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李隆基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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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滿酒後，李隆基開始給李瑁以及一眾大臣講述這杯子的神奇之處。

而餘光則是不停的掃視著楊玉環的身姿。

“諸位看到了嗎，此杯的妙處，就在這兒。”

說著，李隆基看向楊玉環，淡言道：“如果淺淺倒上一杯，這便可飲，可若是再多倒出一些，那便全都會漏出去，滴酒不剩。”

“你們可看出什麼了？”

一眾大臣沒有吭聲的，李瑁等人也是如此。

楊玉環不禁感嘆：“這杯子真是巧奪天工，太宗更是千古帝君。”

李隆基無視了後面的那句話，因為他覺得自己一樣是個千古帝君，不輸於誰。

“怎麼，喜歡麼，這杯子，是不是很有意思，你可想到什麼了？”

楊玉環抬起手點了點自己的下巴，片刻後淡言道：“這杯子是在勸人飲酒不可過量？”

李隆基搖了搖頭：“你再想想看。”

楊玉環喃喃道：“古人說，謙受益，滿招損，大概九龍玉杯也在說這個道理。”

李隆基哈哈笑了起來：“這杯子，就像是人，也是太宗曾給自己的一個警示，那便是凡事不能貪多，哪怕是小小的飲上一口，次數多了，一樣會醉。”

“你真是見地不凡，悟性很高啊，呵哈哈哈哈...”

明明是二人敬酒，自己的兒子卻被晾在一邊，隻字未提。

笑完過後，李隆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淡笑著看向楊玉環：“看你很喜歡這個杯子，既如此，朕便把他賜給你。”

“臣覺得不可！”

“不可？！”

話音落下，眾人都看向袁天罡，今天算是出了奇了，國師主動說了這麼多話，竟然還都是反駁李隆基的。

“國師何出此言吶？”

“陛下自然知曉臣的意思。”

李隆基此時開口道：“國師，一個杯子，今日難得喜慶，送她能如何？”

袁天罡伸手拿過九龍玉杯：“這杯子，陛下用可以，送人，恐怕不行！”

“為何？”

“此杯雖然寓意好，但也暗藏兇險，若讓別人拿了去，是會有禍的。”

“我大唐幾乎夜不閉戶，怎會兇險？”

袁天罡轉過頭看向李隆基：“陛下，此乃太宗之物，您可以不想太宗與臣，但帝師....”

李隆基在袁天罡眼眸中看到的只有淡漠，這跟平時的時候根本不一樣。

這一刻他明白了，這個杯子或許在他看來，只是喝酒之用，送了也無妨。

可若是送給別人，今天她拿到，或許過後袁天罡會殺了她...

李隆基用內力傳音道：“國師，朕數十年勵精圖治，都換不來你的承認麼？”

袁天罡突然當著群臣的面，單膝跪了下去：“陛下開得盛世，臣怎敢逾越，只是陛下此舉不妥！”

“若是朕非要賜給她呢？”

“臣，自然不敢阻撓陛下！”

“父皇，依兒臣看，這杯子只能與您相匹配，我們就算了吧。”

“是啊陛下，今日有幸能見識一番，已經是莫大恩惠。”

見李瑁與楊玉環都出言婉拒，李隆基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罷了，等會兒朕在賜給你們別的禮物。”

“謝父皇！”

敬了酒之後，眾人開始暢談。

譬如民間又出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人啊，事啊之類的。

而李白，也被一名大臣提了出來，稱其文采斐然，李隆基也是附和，稱有時間一定要見識見識。

慶宴上，李隆基的眼睛時不時就會瞟向楊玉環，心裡有些羨慕起自己這個兒子。

....

