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節 盼此生生死相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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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是決不會服‘絕念子母蠱’的！即便陳秉達不肯放了姑娘，在下也必須死！”齊陽索性全說了，“若在下服了‘絕念子母蠱’，整個逸興門都會有危險！”

靈兒驚訝地看著齊陽，突然明白了他的苦衷。他是逸興中使，手握逸興門的重大機密。若是這些機密落入魔教手中，那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希望姑娘能夠明白……”齊陽還沒說完，就看到靈兒一下撲進了自己的懷裡。

“我明白了！可是，你不能留我一個人在世上。讓我跟著你，哪怕是死！”靈兒悲傷地說，也不管自己的淚水會不會弄疼齊陽。

齊陽張了張嘴，勸解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靈兒願意與他生死相隨的這片真情，他真的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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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天眼看就要過去了。

外頭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

靈兒看著包袱裡僅剩下的四個麻餅，摸了摸自己正咕咕叫的肚子，嘆了口氣。

“餓了怎麼不吃？”齊陽精神不太好，卻也發現了靈兒在那兒唉聲嘆氣。

“這麻餅原本就是留給你吃的。”說著，靈兒將這包麻餅遞給齊陽。

“在下哪能吃得了這麼多？姑娘幫在下吃一些吧！”齊陽輕笑道。

“不行！乾糧不多了，還不知何時才能離開這兒。我忍忍就好。”靈兒擺擺手說。

“那好，在下也不吃了。”齊陽把麻餅遞還給靈兒。

“這怎麼行？你可不能捱餓！”靈兒又把麻餅塞到齊陽手裡。

“那姑娘陪在下一起吃，好不好？”齊陽眯了眯眼睛勸道。

“你困了嗎？”靈兒關心地問。

齊陽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你吃點東西再睡吧！”靈兒說。

“若姑娘不吃，在下也不吃。”齊陽算準靈兒的弱點，就等著她妥協。

“那……好吧！”為了讓齊陽肯吃點東西，靈兒也只好答應，而且她真的好餓。

齊陽嘴角一勾，拿起之前剩下的一小塊麻餅塞到嘴裡。

靈兒發現齊陽吃下一口就不再吃了，忙勸道：“多吃點吧！我都吃了一整個麻餅。”

“在下累了。”齊陽靠著石壁閉上了眼睛。

“那喝點水吧？雖然水也沒剩多少了。”靈兒皺眉道。

“姑娘喝吧！在下不渴。”齊陽輕聲道。

靈兒嘆了口氣，只好把麻餅和水囊收回包袱裡。她突然想到：“齊陽哥這兩天一夜裡就只吃了一個麻餅，是傷口疼得沒胃口呢？還是擔心食物不夠，自己不捨得吃要留給我吃呢？”

靈兒坐回齊陽的身邊，柔聲問道：“齊陽哥，你真的不餓嗎？”

“不餓。在下幾天幾夜不吃東西都沒事。”齊陽閉著眼，含糊不清地說。

“那可不行！你的胃就是這樣弄傷的。”靈兒心疼地責備道。

齊陽辯解道：“不，在下的胃不好是因為……”

靈兒正認真傾聽，誰知齊陽突然睜開眼睛停了下來。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齊陽忙改口道：“姑娘若不困，在下先睡一會兒。”

“好。”靈兒應道，心中卻很失望。

齊陽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你坐著睡嗎？”靈兒驚訝地說。

齊陽只輕輕地咳了幾聲，沒有再回應。

靈兒擔心他冷，忙把自己的藥童衣袍脫下來蓋在他的身上。

“讓姑娘受委屈了。”齊陽含糊地說了這麼一句，就再沒有動靜。

靈兒看了看外頭灑進來的月光，輕輕地嘆了口氣。

待齊陽睡安穩了，靈兒才走出山洞，往下眺望。月光籠罩著整個鶯啼谷，那麼寧靜美好。

坐在洞口，靈兒又回憶起到京城以後遇到齊陽的情形，宛如昨日。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將靈兒拉回了現實。

靈兒忙跑回齊陽身邊，看著齊陽咳得不停顫抖的身軀，心疼地將他攬回懷中。

“疼……”齊陽突然虛弱地開口。

靈兒一驚，忙鬆開齊陽，檢視他的情況。他渾身是傷，自己抱著他會弄疼他很正常，可齊陽卻是那種再疼也不會說出口的人，這是怎麼回事？

“齊陽哥？”靈兒輕喚道。

齊陽微微睜開眼睛，卻不似清醒。

“你怎麼了？哪兒疼？”靈兒著急地問。

“冷……”齊陽又改口道。

靈兒忙拉好衣袍將齊陽裹個嚴實，然後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齊陽哥的頭怎麼這麼燙？靈兒摸了摸齊陽的額頭，花容變色。

“齊陽哥？你醒醒！”靈兒著急地想喚醒齊陽。

千呼萬喚之下，齊陽總算是睜開了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靈兒。

靈兒柔聲道：“你在發熱，是不是傷口很疼？”

“還好。”齊陽說著就要閉上眼睛。

靈兒大急，忙阻止道：“你別睡！和我說說話吧！”

齊陽笑了笑，輕聲道：“姑娘是怕在下就這麼死了嗎？”

“這個時候你還在說笑？”靈兒又急又氣。

“外傷死不了人的。”齊陽氣若游絲地說，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不準睡！”靈兒著急地拍了拍齊陽的臉，“誰說外傷死不了人？”

“在下怎麼忍心把姑娘一人留在這兒？”齊陽虛弱地說。

“你往外挪點，那兒有光線，讓我好好看看你的傷口。”靈兒說。

齊陽卻一動也沒動。

靈兒氣齊陽不肯配合，只好自己動手，她用力地往邊上拉齊陽，齊陽就睜著眼睛任由靈兒擺佈。

靈兒這才明白，不是齊陽不肯配合，他是真的渾身無力，想動也動不了。

靈兒好不容易將齊陽拉到月光能照到的地方，直接動手解他的衣袍。

“別看了！”齊陽虛弱地說。

靈兒這才發現齊陽的俊臉微微有些發紅。

“沒有傷藥，看了又能如何？”齊陽問。

看到齊陽左腹的傷口又紅又腫，還有膿汁往外滲，靈兒傷心的淚水一下就滑落了下來。她抽泣著說：“至少可以用水清洗一下傷口。”

“不必了，水沒剩多少了，留著喝吧！”齊陽說。

靈兒拿過水囊，裡頭的確沒剩多少水了。

“別浪費水了。外傷傷不死人，沒水卻能把人渴死。”齊陽繼續勸道。

“可是你的傷……”靈兒左右為難。

“這點傷不礙事的，在下睡一覺就好了。”齊陽努力對靈兒扯了個微笑。

“真的嗎？”靈兒懷疑地問。

“嗯。好冷！”齊陽說。

靈兒也顧不上其他，忙將齊陽的衣袍重新拉好。

齊陽暗暗鬆了口氣，這為數不多的水總算保住了。他一直不捨得多喝水，就是怕靈兒會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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