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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下胡桌重新落席,武陵王看著楊安玄道:「楊卿,原本定於三月八日的校場演武恐怕要推遲三日了。安成郡公、江州何刺史得知京城比武,上奏亦要率江州兵馬前來參演,孤與琅琊王商議後答應了他。」
江州兵馬要來,這樣比試的隊伍就變成了五個,楊安玄靈光一閃,笑道:「既如此,王爺何不趁此良機校閱三軍,以振國威。」
琅琊王司馬德文欣然贊同道:「此議甚妙。朝廷久未校閱,又經孫恩、桓玄之亂,軍心不振,若能借此次演武鼓振士氣,誠為好事。」
武陵王沒有立即回應,捋著鬍鬚思忖舉辦一次校閱大典需要花費多少錢糧,好在方才楊安玄和劉裕將贏得的賭資捐贈給國庫,算起來已有千萬錢以上,應該足夠舉辦這場大典了。晉室沉迷過久,確實需要一場大典來提振軍心、民心,以壯國威。
祠部尚書殷仲文欣喜地道:「臣附議弘農公的提議,自簡元帝在建康即位以來,朝廷尚未舉辦過一場校閱大典,此事可載入史冊,臣自請為校閱使。」
五兵尚書董懷不在殿中,要不然肯定要與殷仲文爭上一爭。
問過劉裕、劉毅等人的意見後,琅琊王和武陵王低聲商議幾句,笑道:「既然諸君都以為可,校閱大典便定在玄武湖西岸,此次便交與殷卿和董卿兩人主持。」
殷仲文起身離席,揖禮道:「臣遵命。」
舉行檢閱大典要準備的東西可不少,首先是參閱的軍隊,江州、雍州的兵馬離得遠,不可能趕上檢閱,但歷陽、京口、廣陵與建康之間不過兩三日的路程,肯定是要前來參加的。
玄武湖與長江相通,以前是東吳操練、檢閱水師所在,這次既然舉辦檢閱大典,當然少不了水師。京中水師有戰船數百艘,屆時調動五十艘,再從京口水師調百艘戰艦,豫州水師出動五十條船,便有二百之數,足夠壯觀。
至於來多少人,帶什麼樣的輜重,這裡面有講究,殷仲文和董懷商議了半天,最後決定京中六軍出動千人,京口北府軍除水師外再徵調五百人,豫州是三百人,江州百人、雍州五十人,青州(廣陵)二百人,算起來便有二千餘眾,加上水師超過五千之眾。
殷仲文想大操大辦,修繕樓船、添置鎧甲、更換刀槍,便連雞籠山的亭臺樓閣以及道路都想維修一番。
董懷堅決不同意,一是耗時需久,沒有三兩個月無法做到,時間定在三月十八日,根本來不及;二是所需甚多,沒有三五千萬錢根本無法做到,殷仲文是想借玄武校閱之機為自己養望,趁機將此事載入史冊。
兩人爭論不下,鬧到武陵王處,武陵王只給了八百萬錢,稱量入為出,殷仲文苦了臉,這點錢夠什麼用,難道自己還往裡面貼錢不成,早知道自己就懶得攬這件苦差。
解鈴還須繫鈴人,當初提議校閱的是楊安玄,殷仲文把楊安玄請到府中,在他面前訴苦,想著從楊安玄手中要些錢糧來。
楊安玄大笑,道:「殷公是捧著金飯碗要飯,不知校閱亦可生財乎?」
殷仲文捋須沉吟道:「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焉能利用檢閱大典斂財,安玄此議不妥。」
楊安玄道:「殷公莫急,此次檢閱大典舉國震動,屆時琅琊王和武陵王會率文武駕臨玄武湖觀看,京中前去觀看大典之人必定人山人海。」
殷仲文若有所悟,捋須的手頓住,聽楊安玄繼續往下說。
楊安玄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端起茶喝了一口,不急不慢地問道:「殷公準備讓兩位王爺在何處觀看校閱。」
「校閱場地定在玄武湖西面,那裡有處校場。」殷仲文道:「愚在臨湖高處命人夯為臺,建將臺,上搭蘆棚避日;又在兩側搭起蘆棚,供百官觀戰。」
楊安玄道:「棚內可供多少人觀看?」
殷仲文籌算了一下蘆棚的大小,道:「約二百餘人。」
「連京中百官都無法安置。」楊安玄笑問道:「大典的場地可夠寬廣,能容納多少人?」
殷仲文這幾日天天往玄武湖跑,對場地十分熟悉,應道:「除了參演的軍兵,還可以容納近萬人,加上玄武湖上的樓船,以及雞籠山等高處,應該能容下萬人。」
楊安玄笑道:「萬人觀典,只有這一點蘆棚怎夠?殷公不妨於校場四周都立起蘆棚,蘆內無須都設席,多數搭起木板仿效胡椅讓人落坐觀戰即可。」
殷仲文恍然大悟,道:「安玄可是想將這些觀戰的席位賣錢?」
楊安玄道:「不錯。沿校場搭一圈蘆棚所耗不多,至少能容納二千餘人觀戰。再根據席位好壞分出等次,上席設茶水點心,備侍從;中席有茶水,下席則擠坐。」
殷仲文捋著鬍鬚笑道:「京中門閥子弟和富商之家前來觀戰,這上席必定供不應求;二百席應該不難,老夫以為萬錢一席不算貴;中席八百可收二千錢一席,至於下席五百錢一座足矣。」
