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庚午，震下乾上，無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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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罡涼亭處。

李雲霄與李淳風對坐。

“奇了怪了，袁兄這麼久都沒回來，他是不是有意在避開這裡啊？”

李淳風笑道：“袁兄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難道在你心裡，袁兄是個沒有感情的人？”

“當然不是，我只是擔心他在外面過得不好。”

“放心吧，袁兄也在佈局，倒是你最近幾年笑容也少了，可是嘗試到了什麼？”

“沒嘗試到什麼，我只是在考慮要怎麼拿下吐蕃。”

“拿下吐蕃？”

“不錯！”

“為何？”

李雲霄內力一震，茶杯茶壺離空，下一刻，一幅地圖攤開，鋪在了桌上。

隨後三枚銅錢從懷中入手。

叮！

銅錢落在桌上，李淳風凝神望去。

“庚午，震下乾上，無妄。”

李淳風不由的順勢卜了一卦。

看著桌面卦象，他緩緩開口道：

“旌節滿我目，山川跼我足，破關客乍來，陡令中原哭！？”

“螻蟻從來足潰堤，六宮深鎖夢全非，重門金鼓含兵氣，小草滋生土口啼...”

“嘶——！有劫難將至，要入寇中原！？”

“不錯！”

唰！

李雲霄將銅錢收入手中。

“這是我數月前占卜的一卦，而今幾月過去，依然未變。”

“而今吐蕃雖然分散，但各自卻又相連，為的就是迷惑李治，迷惑我中原。”

“奇怪，不應該呀，而今盛態，他們何故如此...”李淳風眉頭緊蹙的喃喃自語。

李雲霄淡淡道：“隨著近些年李治將周邊一些小國納入我大唐版圖，他們已經覺得不好立足了，或者你可以理解成，李治，已經脫離了他們的思維與限制！”

李淳風摸著下巴沉思，不由喃喃道：“破關客乍來，陡令中原哭，他們是想突入中原，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螻蟻從來足潰堤，六宮深鎖夢全非，蟻為民，是有人有意封鎖訊息，裡應外合！”

李雲霄點點頭：“李兄所言不錯！與我所想一般。”

“而這重門金鼓含兵氣，小草滋生土口啼，預計他們會攻破我長安大門，大肆劫掠，乃至草民百姓，不得安生！”

“為何你如此確信是吐蕃發難，而不是別的國家？”

李雲霄揹負雙手站起身，眼神眺望天邊。

“自我大唐平定突厥，西域石國，米國，曹國，大安等國紛紛歸附，時至今日，我大唐在西域設立州縣府，足有一百多個。”

“李治能借著我的勢完成這般業績，也算頗有建樹，太宗泉下有知，也能含笑。”

“可位於西域以南的吐蕃最近甚是不安，西域與吐蕃緊挨著，但兩雄不可並立，吐蕃早就有染指西域之志。”

“可幾十年前，袁兄出計在西域邊緣改易一座州縣將其限制，阻擋了吐蕃擴張的野心。”

“但就算如此，他們現在也幾乎吞併了周邊的國家，例如波斯。”

“而今他們的動作已經不在隱秘，應該是看到李治的作為後，他們慌了，畢竟在走下去，莫說他們無法在開疆擴土，還有可能會被亡國。”

李淳風微微蹙眉道：“若如此，那前些日子傳來吐蕃之主與吐谷渾之主接連身死，可是你做的？”

李雲霄沒承認，而是淡淡道：“吐蕃在暗中滲透東北勢力，例如吐谷渾就被人煽動了情緒，意欲阻斷我大唐對西域的控制。”

“那依你而言，你想如何解決這件事？”

李雲霄緩緩起身離開：“我去與李治詳談，李兄放心，我不會讓我大唐子民傷亡的。”

“雲霄兄！”

“李兄不必說了，自我出現以來，無論是卦象還是天下走向，皆是相同又有不同，就如同那卦象，你我加上袁兄，三人卦象各持自論，且不如讓它走下去，看我們誰的卦象更準。”

“我相信天定勝人，當然，也相信人定勝天！”

李淳風緊蹙眉頭看著李雲霄離開，而過後，他看著桌面卦象，陷入沉思。

....

