺，大片甲板霎時間染成血紅！

“好膽！”

人影一閃，三副白天年踏步上前，渾身筋肉隆起，一掌拍出，發出呼嘯淒厲風聲，轟然間，將那妖魚的頭顱打的歪斜。

砰砰砰！

白天年拳掌連出，速度之快，以白玄的目光看去，只能看到一連串殘影閃過！

咔嚓！

那妖魚頭顱直接就崩碎、凹陷了下去，在甲板上翻滾數圈，腦漿都灑落一地，終於是抽搐片刻，不再動彈。

“處理漁獲！都分類壓倉，別搞混了。”

三副白天年收掌而立，環顧四周，看著眾多恐懼的水手，皺了皺眉頭，忽然朗聲說道：

“甲板上的小輩都聽著，這一週來，要考察你們的工作如何，若是乾的出色的，直接晉升正式水手，一日有二百文工錢！”

“水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害怕也是無用……都幹活去吧！”

聞言，水手們皆是開始了工作，他們神色有些戒懼，但顯然是習以為常，唯有像白玄這般少年，才心中驚顫。

“怎會如此？”

“這妖魚是什麼東西？”

白玄出了一身冷汗。

此刻，他才覺得雙臂都在顫抖，一時間痠麻都感覺不到，彷彿胳膊不屬於自己，失去了直覺。

這就是身體不夠強壯，第一次這般努力工作，用力過猛，沒有六七天時間，都恢復不過來。

他看到那妖魚被直接拖到了船舷邊，被推了下去，諸多水手都是如避瘟疫，顯然是完全吃不得的。

“這個世界果然與前世不同。”

苦累也就罷了，還有生命危險，若這就是底層水手，那他還真保不準自己能不能活到退休。

就在白玄心中胡思亂想之際，眼前忽然微微一亮，彷彿有一株纖細青銅樹苗，在面前拔地而起。

其中一道芽孢抽枝，緩緩舒展，在主幹之外，延伸出一道羸弱分枝，其上光禿禿的，浮現出一行小字。

“掐包起網、處理漁獲……你已踏上道途：漁民。”

“道途目前可用道念：一。”

“踐行此道，道念日增，印證長生樹上，神通自生。”

“道途目前可點技能：鬥鯊、拖網、水性、泅渡、望海、掌舵、天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