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十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十一章殺出重圍,揚鋒漢起,宇十六,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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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沿官道南下,能感受到長子城破後的風雨飄搖。

官道上滿是攜家帶口往南逃竄的車流、人流,楊安玄等人的車隊夾雜其中,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再往前走出十餘里,有亂兵、匪徒為禍,光天化日之下搶劫。

有不長眼的想來搶楊安玄的牛車,楊安玄等人毫不手軟,殺了十幾個人,還順手奪了六匹戰馬。

午時才來到離長子城三十餘里的集鎮,鎮內被逃難的人充斥。

買東西、賣東西、偷東西,呼天搶地、哭爹喊娘,亂成一團。

鎮上有馬市,有不少穿著皮甲的西燕將士在賣馬。國滅了,兵心散了。

事情緊急,楊安玄顧不上財不露白的規矩,花費一千二百多兩黃金換了二十三匹戰馬,十四副皮甲,還有三十餘根長矛。

每人一騎,多出的三匹馬換下牛車,輪流拉車前行,一路急馳南下。

買馬的訊息已經走漏,沿途不斷有人劫殺。

楊安玄有意培養先鋒營的血性,讓他們輪流上前衝殺。

先鋒營驍勇過人,二十餘里斬殺了數十人,一路血腥。

有了馬,速度提了起來。酉初,離長子城已有八九十里,官道上卻不見了人流。

楊安玄勒住馬,道:“前面有異,大家小心。”

眾人下馬,沒有急著前行,找到溪水飲馬休息,兩刻鐘後才重新上馬前行。

沿途有哨馬往來賓士,五六里外,官道之上被數百人攔住,難怪不見人行。

狹路相逢,楊安玄抽出刀,看著百步外的阻敵,冷喝道:“破敵。”

三十多根矛人手一根,多餘的被徐孝重抄在手中。

戰馬徐徐加速,相隔三十餘步徐孝重率先將手中矛擲出。

藉助馬勢,長矛有如城弩急射,帶著利嘯朝阻敵飛去。

那些人紛紛躲閃,人太多,躲閃不及。

飛矛穿透一人胸口,餘勢不減帶著那人繼續插入後面之人的腹中。

慘叫聲剛起,三十餘根長矛如急雨般飛擲,血光崩濺,人仰馬翻。

不等這些人重新結陣,楊安玄等人已經揮刀殺至。

手中彎刀輕輕一送,便是一顆人頭飛起。

轉瞬之間,輕騎便鑿穿阻敵。

陰績殺得興起,震刀抖落鮮血,道:“三少,這群土雞瓦狗也敢來劫殺我們,轉回去,斬盡殺絕。”

楊安玄看中這群人有二十幾匹戰馬,吩咐道:“盡是多搶馬,不要久戰。”

胡藩摘弓在手,箭發如蝗,弓弦響處必有人倒地;趙田不甘示弱,縱馬揮刀,專挑輕騎斬殺;徐孝重不斷地拾起地上的長矛,抬手擲出,每每有人被矛穿透,叫聲悽慘。

看著麾下如狼似虎地逐殺著阻敵,楊安玄深感欣慰,自己的心血沒有白費,經過這一路廝殺,先鋒營個個能以一當十,終將鑄成百戰雄師。

兩刻鐘後,阻敵驅散,打掃戰場。

奪得十六匹戰馬,弓十八張,箭三十二筒,長槍三十二根,長矛二十六根,戰刀三十五把、皮甲三十七副,人人披上皮甲。

弓箭掛在馬上,其他的兵器更換後捆成一堆丟在馬車上。

趙田策馬過來,笑吟吟地遞給楊安玄一把弓,道:“三公子,你看看這把弓。”

弓是紫檀木製作,輕而硬韌。楊安玄開了開弓,約有一石半的弓力,正好適手。

彎弓搭箭,瞄著五十步外樹上停著的一隻鳥射去。箭只疾如流星,鳥兒應聲落地。

陰績馳過去俯身揀起,舉在手中高聲道:“正中鳥頭。”

胡藩嘆道:“安玄的箭術已然超過我了。”

再往前趕了十餘里,太陽西下,天色將暗。

征戰一天,人困馬乏。楊安玄道:“尋個偏僻的地方歇息一晚再走。”

雖然拖延的時間越長風險越大,但連夜趕路絕不可取,可以想像明天還有無數阻敵在路上,儲存體力至為重要。

離開官道向東找到處小樹林,將馬牽進林中,眾人從車上取下炊餅,打來溪水燒開,將鹹肉幹放在水中煮熟,對付一餐。

晚上分成三班值守,不敢燃篝火,就著月光守夜。

楊安玄值守時發現遠處幽藍的目光,一箭射去慘嚎聲起,也不知什麼動物帶著箭逃離。

…………

長子城,第二天辰正,皇城。

慕容垂正與部下商議返回都城中山之事。

平規入殿稟道:“大王,那個晉人趙承在劉家集花一千餘兩黃金從偽燕逃兵手中買得戰馬、長矛和皮甲等物。”