一個多時辰後，李雲霄來到了武媚娘住處。

他在門外依稀能聽到有人在裡面作樂。

“呦，什麼風把帝師您給吹來了。”

守在門邊的海公公上前施了一禮，一臉笑容。

而後，高力士白了他一眼，也走上前來施了一禮：“見過帝師。”

李雲霄看了眼二人，最後看向高力士問道：“最近可是有什麼事情發生麼？”

二人都是一愣，事情很多，但沒什麼特殊的啊。

李雲霄看到二人一臉迷茫，也不再多問，起身朝著院內走去。

“唉？帝師，陛下正在裡面處理要事，您可不能闖啊！”

海公公展開雙臂阻攔，臉色十分尷尬。

“閃開。”

淡淡一句閃開，海公公渾身不住發抖，但依然還站在他面前。

李雲霄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論陛下在忙什麼要事，絕對沒有本帝師的事情重要。”

唰！

話音落下，海公公抬起頭來回巡視，發現李雲霄已經消失了！

這不由得讓他瞪向高力士。

“你個混蛋！為何不攔著點帝師？”

高力士挑眉道：“我特麼怎麼攔？用腦袋嗎？十個你我也攔不住帝師啊，蠢貨！”

“蠢貨罵誰？！”

“蠢貨罵...你個老不死的！你敢陰我！你生兒子沒屁Y！”

“老子就沒有兒子！就算生，那個兒子也是你！”

“哎呀，我今天不教訓你一下，你是以為你壓著我了啊！”

“我呸！身為陛下身邊的貼身宦官，有人硬闖你竟然只站著，你也配被我壓著？”

“放你孃的屁！剛才你怎麼不衝過去抓住帝師啊，光站在那兒有什麼用？”

海公公被懟的啞口無言，他倒是想攔了，可他這雙腿不聽話啊！

“比你這個廢物強，只知道恭維陛下娘娘的死太監！”

高力士眼角抽搐了一下，這罵人怎麼連帶著自己一塊兒罵？

而反應過來的海公公也是憤怒無比，轉眼間就與高力士掐了起來。

門外的衛兵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話，帝師他們不敢攔，因為其中一人就是最初攔著李雲霄的人，現在想想，屁股還疼呢。

那還是幾十年前，若是換到現在，我的個天，他不敢繼續想了。

李雲霄緩步來到後院涼亭入座。

憑藉著自身實力，他聽得見遠處傳來陣陣漣漪的叫聲。

而片刻後，叫聲突然戛然而止，不過一會兒，李治便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

不用說，定是武媚娘感應到了他的存在。

李治感覺有些掃興，滿腔怒火，但看到來人後，那怒火消的也快，轉眼不見。

“來人吶，上茶。”

李治吩咐了一聲院中的奴婢，隨後入座。

“帝師有事找朕？”

李雲霄從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李治。

“近幾年陛下成長的很快，太宗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李治哈哈一笑：“帝師說的那裡的話，朕能如此，還不是因為有你們相助麼？”

“若無你們，朕，又怎能開創一個新的時代！我大唐豈會鼎盛這天下！”

看著李治那自信的模樣，李雲霄現在已經能在他身上看出帝王該有的樣子。

李雲霄不由的將手放在胸口，心中想道：

“原來，這就是親手扶起來的人，在徹底變化後，心中產生的感想麼...”

李治看到李雲霄如此，臉上閃過一抹凝重與擔憂，立刻起身上前問道：“帝師，您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李雲霄緩緩放下手看向李治，這時，他忽然想起一個人說的一句話。

“你長大了，終不似當年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