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新的棋局，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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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駕崩後，轉年改年號為永徽，是為永徽元年。

永徽，永續美好之意，固有延續貞觀的意思。

但事實並非如此，年前冬月的大雪，不知是因為李世民駕崩還是如何，這場大雪都給百姓帶來了災難。

涼亭內。

李淳風風塵僕僕從外歸來。

“如何？”

李淳風搖了搖頭：“災害仍在繼續，就算朝廷賑濟及時，但天下黎民百姓何止千萬，終究免不了疾苦。”

叮！

袁天罡拋起三枚銅錢，看也沒看一眼道：“太宗駕崩，恐怕陛下鎮不住大唐龍氣。”

說到這兒，他又微微蹙眉道：“但，就算如此，應該也不會出現這種大雪封山持續數月的模樣。”

李淳風點點頭：“袁兄所言極是，這幾日我夜觀天象，太白晝見，災禍頻降，而我還發現，我大唐的龍氣似乎有所下降，不知是何原因。”

袁天罡看向李雲霄：“雲霄兄有什麼發現麼？”

李雲霄看著長安搖了搖頭：“袁兄，召集不良人，把我賺的錢都分給需要賑濟的災民。”

“什麼？！”

李淳風跟袁天罡都愣了一下。

“雲霄兄果真有此大義？”

李雲霄點點頭：“取之於民，自當用之於民，就算我不說，恐怕李兄也會做。”

話音落下，李雲霄起身離開。

“我出去走走。”

見李雲霄離開，袁天罡也開口道：“我立刻召回不良人，之後的事情，就麻煩李兄了，我去查查是什麼原因導致大唐龍氣衰減。”

李淳風點點頭：“放心，交給我了。”

四月時間轉瞬即逝。

逢此天地不仁之際，百姓唯一的念想就是跟佛祖祈禱，以求慈悲降世。

而今天下寺院極多，光是知道的就不下數千。

災難起來時，無數男女接連而至，香火不斷。

就在他們祈禱卻不見成效的時候，天下各地突然踴出自稱無名之人，分發錢幣或是食物。

有心者之人不在少數，而今天下到處都傳言有天仙降世臨凡，普救眾生。

而擁有這番財力的人，只要不是傻子，都會想到一個身影，而這道身影，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眾人雖然不說，但心裡都很清楚，以免給對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群人都將此事埋在心裡，並未聲張。

而今大地回暖，百姓又恢復了盎然生機，此時李治正在金碧輝煌的大殿內，看著面前的奏摺，尋不到半分愜意。

身為九五之尊，天下帝王，也是無數人追求的夙願之位，但他並不開心。

沒人知道他這一路到現在經歷了什麼，喪母喪父之痛，隱忍之苦，斷情之傷，這一切有多難受，只有他自己清楚。

而最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離開李世民後，真的什麼都不是，也什麼都沒改變。

雖然李世民離開了，但權利卻沒有完全過渡到他手裡，而是落入了長孫無忌的手裡。

因尊重舅父，之前一切政令都是由其頒佈，他也沒提出什麼異議。

而現在好了，他登上了帝王之位，急需權力和威望，而自己這位舅父似乎沒意識到這一點。

他現在的處境彷彿變了，又沒變，以前是任由父皇擺佈，而現在，變成了自己的舅父，就是名稱從殿下變成了陛下罷了。

不久前雪災讓他看到了重拾權利跟民意的機會，但朝廷國庫的財富遠遠不夠，大臣們也爭相勸阻，不可盲目下發。

就在他苦惱的時候，不過兩個月，外面的災禍竟然被莫名其妙的蕩平了！

但還來不及他想什麼，又傳來晉州附近有地震災報，死傷百姓數百。

晉州可不比尋常，那乃是他李治被封為晉王的地方，就算他再愚鈍也知道這是不詳！

李治嘆息一聲，放下筆墨來到門外眺望遠方。

而今百花盛開，在風中搖曳，不知是在嘲笑他無能，還是笑他怯懦，亦或者是在笑他無作為。

“陛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聽到有人突然問候，李治連忙轉過身走了過去。

“師傅！”

來人名為薛婕妤，正是長孫無垢死前相求，教導李治的人。

李治一臉笑意的上前扶著有些蒼老的薛婕妤。

薛婕妤緩緩拿開李治的手臂，施了一禮道：“陛下現在是帝王，師傅二字可千萬不能再提了。”

李治搖搖頭：“教養之恩沒齒難忘，叫師傅又如何，我大唐帝師還直言朕的名字呢。”

薛婕妤苦笑：“臣妾豈能與大唐帝師相提並論，若所料不錯，數月前的災禍，也是帝師解決的。”

“帝師能有如此大義，不愧是太宗之友，也是陛下您的好助力呀...”

