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一品誥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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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籃裡多出來的紙條是最明顯的,也是最容易發現暴露的。
為了心安或許他進入考場前就發現了,而為了以防萬一那些人更是用這樣的手筆在他衣領上陷害。
難怪他離開書院一年了,那些人還攔著他敘舊挖苦,竟是為了拖延他的時間。好讓他只能著急進考場沒有機會檢查考籃。
譚澈手裡抓著紙條,咬緊了牙關,眼神憤怒的看向考場,而那群人早就進入考場消失在視線之中。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富貴之家的少爺,他們平日裡無所事事仍舊高高在上,而他只是一個期望用科舉改變門楣的普通人,他忍受羞辱,飢寒,卻成了別人的踏腳石。
譚澈是聰明人,以往只是不敢想,如今知道了真相竟是將一樁樁一件件都看得透徹了。
難怪書院次次考試前都要他們寫策論練習,難怪他次次都重病無法堅持到最後一場策論。
他竟是不知不覺間為他人科考了三年!
便是他離開書院了,為了不讓一切敗露,阻止他進入官場。還要以這樣的手段栽贓陷害。
科考舞弊,這是什麼樣的罪名,是要連累家人性命,子孫終身不得科考的大罪啊!他往日尊敬景仰的老師,溫和相待的同窗。竟是要他去死……
譚澈性情溫和,又富有才華,因此在書院裡雖然常常受那些富家子弟挖苦,但是書院的老師卻是看重他,傾囊教授時常照顧於他。
因此哪怕離開了書院譚澈也仍舊感念書院教導恩情,卻不曾想這一切不過是書院為了培養一個不錯的“代筆”做戲罷了。
若是今天他不是恰巧遇到梁兄,沒有梁兄提點,只怕此時他已經因為這幾張輕飄飄的紙條賠上了全家人的性命。
譚澈眼睛通紅,攥緊了手裡的紙條,氣的發抖。三年來名落孫山,家人的無奈苦楚,自己內心的煎熬懷疑。堆積的委屈在此刻都化為了憤怒還有鬥志。
“梁兄,莫不是當初你沒有因為徐家小姐離開書院,是不是也落得我這般的結果?”
譚澈深吸一口氣,說話間還是憤憤不平。
齊遠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拍了拍譚澈的肩膀,伸出手,“這人生還長,慢慢走,終能看到他們的下場。”
譚澈眼眶一紅,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言語,齊遠的手心裡握著的正是剩下那幾個綠豆大小的紙條。
毫無證據,也沒有時間,他們只能忍氣吞聲。
這揚州城裡赫赫有名的豫才書院立足多年,其中又有多少寒門子弟深陷其中。是否他們曾經嗤之以鼻,鄙夷至極的作弊者中,也有如他一般冤枉至極的人?
譚澈鬆開手,將捏成一團的紙條放到齊遠手中,他不敢去想。
若是這樣的事情由來已久,這初現的盛世又該是何等的虛假縹緲。
“走吧,進考場,這官場浮沉,作一孤勇之臣豈不有趣?”齊遠將紙條交給888保管,朝著譚澈笑了笑便抬步朝著考場走去。
譚澈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起來,這其中的黑白,能有一志同道合的摯友前行,又有何不可?
“梁兄此言差異,這般有趣之路,何不一同前行?”譚澈釋然的一甩衣袖,跟上齊遠爽朗說道。
二人一身寒酸,並肩而行,這走進考場的短短一段路,卻是讓他們走出了萬丈豪情。
“譚兄,那我考完還在此處等候。”齊遠說罷便進入考場。
譚澈心照不宣點頭一笑,他們今日踩不了他,那麼他就將那群人踩到底。
888坐在馬車上,看著齊遠二人進入考場,又看了一眼等在外面的人群馬車。收回目光後便驅車離開。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認命做事了。
譚澈成功進入考場,這對於豫才書院暗中觀察的人來說還不至於立馬狗急跳牆。
雖然譚澈的確才華橫溢,可是不是還有個更天才的梁才,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面前嗎?
等到榜單出來也不遲,不過現在卻是可以提前安排掃尾頂鍋的人了。萬一譚澈一舉高中,想要對一個剛透過鄉試的舉人動手恐怕並不容易。
可是這個舉人之外的人卻是可以早早安排後路了。
進入考場,齊遠和譚澈的考舍相聚較遠,說是考舍,但也不過是隔開的一個小空間罷了。
齊遠坐在案桌前面,鋪開宣紙,不緊不慢的研墨。鄉試一共考三場,前兩場都是考四書五經一類背誦註解和詩賦,最後一場則是考策問。
每場考三天,一共九天。在這九天的考試中這個狹小的考舍就是考生的住處了。
考試一開始,考生便開始動筆了,考場內的監理也在不停巡考以防有人科舉作弊。
豫才書院的人若是真要阻攔譚澈的話,除了殺了他之外,最好的辦法就是拖住他進入官場。
然而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法就只有一個,守孝。
至親去世,守孝三年。哪怕譚澈中舉,也要三年後才能去京城參加會試。這其中三年的時間足夠他們掃尾了。
若是還不夠,再弄三年守孝便是。
譚澈不同於齊遠,譚澈雙親俱在,都是譚家村的農民,家中更有兩個哥哥已經成親,還有個妹妹尚且年幼。那些人想對譚澈動手可太容易了。
齊遠在發現譚澈被陷害之時就已經想到了這些,將記憶中譚家的資訊告訴888。
想來現在888應該已經在去譚家村的路上了。
齊遠拿起毛筆,看著面前的試卷嘆氣。本以為是一場普通的鄉試,沒想到居然會因為譚澈牽扯到其中。
這樣一來,譚家人,還有在梁家的王寒薇三人的安全就都得不到保證了。
怕只怕那些人心狠手辣根本等不及鄉試結束,便要動手以絕後患。
齊遠也只能安排888去救人了,把人都帶到安全的地方,有888保護,那群人也就無處下手了。
齊遠沾好墨汁,搖了搖頭一臉愁容的提筆。
這樣的表情正好落到巡考的監臨眼中,這才是第一場剛開始就愁眉苦臉,恐怕又是來白考的。
監理暗暗搖頭,見齊遠開始落筆也不再多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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