二百上席便是二百萬錢,中席可收一百六十萬錢,下席也可收入五六十萬錢,這樣算下來至少四百萬錢到賬。
殷仲文欣然舉杯道:「安玄隨口指點便得數百金,不愧是點金手,老夫以茶代酒,謝過指點。」
楊安玄笑應道:「殷公為國操勞,愚能獻微薄之力,不勝之喜。」
殷仲文眼中閃過貪婪之色,為國操勞,敬謝不敏,不抓住這個機會狠撈一把豈不對不住我殷某人主持此事。
放下茶杯,殷仲文貪念不息,試探著繼續問道:「除此之外,安玄還有何法?」
楊安玄把玩著青瓷茶杯,都說殷仲文性喜奢華,所居所用無不極盡華麗,這飲茶所用的茶具便是上好的青瓷,價比黃金。
「屆時肯定有女眷前往遊玩觀看,殷公若能準備些樓船泛舟湖上,肯定大受歡迎。」楊安玄隨口道。
殷仲文頻頻點頭,記在心上。此次楊安玄入京謀求提升門第品階,殷仲文怡園請來許多門閥子弟為他開啟大門,楊安玄準備還了這份人情。
於是,楊安玄笑道:「殷公若能說動琅琊王、武陵王大典之後賜宴上席賓朋,這上席的價格肯定要往上升一長。」
殷仲文眼中閃著亮光,笑道:「安玄一語可抵百金。老夫受教了,這就前往王府向琅琊王和武陵王諫言。」
楊安玄道:「殷公莫急,人多易生亂,王爺和諸位大臣的安全不可不慮。」
殷仲文皺起眉頭,他巴不得來的人越多越好,既能多撈錢又能為自己揚名聲,只是楊安玄顧慮得很對,萬一有刺客傷人,那可是前功盡棄了。
楊安玄沉思片刻道:「不妨讓參加校閱的兵丁護衛校場,王爺、諸公以及上席、中席的客人不準百姓隨意靠近。」
殷仲文想了想,點點頭,只護衛這幾處不用多少兵力,至於下席就不用去管他。
貪念熾起,殷仲文道:「二百上席太少,老夫看可以設四百上席。」
楊安玄心中暗譏殷仲文竭澤而漁,勸道:「殷公,物以稀為貴,若是多了價格反提不上來,恐怕得不償失。」……
第二日,東堂朝議。
殷仲文把楊安玄的提議向琅琊王和武陵王稟奏,司馬德文喜道:「如此一來,朝廷可多得三四百萬錢,若加上豫章公和弘農公所獻的賭資,國庫不僅不用花錢,而且還有進項。」
董懷思忖了一下,奏道:「此法甚妙,透過座席換取收入,以後每隔三五年便可檢閱一番。」
武陵王笑問道:「殷尚
書,方才你說此法是弘農公楊安玄所想?」
殷仲文感謝楊安玄給了他這個發財的機會,奏道:「正是。」
司馬遵微微點頭,側頭對身旁的司馬德文道:「近日京中皆傳弘農公文武雙全,有經天緯地、安定乾坤之才,看來傳言不虛。」
司馬德文道:「王兄,孤也有所耳聞。有人向孤諫言把楊卿留在京中為國效力。」
司馬遵笑笑,沒在回應,他知道楊安玄不可能會留在京中,離開了雍州的楊安玄再有能力也無法對抗京口的劉裕。
對於殷仲文奏請檢閱大典之後賜宴之請,武陵王道:「若能為國斂財,便是天天賜宴孤也願意。」
一席話說得滿堂皆笑,只是司馬遵心中酸楚,堂堂武陵王皇室宗親,居然要靠賜宴接見的方式來斂財,實是皇室之悲。
得了許可,殷仲文開始售賣大典席位,殷府門前車水馬龍,門庭若市,親朋好友紛紛登門索要上席位次。兩天時間,二百上席居然售出大半。
殷仲文這才醒悟萬錢的價格定在太低了,暗中派府中部曲到外面售賣剩下的席位,上席漲至八萬錢一席仍有價無市,便連中席也早超過了萬錢。qδ
得到部曲稟報後,殷仲文連連用麈尾敲擊坐榻,後悔不迭。
檢閱大典前三天,所有席位皆售賣一空,茶樓酒肆伎院之中,無不談論著即將到來的玄武湖檢閱大典,尋常人得知朝廷不禁百姓前去觀賞,紛紛相邀前去一睹盛況。
武陵王府,司馬遵聽殷仲文稟奏檢閱大典席位共售得四百二十萬錢,笑著對度支郎中陰友齊道:「陰尚書,這些錢應該能支用一時了,卿不用見到孤就要錢了。」
陰友齊笑著躬身道:「若無大事應該能支撐到夏賦入庫,若是風調雨順朝廷今年能過個好年。」
武陵王誇讚了殷仲文幾句,殷仲文越發洋洋自得,誇誇其談,堂上諸人耐著性子聽他講了一刻鐘,殷仲文這才告辭。
御史中丞阮歆之奏道:「王爺,臣收到多起彈劾殷尚書的奏章,稱其縱容部曲販賣大典席位,一個上席被賣至八至十萬錢,私斂家財超過百萬錢。」
阮歆之是陳留蔚氏人,阮籍、阮咸後人,原御史中丞王楨之(1)轉任侍中,便由他接任了御史中丞。
司馬遵亦有聽聞,不過殷仲文能將檢閱大典操持妥當亦不想追究,淡淡地道:「此事暫且不論,等檢閱大典結束後再議不遲。」
「注(1):王楨之,王羲之之孫,王徽之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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