慕容垂讚許道:“這個趙承能夠當機立斷,千餘黃金隨手捨出,是個人物。”

“訊息走漏,沿途有人劫殺,皆被其殺退。至河西時,有偽燕潰兵二百餘人集結攔殺,反被殺得大敗……”

“那趙承隨行有多少人?可有傷亡?”慕容垂打斷平規的話,問道。

“僅三十人,無一傷亡。”

“哦,以一當十仍大獲全勝。”慕容垂捋須笑道:“朕看走眼了,這個趙承絕非等閒。平規,這三十人與你麾下相比如何?”

平規傲然道:“雖未比試過,臣自問絕不會輸於他。”

慕容垂沉吟片刻,下令道:“不能縱虎歸山。平規,你辛苦一趟,率三百輕騎將趙承抓回來,他若反抗就地斬殺便是。”

…………

楊安玄等人不知追兵將至,吃罷早飯,卯時二刻整裝,繼續上路。

馬有了富餘,一路上能夠更換馬匹,速度越發快了起來。

大概是昨日殺出威名,一路上窺視之人不斷,卻走得極為順暢。

雖然心急,但楊安玄還是嚴格地遵照半個時辰一歇,儲存體力和馬力,以防不測。

因為有馬輪換,一日馳出一百七十餘里,過高都、建興,明日便可透過五龍口。

晚間,楊安玄與胡藩、趙田、陰績等人商議。

胡藩道:“今天發現不少窺探的偵騎,估計五龍口會有重兵攔截。”

趙田沉吟道:“要不改道繞過五龍口?”

楊安玄搖搖頭道:“繞道需多走四五天,身處敵境耽誤的時間越久阻截的人會越多。實在不行,棄財保人,用金子買路就是。”

車中還有一千七百多兩多子,這可是筆巨資,便連陰家這樣的數百年積累的世家一時也不見得拿得出。

陰績心疼地道:“三少真大方,這麼多金子說不要就不要。那些賊人不過是些土雞瓦狗,怕甚。”

楊安玄笑道:“你們的性命比那些死物值錢得多,千金散去還復來,只有人在金子再多也不算什麼。”

胡藩等人深為感動。陰績起身施禮道:“主公不重千金而重人,陰績願從此追隨左右。”

…………

五龍口在八十里外,眾人沒有急馳,用了三個多時辰,到未時才來到五龍口外。

隔著十里遠,就不斷有偵騎往來,看偵騎數量攔截的人絕不會少,眾人暗自警惕。

及至五龍口,遠遠望見盾牌如牆、長槍如林,燕字旌旗飄舞,足有六七百人。

這些人軍容整肅,比起前日攔路的二百餘人不可同日而語,應該是西燕的正規軍。

陰績倒吸口涼氣,洩了氣,道:“這麼多人,怕是打不過。”

隔著百步遠,楊安玄示意眾人停下,自己策馬上前,高聲喝道:“請問是哪位將軍率隊,請出來說話。”

對面一騎馳出,身著鐵甲,手提長槊。在楊安玄十步外勒馬,冷森森地道:“留下錢財,饒爾等性命。”

楊安玄道:“這位將軍,實不相瞞,愚並非普通商賈,而是燕王密使,前往晉國送信。”

那將軍冷笑道:“便是慕容垂親至,也要留下買路錢。”

這是說不通了,楊安玄道:“錢財乃身外物,愚可以送給將軍,不過想從將軍手中換些馬匹。”

鐵甲將縱聲狂笑,道:“死在眼前,還想討價還價。”

催動座騎,揮槊朝楊安玄刺來。

楊安玄暗自欣喜,來得正好,今日能否能順利過五龍口,就落在此人身上了。

身處險境,要速戰速決。

楊安玄策馬相迎,催動真氣,刀尖吐出寸許精芒。

身形在馬背上探起,手中刀後發先至,重重地劈在槊鋒與槊杆的相連處。

鐵甲將顯然沒料到砍刀能迸發出如此狂猛的力道,馬槊被斫得高高蕩起,身形震得向後斜仰,露出胸腹空檔。

楊安玄真氣流轉,消去反震之力,用刀背猛劈在鐵甲將的胸甲之上,“咣”的一聲,胸甲被砸得癟下去。

鐵甲將坐不住,從馬臀後滾落在地,用槊拄地想要站起。

楊安玄俯身將刀壓在他的脖上,冷喝道:“別動。”

