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歸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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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歲月如梭，長生殿。

此地乃是自高祖時期就建造起來的供奉歷代先帝的地方。

只不過現在改為了貞觀殿，洛陽，長安兩地都有。

此時武曌正在殿內臥榻之上等待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武曌開口問道：“什麼時辰了？”

上官婉兒回道：“回陛下，已經午時。”

武曌單手拄著下巴躺著，嘆息一聲：“真是麻煩。”

然而沒過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一群腳步聲。

李旦，狄仁傑，張柬之，敬暉，袁恕己等等數十位大臣盡數步入正殿。

武曌淡淡道：“商量好了還帶這麼大陣仗，怎麼？想跟為娘逼宮嗎？”

李旦哈哈一笑，指了指狄仁傑等人身上的花瓣：“母后說的什麼話，哪有逼宮時候身上還帶花的。”

“今日重陽節，時辰沒到，我這不是帶著他們出去溜達一圈嗎，況且兒臣繼位也需要他們在場。”

武曌眼中出現一抹如釋重負之色。

“那你想好繼位後，改元什麼了嗎？”

李旦看了眼張柬之。

張柬之拱手施禮道：“陛下心屬洛陽，洛陽又有美言稱為神都，而今殿下繼位，為龍，臣便提議，改元神龍！”

“神龍...”武曌淡笑道：“你們吶，起個名字都這麼沒品。”

李旦一怔，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對著張柬之喊道：“你看看，我就說不叫神龍，叫延貞不是挺好？”

“可延貞的年號已經用過了呀。”

“怎麼？用過就不能我再用了？我還是不是皇帝啊？啊？”

武曌淡淡道：“行了，既然你們都下去召集了一圈，現在出去繼位吧。”

當日，皇城之中迎來上千百姓，以及文武大臣。

武曌當眾宣佈，傳位於‘病好’的太子李旦。

隔日，太極殿舉行登基大典，李旦再次登上皇帝寶座。

甚至登上寶座的時候身邊還拉著李隆基，那意思彷彿是再說，都看看這小崽子，過不久老子依然是自由人...

此事解決，而後大赦天下，又解開了對哥哥李顯的監禁。

李顯當初算計不成，整日嗜酒如命，而今又沒了韋皇后，那場叛亂沒讓他死，已經是格外寬恕，而今他還能求什麼呢？當個普通人過一輩子也好。

李顯不是沒想過一死了結，但李旦威脅了他，聲稱你可以自盡，但若是死了，他老李家的族譜上，將永遠都沒有他的名字！

就在歡天喜慶的時候，一隻信鴿突然落在一旁袁天罡的手中。

開啟信封一看，袁天罡眼眸不自覺地看向前來恭賀的太平公主那邊。

太平公主這些年活得逍遙自在，自己家男人也管不住她，她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

李旦注意到了袁天罡的表情，不由問道：“怎麼了？”

袁天罡將信封遞給李旦，李旦剛看幾行字，眼眸就低沉了下去。

【女帝只此一例，再出便是禍患，太平曾身披重甲，鳳印著身，大有取代之意，無大事，也要小心防範。】

數十年前，太平公主曾獻舞，還想嫁給帝師，李雲霄在那時便注意到了她鎧甲上的那個鳳凰圖。

其心性與武曌略同，而今武曌離開，她自認與李旦關係不錯，但也需要防範，因為太平與之前推算出的楊玉環，乃是五陰迫一陽的最後兩陰！

李旦默默記了下來，而後臉色如常的與眾人繼續慶賀。

....

宮殿內，昔日威風凜凜的女皇帝已經不在，而是一身輕裝，銀髮被束起，到有一絲英姿颯爽之意。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連宦官宮女都休息的時候，武曌施展輕功，從宮中一路向外跑去。

她，自由了！

再回首，她目光之中看到的已經不是她的王朝，而是她在此地逝去的青春。

可剛走著，恍惚之間，她似是聽到有一道細微的腳步聲。

武曌停下身來，淡笑道：“不好好休息，這麼晚了還出來？”

來人很語氣很詫異：“母后，您背後長眼睛了不成？我還沒說話呢就猜出來了？”

來人正是李旦，還有隨同的袁天罡。

李旦不傻，早就覺得自己母后要走。

武曌上前淡笑道：“你們每個人的腳步聲，娘都記得清清楚楚，特別是你，從小就喜歡踮著腳走路，跟做賊一樣。”

說到這兒，武曌心中不免有些自責：“說到底還是娘疏忽了，你們之間的兄弟情確實太薄情，不然也不會讓你那麼小心翼翼的。”

李旦張開手上前抱住了武曌的手臂：“娘，孩兒不想讓您走，孩兒會思念您老人家的。”

“噗！”武曌嗤笑出聲：“思念未必，我看你是心中煩悶，想讓娘給你繼續打工才對吧？”

“嘿嘿...真是什麼都瞞不住您呀。”

李旦憨笑一聲，但嘴角卻透露著苦澀。

他覺得自己下次再見母后，可能就是...他不敢想。

這一路走來，無論武曌對別人如何，至少對他是真的，雖說其中有帝師的功勞，但他卻不知道。

“娘...”

武曌抬頭看了眼袁天罡：“我母子二人有話要說，國師能否退一步。”

袁天罡頭一次沒有反駁武曌，而是站在二人不遠處背對著他們。

武曌上前整理一下李旦的衣襟：“坐在這個龍椅上啊，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娘知道你不想當這個皇帝。”

“其實也難怪，你本就接觸的時間短，不悟其政，也正常。”

“娘走之後，你要小心朝中大臣，除了李雲霄與袁天罡之外，對誰都要留一絲防備。”

李旦點了點頭：“這些孩兒知道，自古至今，凡是太子之位時，他們全是忠臣，若是繼位了，那便全是惡鬼。”

“雖說而今帝師已經平復了許多荊棘，但權力能移人心性，縱使是君子，社稷之臣，一旦掌握權勢，也容易出現叛逆之心。”

武曌點點頭：“是啊，所以說，大唐有李雲霄這位帝師，是我們皇家的榮幸。”

“你來找我，是想問策吧？”

李旦毫無避諱道：“是啊，我跟國師三句不來就沒話了，他跟帝師都是謎語人，我就是打不過他...”

武曌淡淡道：“你想知道的問題其實很簡單。”

“這天下的道路都是一樣的，倘若有一天世上人人平等，彼此相敬而談是最好的。”

“可若是辦不到，那你就要有殺戮之心，野心，統治之心，天下大同之心...”

“記住，凡是撼動大唐的人，包括自己人，你就要去奴役，或殺了他們！”

“而娘臨行前要囑咐你一句，小心你妹妹太平，她與袁術這幾年走得頗近，袁術此人倒是不錯，就是除了打仗以外容易受騙。”

“娘這些年一直在讓她過得舒坦，因為她比較像娘年輕時候...”

“您是怕她效仿您？”

武曌沒說話，算是預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