李治點點頭：“我也聽到風聲了，只不過我現在不知道賞賜他什麼，改日我會登門道謝的。”

李治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而是問道：“師傅此番前來，莫不是想出去走走？那治兒準了！”

薛婕妤搖了搖頭，緩緩跪在了地上。

“你！你這是做什麼啊師傅！”

薛婕妤語氣認真道：“陛下，而今你入主東宮，臣妾就不能再留在這兒陪伴您了。”

“你什麼意思？”李治有些不好的預感。

“臣妾當初答應國母照看侍奉陛下，而今陛下已經成才，臣妾今日是來辭行的。”

“你...你要去哪？”

“臣妾明日就前往感業寺為尼。”

薛婕妤語氣淡然，當初她是被長孫無垢挽留，而今陰差陽錯，李治登上王位，那麼她，也該功成身退了。

“為尼？！不行！教育之恩怎能如此委屈！我不讓你走！”

薛婕妤淡笑道：“這是皇家的規矩，您身為帝王，理應以身作則。”

李治狠狠躲了一下腳。

“是不是有人在威脅你，是誰！是王皇后還是我舅父長孫無忌！？”

薛婕妤感覺到李治的狀態不對勁兒，連忙開口道：“陛下莫有疑心，此事與他人無關，臣妾早就有遁入空門之心，而今只是還了夙願罷了。”

李治急的來回度步，最後來到薛婕妤面前，不顧皇帝身份，低身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朕不讓你走！只要您留下，我什麼都依您！”

薛婕妤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李治，上前輕撫一下臉頰。

“陛下，你不能這樣，哪怕是尋常男子也不會動不動就哭鼻子，想想你父皇，帝王就應該一言傾天下！”

“一言傾天下！”李治緩緩站起身：“那好！朕命令你留在宮內，不準離開！”

“啊這...”

薛婕妤看著似是鬧孩子脾氣的李治，一時間愣住了。

看薛婕妤還不說話，李治忽緩緩上了眼睛，眼淚從眼角留下。

“你們都是這樣！全都是這樣！！”

“口口聲聲說朕是九五之尊，可從來都不聽朕的話，我這皇帝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空氣陷入寂靜。

李治深吸一口氣，上前扶起薛婕妤：“師傅！你當真執意如此？”

薛婕妤點點頭，李治見此，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那...好吧！但治兒要親自送你去，順便為我大唐祈福。”

薛婕妤點點頭，能為大唐祈福是好事，也能讓百姓看到帝王對他們的憂愁，何樂而不為。

過了幾日。

李治在長孫無忌的帶領下，跟隨一眾幾十名文武大臣，前往道觀以及寺院祈福。

歷經數月。

李治一個個道觀佛寺祈福，為的就是拖延與薛婕妤離開的時間。

而現在，這感業寺便是他最後一站了。

“師傅...”

李治對著薛婕妤悄悄叫了一聲。

薛婕妤笑著點點頭回應。

李治嘆息一聲，上前接過燃香，緊閉雙眼為天下祈福。

“願我大唐繁榮萬事...百姓無災無禍...”

拜會之後，便是與寺院主持法師攀談。

可就在這時，他眼角餘光忽然看到一個身影，讓他不知不覺的朝著那人走了過去！

而那人也緩緩朝著李治走去。

護衛見狀連忙上前呵斥女尼：“你要做什麼？還不退下！”

還不待他繼續說話，李治已經與女尼相擁在一起。

四周頓時間寂靜無聲。

敲著木魚的和尚，整整齊齊側過頭，眼角抽搐的看向他們。

而在外面的一眾幾十位宰相公卿，嘴巴都長得老大。

但相同的，他們沒有一個是傻子，全都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長孫無忌眉頭緊蹙，他豈能看不出來這二人之間有事，但就算是他，現在也羞於開口。

只能拉著身邊的大臣，輕咳一聲，假裝在環視寺院內的風景，然後悄聲對身邊人說道：

“快他媽擋著點！”

可就他們十幾個人哪能擋得住外面跟隨的數百人？

主持法師雙手合十：“罪過，罪過，陛下祈福的樣子真是新奇，我等還是頭一次見...”

說完這話，主持法師不禁在心中讚歎。

“大帥所預真是準啊！皇帝果然來了！”

這主持法師不是別人，正是被李雲霄幾年前就派來的地煞不良人，地慧星！

一處高山之巔。

叮！

李雲霄從手中彈出三枚銅錢，落入身邊袁天罡之手。

“太宗棋局已經結束，新的開始，袁兄可有信心？”

袁天罡一臉自通道：“有我三人佈局，天命如何，天道，又能如何！”

李淳風拿出摺扇輕輕揮動：“看樣子，你二人是註定要參與其中與天命博弈了，我知道勸你們也沒用，但你們還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別到時候，冥冥之中那天命有氣運相隨，讓你們著了她的道...”

李雲霄緩緩站起身，凝視著遠處寺院，語氣低沉道：“著不著道，在我眼裡都無所謂。”

“若有我存在，我在意的人會出事，盛世不得已被延續，天下又分崩離析不能大同。”

“那才真是...”

“不——順——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