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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微亮,大批人馬便浩浩蕩蕩地上了夕落山,彙集在綠葉山莊門口的平地上。
這塊平地雖然很大,但似乎有不斷收縮的趨勢。
人流不斷湧入其中,最後就只留出中間那一小片的空地。
來人大多是凌霄宮的門人,他們按不同的分舵站立,九面舵旗在晨風中輕揚。
依舊是白衣飄飄的玉簫公子在六名火焰騎士的追隨下也來到了會場,他緩步走到會場的一角坐了下來。
清風徐徐,雪白的衣袂翩然飛揚,宛如天神一般。
他安靜地把玩著手中的玉簫,等待著什麼。
辰時一過,大會的主角笑嘻嘻地出現,會場立即安靜下來。
“承蒙各位武林同道賞光,令我綠葉山莊蓬蓽生輝!”李得雲拱手說道,“在下綠葉山莊李得雲。”
頓了頓,他繼續說:“凌霄宮乃武林大派,後卻因故暫閉,程凌雲宮主臨終前將銀令牌交予李某,望能重振門派往日雄風。李某不才,但立誓決不辜負宮主期望,遂其遺願!”
說完,他側頭看了看靜坐在一角的玉簫公子,但玉簫公子似乎沒有在聽。
突然,一個憤怒的聲音傳出:“綠葉山莊勾結邪魔歪道,我們凌霄宮可是名門大派,絕不會與其同流合汙!”
李得雲一愣,忙向玉簫公子求助。
玉簫公子對此回以冷冷一笑。
他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到會場中央,朗聲道:“不錯,我魔教是邪魔歪道,並且是‘武林第一大邪派’。而凌霄宮呢?當年的一大門派,而今又如何?其他門派姑且不論,就說逸興門,凌霄宮的勢力怎可敵得過?”玉簫公子接著說,“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這個道理想必諸位都明瞭。當今武林,惟有憑藉我魔教力量,凌霄宮才能重振雄風戰勝逸興門,奪回‘武林第一大正派’的位置。”
一旁的李得雲忙點頭稱是。
會場一角有人低語:“這個玉簫公子真是了得,三言兩語間便在凌霄宮與逸興門之間劃清了界線。”
“正邪僅存一念間,何謂正,何抑謂邪?偽正竊行堪為聖?頂天立地乃稱雄!”玉簫公子繼續道。
他一說完,人群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說得好!說的在理!”有人喊道。
“是啊!”有人附和著。
“打著正派的幌子幹那些勾當,還不如邪派光明正大地敢作敢為呢!”
“正是如此。”
玉簫公子不理會他們,接著說:“況且,攜手我魔教,敝教決不會干涉貴派之事。有我魔教輔佐貴派,凌霄宮將橫行黑白兩道,無人敢擋,其必百利而無一弊。”他的聲音沉穩有力,震撼人心。
人群裡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李得雲崇拜地看向玉簫公子,只見他走回會場一角坐下。
良久,人群才漸漸安靜下來。
“那麼敢請李莊主展示一下凌霄銀令牌。”凌霄宮震三舵舵旗下的一名老者說道。
“前輩可是震三舵舵主柳雲鴻?”李得雲問道。
“不錯,正是老夫。”柳雲鴻見他認出自己,甚是愉悅。
“久仰柳舵主大名,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李得雲馬上與他客套起來。
“咳!咳!”在一旁的玉簫公子乾咳了兩聲。
李得雲立馬打住,吩咐手下取來令牌。
只見,一個巴掌大小的紅木盒子被捧了出來。
就在李得雲接過盒子的一剎那,玉簫公子瞄了盒子一眼,心中大驚,有人動過盒子!
他還特地派幾個得力手下看管這盒子!太不可思議了,可盒子上的暗記的的確確被動過!
玉簫公子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裡,等待逸興門的一個交待。
“這令牌對他們毫無意義,難道只是為了給我一個下馬威?”
李得雲小心翼翼地取出凌霄銀令牌。
一時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凌霄銀令牌!”“快看!快看!”會場上驚呼聲四起,隱匿多年的凌霄銀令牌終於再現於江湖。
“此令牌乃贗品。”突然,有人喊道。
會場開始騷動。
“這是怎麼回事?”李得雲慌亂無措地看向玉簫公子。
就在此時,三位身著淺綠衣裳的高大男子突然出現在會場中央。
他們雖然都蒙著面,但仍可看出其眉宇間的正氣。
玉簫公子鎮定地起身,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會場突然安靜下來,大家等待著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歡迎逸興使者!”玉簫公子笑著走近他們,身後跟著六名火焰騎士。
“客氣。”一位身材魁梧的逸興使者回道。
“逸興東使。”玉簫公子看著他笑道,“泰山一別,已有些時日,近來可好?”
