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過往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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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薛玄曦眼中,青山環繞間,白斂一身的魔氣,曾經雲淡風輕的高僧已變得如深淵下的魔主一般。
他放肆桀驁地大笑,心中的遐思、貪慾、暴虐與冷酷徹底攻佔了他的心,他一直以來,苦苦壓抑著的一切盡數反噬,本心在掙扎著,被魔氣壓入塵埃。
“白斂!你還要執迷不悟麼!我們數千年的同門之義在你看來,已經什麼都不是了麼!”
水澤峰峰主痛心疾首地呼喚,卻被宗主一揮袖袍打斷,很無奈地一聲嘆息:“心魔入主,他已經不是白斂了。”
心魔因愧而生,因情慾而壯大,它想要的是什麼?
這一點,怕是白斂自己也不知道。
眼見著是無法喚醒他了,而他身上的魔息也越發危險,方圓幾丈的生靈也在魔息的籠罩下枯萎凋零。
魔域已對他開啟,其內的魔氣也源源不斷地為他提供著力量。
這時候,除了誅殺白斂之外,已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宗主與十二脈峰主一同出手,設下天羅地網,誅邪滅妖的大陣!
陣法開啟的剎那,天地變色,赤日懸空,碧藍色的天空登時變成了火一般的赤紅。
結界籠罩青山,不使這悍然無匹的力量外洩,波及其它生靈,也能使力量更為集中。
高溫將山脈融化,泉水蒸發殆盡,綿綿草地也變成了寸寸焦土。
可饒是這樣恐怖的威能,亦照不透鋪天蓋地的黑暗。
赤雲大殿中,薛玄曦一字一頓地說著,忽而回過頭,定定地看向身後的傅半夏。
“我並不是一個喜歡遷怒的人類,我也知道,白斂的隕落不能怪到你的頭上,可是,半夏,他的心魔,的的確確是因為而壯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傅半夏沉默以對。
這一點她不能否認。
白斂心魔叢生,她何嘗又沒有呢?
那時她滿心的怨憤與哀怨,有時只恨不得與白斂的,乃至與整個無塵峰同歸於盡才好,卻並沒有考慮到,白斂一旦墮魔,對造成什麼樣慘烈的後果。
薛玄曦輕嘆道:“七百年前,上一任宗主也曾墮魔,那時我們還不是峰主,玄天宗內,也少有人能制住他。”
“上一任宗主?”傅半夏不明白,薛玄曦為什麼突然對她說起這個。
他手扶著窗子,語氣平靜。
“那時,我曾親眼看著一個人墜入魔域之後是什麼樣子,渾身魔息,徹底失去理智,所存在的唯一念頭就是殺伐!從魔域爬出來之後,門內弟子幾乎被他屠戮殆盡!”
“你以為如今的宗主為何閉關那麼久?便是與其殊死一搏時傷了根基,不得不閉關修養。”
說到此處,見到傅半夏雙瞳震顫,薛玄曦深深一嘆,“你還太年輕,無論是作為狐妖半夏,還是傅半夏,你都太年輕,還不知道,一個被心魔操控的大能會造成多麼恐怖的後果!”
“稍不留意,宗門傾覆。”
“我……”傅半夏閉了閉眼,無言申辯
她的過往,想必已被調查的清清楚楚了。
她慘笑一聲,“我竟不知道,我是如此的罪大惡極。”
半步飛昇的大能,聖潔出塵的佛子,竟生生毀在了一個小小的轉世狐妖手中,甚至,她差點傾覆了宗門,說來不可笑麼?
“如果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我,那麼宗門內,為何還不處置我呢?甚至焚血峰峰主也不曾對我有何怨懟……”
這也是傅半夏很奇怪的地方,按照宗門的嚴苛法度,早就應該將她剝皮拆骨才對,焉能讓她自由行走,尋上了赤雲峰?
“因為白斂。”
“什麼?”
薛玄曦道:“本來,我們是奈何不了白斂的,可心魔因你而生,也因你而亡。”
“因為……我?”
焚天徹地的威能下,白斂的一身殺伐氣已然將陣法攪得粉碎,作為陣眼,宗主與十二峰主都受到了反噬,傷勢各有輕重。
可就在他將要踏入魔域的瞬間,也是讓所有人心臟提起來的瞬間,他竟頓住了腳步,被魔氣侵染的雙眸也無端清明瞭幾分。
“半夏……”他的喉嚨發出一聲嘶啞的呼喚。
這聲音連他自己都有些發怔。
“半夏,半夏,她……不行,她會死的,我不能……不能再傷了她了。”
他呆呆地佇立在那,心魔與本心在交戰、廝殺。
那隻好不容易被獻舍重生的小狐狸,就是攻破心魔的缺口!
隨著薛玄曦的回憶,傅半夏也想起了在葬心之地,在那處封禁心魔的地方……
心魔覆在她身上,霸道地不容拒絕的侵襲,身體裡的難言的充盈和羞恥。
它自己說過的,它因她而生,執念於此。
倘若破解執念,那心魔也就不攻自破了。
宗主是個很善於織造幻境的人。
他的修為和境界都不如白斂,卻有本事拉比他修為更高的白斂如幻境。
他想要什麼,他就給他看什麼?
看多年前,他在懸崖邊,抱著小狐狸將死的身軀,卻並沒有把她拋下,而是將她妥帖醫治。
不……不是這樣,心魔還要更早……更早……
無塵洞府內,小狐狸在睡夢中無意幻化出了人身,她俯身在他膝上,而他的手鬼使神差地放在了她的臉頰上。
小狐狸從睡夢中驚醒,眼角眉梢裡還帶著純真的媚意。
白斂順從心意,俯身輕輕吻上了她的唇。
小狐狸訝異極了。
除了訝異,還有欣喜和羞澀。
“白斂大師?這樣不會汙了你的心嗎?”
“不會。”白斂答她:“順從本心,方是純真。”
幻境到此而止。
心魔一遍遍沉溺於幻境中,幻境外,殺氣凜凜招式襲上了白斂的身體,那是殊死一搏的決絕。
近萬年的修行在此刻盡數毀去,身化塵埃,消逝殆盡。
傅半夏聽著,好似也親眼見到了那決絕的一幕。
“那,那魂魄……”
“他身死,自然也破除了心魔,以白斂的性子,你叫他如何能面對屠戮同門的死局?”
薛玄曦語氣沉痛:“是他自己碾碎了自己的魂魄,以當贖罪。”
默了許久許久,傅半夏才從失魂落魄中醒過神來,俯身下拜道:“多謝薛峰主解惑。”
她出了大殿,背影就像一縷無依的魂魄。
在她走後,薛玄曦走到一隻香爐前,燃起了一根養魂香。
“連我都覺得她有些可悲了,你呢?白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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