左胸火辣辣地疼痛,鐵甲將又氣又傷,自己在軍中算得上驍勇之將,沒想到居然一招落敗。

羞惱之上,逆血上湧,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只覺天旋地轉。手中一輕,馬槊被楊安玄奪走。

身後兵馬見主將被擒,紛紛策馬上前營救。

楊安玄舉槊高喊道:“站住,誰敢上前,吾立殺之。”

對方勒住馬,有些猶豫。

楊安玄收刀抬槊,搭在鐵甲將的肩頭,道:“勞煩將軍打聲呼呼,免得誤傷。”

鐵甲將站起身,揚手示意,兵馬停在四十步外。

鐵甲將仰臉看向楊安玄,道:“你真的燕國使者?”

楊安玄聽鐵甲將語氣變軟,顯然是想給自己找臺階,點頭道:“愚本是晉商,北上之時被燕軍挾持,燕主慕容垂希望有人給我皇送信表達親善之意,所以厚給貨資遣愚南返作為密使。”

說著,從懷中掏出那封國書,在鐵甲將面前一晃,信封之上蓋著硃紅的印章。

鐵甲將將信將疑,不過身落敵手不得不低頭,沉聲道:“現在只有一個燕國,既然是燕主之命,吾放你們過去。”

轉身面對兵馬,鐵甲將舉手高聲喊道:“讓開通道,放他們過去。”

對面的兵馬騷動起來,有人高聲道:“陽將軍,這麼多弟兄集在這裡,不能空手而回。”

“燕國完了,不用聽他的,咱們衝,殺了這些人搶金子。”

有人策馬馳出,楊安玄摘弓搭箭,一箭射中,正中在那人的頭盔之上。

那廝嚇得趕緊勒馬,馬兒人立而起,發出嘶鳴。

身後,胡藩也飛馬而出,手中弓如霹靂,接連兩箭射中兩人。

徐孝重手持長槍,對著側旁二十步遠的大樹擲出。

一聲巨響,長槍扎透尺許粗的大樹,震顫不已。

楊安玄高喝道:“且住,愚願以金換道。”

那些兵馬躊躇不前,若能留下金子,何必拼死搏命。

楊安玄對著那位陽將軍道:“你喝住兵馬,愚帶你去看金子。”

陽隆臉色鐵青,居然有麾下不聽號令,分明是在要自己的命,高聲喊道:“李超,你他媽的是不是也想要老子的命,給本將軍盯住了,不許輕舉妄動,老子去給你們拿金子。”

徐孝重再擲出一根長矛,落在燕兵的十步外,矛身重重地扎入地中,深達尺許。

輕騎無不震驚,紛紛勒馬後退。

李超是陰隆的親衛,帶著數十人馳上前,揮舞著彎刀對著燕兵喝道:“都退後,別傷了陽將軍,退後。”

楊安玄見勉強穩住燕兵,跳下馬帶著陽隆來到車前,掀開簾,滿滿一車金錠,讓人眼花燎亂。

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陽隆,楊安玄道:“這裡有一千七百多兩金子,換五十匹戰馬,這買賣做得過吧。”

陽隆艱難地從金子上挪開視線,竭力平穩住呼吸,道:“三十匹,不能再多了。”

五十多兩金子換一匹馬,虧了許多。但這種情形下楊安玄懶得討價還價,道:“行,你叫人過來,以馬換金。另外,要勞你要送我們過五龍口。”

陽隆點頭答應,來到陣前叫了幾個人過來,看過金子後,把以金換馬之事說了一遍。

燕軍商議了片刻,果然空出三十騎來。

楊安玄讓他們讓開道路,將陽隆裹脅在其中,從燕軍之中間穿過,裝金子的車輛留了下來。

燕軍在五龍口聚集早驚動了山中盜賊,他們緊張地注視著山外情形。

眼見幾十匹戰馬呼嘯而過,其後有數百名燕軍跟隨,哪敢下山攔截,目送這夥人離開。

一刻鐘後,出了五龍口,楊安玄讓胡藩等人帶著空騎先馳出裡許,這才對陽隆道:“陽將軍,多謝相送,就此別過。”

讓陽隆下馬,旋轉馬頭,牽著陽隆所乘的戰馬,急馳離開。

楊安玄手中拿了馬槊,陽隆張了張嘴,沒有喊出聲。

身後,尾隨的燕軍湧來。李超高叫道:“將軍,你沒事吧,要不要追上去?”

陽隆怒哼一聲,道:“追得上嗎?追上去做什麼?金子呢?”

“將軍放心,僕讓雲孚帶人看著呢,咱們回去分金子。”

山上盜賊又看到數百燕軍蜂擁著過五龍口朝北而去,莫名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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