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廢太子他就是不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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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絲蓬亂低著頭正好遮掩了臉上的情緒。
眼眶發紅,淚落在腳下。
岑展的血跡同樣蜿蜒在他們腳下。
抬頭沒有眼神交流,眾人都不由的仔細觀察起圍觀的人群。
沒有熟悉的面孔,可是心中卻非常明白。
他們的死期到了。
收回眼神,隨即便堅定起來,一向混沌的眼眸這一刻卻像初入官場一般清明起來。
“清白自有天地鑑,冤屈無人伸啊!”
此話一出,刑場上的幾人便齊齊喊起了冤。
不等守衛反應,便一一自盡在刑場之上。
說來也巧,幾人喊冤自盡之後便響起了雷聲。
不過半晌便是烏雲壓頂,電閃雷鳴。
瓢潑大雨落下,沖刷著刑場上的一切。
這樣的變化讓原本還圍觀的百姓立馬散去,只有一小部分人站在雨中看著刑場上沒了生息的眾人。
真的,死了啊?
大雨模糊了視線,但是佝僂的脊背卻努力挺直,笑得釋懷痛快。
分不清臉上的是雨還是淚了。
張正清站在高處打著傘,似乎從這刑場之上已經看到了宣朝即將到來的皇位之爭。
皇子成年了。
“張大人,府衙等著你坐鎮呢。”
張正清看到身邊突然出現的身影,那人低著頭站在雨中。
十年培養,張正清也無法分清眼前站的又是哪個人。
是傳話也是命令,根本不需要他回答。
拿著手中的官印,張正清,新任的常州撫臺就可以上任了。
撐著傘走過街道的青石板,雨水混著血水。
一場殺戮和對決早就在張正清不知道的時候結束了。
看著一旁關門的商鋪,縫隙中有血水混入大雨。
張正清拿著傘的手收緊,雨幕珠簾,耳邊是雨聲卻好像都是廝殺的求饒聲。
閉眼站立,再睜眼看著染紅的雨水,抬腳踏了過去。
張正清的上任使得因為這場廝殺變得慌亂的府衙恢復了正常。
雨夜中一條條政令有條不紊的頒佈下去。
整個常州很快就換了血,對於世家來說是打壓開始,對於百姓來說只是換了新的官員罷了。
齊遠帶著人往梧州趕,而刑場中暗處的人也帶著東西往京城趕。
“天亮了。”
齊遠騎著馬拉著韁繩等在城外。
程武看著天邊泛起魚肚白,天色的確亮了。
“進城。”
齊遠看到那一晃而過的煙火神色卻不見輕鬆。
梧州,千年世家聚集的地方。
王家,一個世家便是一座城。
梧州可以說是世家勢力表現的最明顯的地方,也是齊遠這一次清洗最難的地方。
時辰一到,城中的人開啟城門便看到齊遠帶著騎兵等在城外。
“恭迎二殿下。”
城門緩緩開啟,城外是想要武力清洗的齊遠,城內是等候多時的官員世家。
肆無忌憚。
齊遠看著那些人輕笑一聲。
劍出鞘。
齊遠一手握緊韁繩,一手執劍,眉宇間的仁慈淡了不少。
身旁的程武等人也拔劍殺氣騰騰的看著面前的眾人。
陸長宇挺直腰桿袖手而立,作為梧州撫臺看到齊遠拔劍眼中不見絲毫懼意。
陸正宇的面前嚴陣以待的府兵將城門堵的死死。
而陸長宇的身後世家之人神色也不悠閒。
齊遠笑問,“造反?”
“豈敢,豈敢!”
陸長宇站在府兵之後擺手,嘴上說著不敢,但朝著齊遠他們的長槍卻抬了抬。
“二殿下不如下馬進城,臣下已經備好了轎子。”
陸長宇態度恭敬手一指,果然一旁正有一頂軟轎。
“知道王家為什麼不來嗎?”
突如其來的話讓陸長宇臉上的笑意變得冷起來。
“二殿下是要逼反嗎?”
齊遠聞言看向出言的世家家主,嘴角勾起。
垂眸,俯視著十步之外的眾人。
“我在平亂。”
齊遠的話一出,手中的佩劍抬起,同時陸長宇抬起的手也重重放下。
“殺!”
“保護殿下!”
程武第一時間擋在齊遠面前,身後的人也默契的保護著齊遠。
兵器相交,齊遠鎮靜的看向陸長宇。
程武他們擊殺了圍上來的人,就會有後來者衝上來。
長街之上齊遠只能看到一片兵刃。
齊遠敢這麼做,有權力這麼做就代表了宣帝的意思。
宣帝已經下定決心清洗了,他們沒有談判的餘地。
訊息傳的很快,早在齊遠進入常州動用令牌之前,宣帝的調動就已經開始在各州進行了清洗。
等齊遠解決一切到達梧州之時,世家已經損失慘重了。
反,還是不反,他們做的那些事都只剩死路一條了。
陸長宇看了看身後的世家勢力,放下的手已經出汗了。
“放箭!”
命令一下,漫天的箭雨落下。
齊遠仍舊平靜,甚至還不緊不慢的收回佩劍。
陸長宇等人在府兵的保護下不斷後退。
可是隨著箭雨落下,倒下的人越來越多。
“家主……”
陸長宇的話還未說出便是一聲哼悶。
陸家家主聽不清陸長宇的話,可是向後撤退的動作越發快了。
陸長宇捂住中箭的肩膀,咬緊牙關後撤。
箭雨停下,城門一路上到處都是倒下的人。
“進城。”
程武開路,齊遠騎著馬穿過城洞看著退後的府兵收回目光。
而隨著齊遠進城,陸長宇臉上沒了血色,透過城門可以看到城外的大軍。
宣帝,是真的想殺了他們。
大軍入城,而這些世家被宣帝打了個措手不及根本毫無辦法。
陸長宇身後的人反而鎮靜,面對敗勢倒是有幾分世家的樣子。
戰亂之後宣帝和前朝世家合作坐穩江山。
但前朝積弊卻沒有隨著戰亂的結束而解決,反而在皇子成年後越發明顯。
單看這些兵力就不該是世家擁有的。
或許這些世家也沒有算到宣帝開國不過十幾年就敢不顧動亂一舉清理。
世家之人顯然也不都是傻子。
起碼那些沒有站出來的冒頭的世家才是最麻煩的。
齊遠越發明白宣帝的用意了。
是指派信任,也是敲打歷練,同樣是考驗選擇。
宣帝看似給了權力,但實際上每一步都早就安排好了。
大軍壓城,那些屹立不倒的世家便消失在鐵騎之下。
齊遠騎著馬走過街道,比起常州,梧州這樣屍橫遍野的情景更加觸動人心。
齊遠早就看淡了,但葉文熙可不是。
一直以來的奔波和刺激,齊遠毫不意外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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