此事過後，沒過多久，後宮突然傳來噩耗，王皇后...自盡了。

李隆基抱著王皇后屍體呆呆的坐了足有四個時辰。

他想不通，自己的結髮妻子，怎麼會突然就想不開！

而高力士遞給他一封信之後，他才明白，這原罪，是他！

信中寫了很多，有他們之間的感情，以及王皇后的自卑。

因為這些年來，她始終未能給李隆基生下一子，而李隆基對她還算不錯，始終都不曾有廢后的打算。

但王皇后乃世家貴族出身，自身雖然不如長孫皇后那般賢良，但也知曉其中利害。

可惜的是，她有德無才，不是治理後宮的料，這也讓她自己十分痛苦。

若是讓李雲霄來說，那便是抑鬱而終，鑽了牛角尖。

隨著王皇后離世，後宮不可一日無主，武惠妃藉此時機便想要上位，給一些官員送了些禮物，希望他們給自己美言幾句。

李隆基聽到一些大臣表述後，心中也確實有意立武惠妃為後，卻又想立上官賢妃為後。

上官婉兒常年受到武曌的薰陶，是個絕對的才女，無論是相助他處理政事，還是處理群臣關係，都十分有能力。

但武惠妃的樣貌要比上官婉兒美豔，陪伴他也是最久的，這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等到入夜的時候，他才叫來袁天罡，問問對方覺得這二人如何。

袁天罡拱手道：“陛下，臣覺得，二人誰都不可為後！”

“什麼？誰都不行？！”

袁天罡點點頭：“上官婉兒乃是罪臣之屬，大臣們也都清楚，哪怕是過了數十年，依然擺脫不掉。”

“若是立她為後，恐，有損陛下威嚴，而今她為賢妃，已經很不錯了。”

“那武惠妃乃是祖母侄女，這個也不行？”

“不行！”

“又為何！？”

“臣覺得，武惠妃不是賢良之後！她們武家，做的事情還少麼。”

“還有，陛下當初說那日有琵琶聲，偶然與之相會，但在臣看來，或許是故意的，也說不定。”

李隆基揹負雙手大笑道：“國師啊國師，朕覺得你們活的比朕還累，怎麼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的？”

“一個女人而已，能翻出多大風浪，你以為她姓武，就與朕的祖母相同了麼？”

袁天罡低身拱手：“臣只是想為陛下，未雨綢繆！杜絕一些損害陛下的事情！”

李隆基面色有些不悅道：“那你也不能處處都讓朕為難吧？”

為難？

袁天罡聽到這二字，不由的抬起頭看向李隆基。

怎麼短短一年多時間，眼前這位明世帝王，突然不似開元初期那般任人唯賢了？

自天寶開始，李隆基彷彿入了魔似的，忙於政事的時間越來越少，反而開始縱慾享樂。

這倒是可以，哪怕是太宗，也有出去郊遊狩獵的習慣。

但他這個態度不對勁，而不對勁就是因為見過楊玉環之後！

袁天罡有心想問問，是不是心思都在楊玉環的身上，導致他現在不怎麼聽人勸說了。

袁天罡不是沒跟李隆基說過，當初卦象之中，五陰迫一陽，這楊玉環有問題。

可李隆基已經明著告訴過袁天罡，命數皆由人定，不要故意去為難楊玉環。

他有心想直接除掉，可若是自己動手，將視為不忠，就又讓他忍了下來。

見袁天罡又不言語，李隆基苦口婆心道：

“國師啊，你為我大唐操勞了一百多年，以前的爾虞我詐，讓你不得不防範，朕都理解，你也是對的。”

“但現在可不似以前，你的思想，有待進步啊。”

“後宮不能一日無主，朕決定了，就立武惠妃吧，上官婉兒不行，她...太聰明瞭...”

“至於你，到時在朝堂上，可不要薄了朕的臉面，只要你帶頭同意，朕覺得才可安定百官之心吶....”

李隆基此話說的是他一直想開口的。

他知曉許多不良人都在他國打探情報之類的。

但朝中也有不良人，甚至身居高位。

可他覺得，不良人，應當不只是他了解的這些，一定還有許多許多沒發現的。

或許整個朝堂之上，全都是不良人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