逸興東使道:“拜貴教所賜,沒閒著。”
“哈哈。”玉簫公子聞言笑了起來。
“廢話少說!我們今日前來,是要揭穿魔教的欺詐行為。”另一名膀闊腰圓的逸興使者憤憤地說道,他的聲音粗獷而豪邁。
火焰騎士們聞言,面露怒色,欲上前動手,卻被玉簫公子攔下。
“逸興北使的火氣總這麼大!”玉簫公子笑道,接著看向另一位身材修長的逸興使者。只見他靜立一旁,宛如一尊石雕,“逸興中使,少見了,今日幸會!”玉簫公子熱情地打著招呼,他對逸興中使今日能到來非常滿意的。
那逸興中使仍靜立一旁,只對他稍稍點了下頭。
玉簫公子見他不說話,笑著說:“閣下還是那麼寡言。”
“玉簫公子還是那麼多言。”逸興北使冷冷地說。
“那在下便直言吧!”玉簫公子收起笑容,嚴肅地問,“諸位稱凌霄銀令牌乃贗品,那麼真品何在?”
“在此。”逸興北使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銀色的令牌,並展示給會場眾人,“此乃真令牌。”
“我們的才是真的!”李得雲忙道。
玉簫公子側過身,道:“其實,我們的令牌早在數日前遺失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皆是一驚。
李得雲低聲自語道:“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逸興使者們面面相覷,不知玉簫公子又要耍什麼花招。
“現在看來,盜取令牌者,乃逸興門!”玉簫公子突然指向逸興使者們。
“魔頭,休得誣衊逸興門!”逸興北使怒道。
玉簫公子再次攔下身後的手下,笑著搖頭。
在場的眾人紛紛議論起來,都不知事情怎會突變成如此。
“我逸興門光明磊落,怎會行此雞鳴狗盜之事?”逸興東使肅然道,“玉簫公子怎可血口噴人?”
一旁的李得雲急得滿頭是汗。
“魔教欲憑贗品欺世盜名,以逞私慾。現下陰謀敗露,反欲將莫須有的罪名扣於他人身上麼?”沉默一旁的逸興中使終於開口,他的聲音渾厚而穩重。
“哈哈。”玉簫公子笑了,“欺世盜名?逸興中使請注意用辭。”
“持假令牌欲統領凌霄宮眾人,這難道不是欺詐嗎?”逸興東使反問道。
玉簫公子扯了扯嘴角,說:“不錯,本公子是憑假令牌召開了大會,但若非如此,又怎能找得回真令牌?”
“找回?應該是竊得吧!”逸興北使冷冷地說。
“哈哈!”玉簫公子笑道,“凌霄銀令牌在在下手中遺失,在下當然得尋回。”
“試問程凌雲老前輩一生秉正義,與邪派勢力誓死奮戰,怎會將凌霄宮的未來交託到邪門歪道手中?”逸興東使問眾人。
會場頓時安靜下來。
“邪門歪道又怎樣?他難道不想把凌霄宮發揚光大麼?”玉簫公子又道。
“何謂發揚光大,恐怕不是玉簫公子所能領會得的。難道憑武力稱霸,就是光大門楣?”逸興中使淡淡地說。
玉簫公子沒有介面說下去。
“所謂發揚光大,乃以德服眾,以理得天下,領先於江湖,分天下之憂,解世人之急!”逸興中使解釋道,他渾厚的聲音傳遍整個會場。
“不錯!以德服眾才能得人心,得人心者才配統武林。”一名老者朗聲道。
會場中多數人都點頭贊同,只有適才那些附和著支援魔教的人默默然不知何語。
“玉簫公子,故事還要再編下去嗎?”逸興東使笑問他。
玉簫公子也笑了,說:“先不論其他,何以見得這便是真令牌?如若不是,一切口舌皆徒然。”
“眾所周知,凌霄銀令牌雖呈銀色,然非純銀,而是在純銀鍛鍊之時摻入由三百一十八種名貴藥材所提煉之瓊液。故令牌遇弱毒性物質色變淡黃,遇劇毒性物質色改褐,離開毒物後,所變之色將慢慢淡化,直至恢復原先的銀白色。”逸興北使說著,招人取來兩隻盛了淨水的大碗。
接著,逸興東使取出兩小瓶藥物,分別倒入兩碗中。
逸興北使拿著凌霄銀令牌,將令牌兩端先後部分放置兩碗中。
結果,令牌如他所描述般一頭色黃,一頭色褐,不久後顏色均神奇般消失。
“不錯,誠然凌霄銀令牌!”眾人驚呼。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玉簫公子說話的同時已向逸興北使放出數枚鋼針,並欺身上前。
逸興北使將令牌收入懷中,一躍而起,輕易避開鋼針。
逸興中使同時閃身,迎上玉簫公子,與他過了三招,然後二人分開。
“玉簫公子有把握以一敵三?”逸興中使冷冷地問。
玉簫公子笑了笑,不答反問:“逸興門會倚多欺寡麼?”
“對付你,一人足矣。”逸興北使說著,從懷中掏出兩塊“凌霄銀令牌”,展示給眾人看,然後分別扔向其他二人。
眾人又是一驚,到底有多少塊令牌?
“哈哈!哈哈!”玉簫公子對他們的計謀已瞭然於胸,“輪到在下做選擇了吧?”
現下情勢已明顯,搶得凌霄銀令牌者,得凌霄宮。
會場眾人誰人不想,但卻沒人敢奪。
逸興使者武功獨步武林,眾人還沒被名利燻昏頭腦。
玉簫公子看著向不同方向踏風遠去的三位逸興使者,回頭吩咐手下:“你們留在此,不要輕舉妄動!”說完,他便提氣飛奔向逸興中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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