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一品誥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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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秀才，梁秀才在家嗎？”

齊遠洗漱完，正要準備練武就聽到了急促的拍門聲。

聽聲音就知道是王寒薇的貼身丫鬟小蘭。

“梁某為雙親守孝，小蘭姑娘有事直接說吧。”齊遠站在門口隔著門回道。

小蘭聞言看著禁閉的大門，這一時竟不知道該說梁才有良心還是書呆子了。

“我家小姐讓我問問秀才，怎的就答應退親了，秀才是不是忘了我家小姐了。”小蘭雖然是奴婢，但是也知道讀書人最看重孝道，梁秀才如今雙親去世守孝，的確不便見她。

上次來還好好的，怎麼她家小姐一回去這親事就退了呢？老爺更是逼著小姐相看，就是想著梁秀才不行，那還不是有別的秀才嗎？

只要小姐嫁了，家裡別的姑娘才能接著許配人家。

王員外是為了有個官人女婿已經想入心了，梁秀才不行，鎮上的讀書人還少嗎？

王寒薇為此還鬧了一回自殺，就連夫人都勸不住，無法這才派了小蘭過來探探口風。

王夫人就王寒薇這麼一個女兒，別的都是那些姬妾所出，如今王寒薇鬧成這樣，若是想不開去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還不如隨了王寒薇的意，做個秀才娘子有她幫襯著日子也不是不能過。

小蘭在門外等了半天也不見齊遠應答，心裡也不由著急。

這梁秀才，到底什麼意思好歹給句話啊。

齊遠站在門口嘆了口氣，“小蘭姑娘，你家小姐大恩梁某不敢忘，梁某不才只怕辜負王小姐盛情，因此還是莫要耽誤了才好。”

說實話，如果能不娶親的話，齊遠還是不想麻煩的。

小蘭一聽這話心裡的氣不打一處來，這梁秀才原先是瞎的，如今是木的。

總不能讓她說她家小姐為了他要自殺吧？

“梁秀才，您是讀書人應當知道禮教對女子約束，我家小姐又是商賈之女，就更是艱難了。若是又被退婚，這名聲就毀了，怕是隻能青燈古佛去那庵子裡了。”

小蘭說的情真意切，她家小姐對梁才掏心掏肺的，怎麼就不見梁才看見半分呢？

雖然名聲有損，不能高嫁，可是老爺本來也是想著低嫁給那些讀書人，若是梁秀才不給話，小姐也不知會不會斷了念想。

齊遠倒是沒有想到王員外這點，對王員外來說女兒就是投資的砝碼，用聯姻去投資，至於女兒願不願意，過得好不好都與他無關，他的利益達到就好了。

齊遠站在門後嘆氣，王寒薇愛的又不是她，而是委託人梁才。毫無負擔的答應，不就是欺騙別人的感情嗎？

因此齊遠才會一再退避，可是如今看來再退避，只怕是會把人推向另一個火坑了。

“小蘭姑娘，勞煩給你家小姐帶句話吧。”

小蘭聽到齊遠鬆口，也算鬆了一口氣，“梁秀才請講，我一定帶到。”

“吾非良人，怎知情深。卿卿若願，可共白首。”

小蘭在門外唸了幾遍記住，雖然她跟著小姐耳濡目染學了點書，可是這話放在一起她也不知道齊遠什麼意思了。

“沒有別的了？”

“無，小蘭姑娘帶到，你家小姐自會明白考量。”

齊遠說完便回院子繼續打太極調養身體了。

小蘭見門後沒了動靜，也只能帶著話返回府上。

王員外府上，王夫人紅著眼坐在床邊看著王寒薇，“寒薇，乖，你先把藥喝了，為了一個三心二意的秀才不值當啊，你要去了，你不是要孃的命嗎？”

王寒薇空洞的眼裡聽到這話才有了些情緒波動，眼淚浸溼了枕邊，可是王寒薇卻是一言不發，潔白的脖頸上一圈青紫看著越發觸目驚心。

“夫人，小蘭回來了。”王夫人身邊的下人說了一句，王夫人這才放下藥碗拿帕子擦了擦眼淚。

“小蘭回來了，若是那梁秀才願意，你便是嫁於他做個秀才娘子，娘也認了。梁家如今也就梁秀才一人，我幫襯著你也過得舒坦些。

可是若是那梁秀才不願，寒薇你也想開點，何苦為難自己，找個合適的人也是喜樂一生，他既無意你就是真去了，他也不會記得你半分。”王夫人看著王寒薇把好壞話都說了這才讓小蘭進來。

“夫人，小姐。”小蘭進來行了禮看到床上的王寒薇也擔心起來。

“如何？那梁秀才說什麼了？”王夫人看到王寒薇眼裡的期待開口問道。

“回夫人話，梁秀才聽了只說讓我給小姐帶一句話，說是小姐聽了自然就明白了。”小蘭低頭回話道。

“什麼話？”王夫人捏緊了帕子眉頭緊皺，心裡擔心一直看著王寒薇。

王寒薇的心裡也忍不住又生出了期待希望。

“梁秀才說，吾非良人，怎知情深，卿卿若願，可共白首。”

小蘭說完，王夫人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梁秀才這是答應了，守孝三年一過，便可把寒薇許配於他，也算是隨了寒薇的心願。

“寒薇，別和自己過不去了，他既然答應了，你只管等他孝期過了出嫁便是，別的母親給你安排。乖，我們先喝藥養好身體好不好？”王夫人端起藥碗柔聲勸解道。

“汝非我良人，怎知我情深，汝，非我良人……”王寒薇聞言卻是嘶啞著嗓子喃喃道。

齊遠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藉著梁才的身份欺騙王寒薇，因此細節處表現出的破綻不少。

如今更是讓小蘭帶回這樣一句話，王寒薇是一個聰明的姑娘，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

她愛的那個梁才已經死於風寒去了，那些不是她的錯覺，真正的梁才已經走了。這是王寒薇去梁家看望見到齊遠第一眼就知道的事實。

因此當得知退婚後，王寒薇才會徹底失望想要殉情而去。

可是如今想到王夫人，王寒薇已經沒有了那種衝動的勇氣了。她走了，母親又該如何？

王寒薇偏頭看向王夫人，“母親，孩兒錯了。”

王寒薇眼中的悲痛和委屈讓王夫人看了心裡揪疼，慌忙放下藥碗，抱著王寒薇撫背安慰。

“母親在，若是心裡不痛快便哭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