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叛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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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面對著正在逐漸迷茫的考斯韋恩，阿拉喬斯的內心很複雜。

作為目睹了卡利班在大遠征中不斷失去元氣的蒼老戰士，阿拉喬斯知曉目前的暗黑天使內部已經逐漸暗流湧動，作為原體侍衛、也是作為教導考斯韋恩的導師，他不想讓這位年輕人的內心真正地冷卻下來。

青黃不接已經逐漸成為了暗黑天使的常態，尤其是在那位盧瑟主導了卡利班的諸多事務以後，表面強盛的暗黑天使現如今已經愈發虛弱、疲憊，以至於連培養年輕戰士的精力都愈發不足。

對於整日奔波於各大禁忌戰場的暗黑天使軍團而言，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以至於軍團的上下都開始瀰漫著一股麻木的氣質，仿若真正地化作了那位基因原體掌中冷酷而殘忍的鋒刃。

阿拉喬斯雖然並不拒絕為人類帝國、為基因之父奉獻出一切，但當事關軍團未來將會何去何從，以及這個大遠征即將瀕臨結尾的時間段，他的內心實際上仍有嚴重的擔憂。

以至於，近期的戰士結社甚至都有著類似於‘飛鳥盡、良弓藏’之類的古怪傳聞…

不過，那就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了。

“吾主的決策的確會對暗黑天使在帝國中的風評造成進一步的影響、也毋庸置疑會削弱從今往後其他軍團對我們的信任，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

“就像是已經消失的那兩個軍團…或許他們的記憶已經被抹去，但在心底裡，他們一定是憎恨著我們、憎恨著太空野狼的。”

“毋庸置疑…這也是我們應該承擔的代價。”

“不過…我卻感覺你想的並不是所謂的‘代價’而已，考斯韋恩。”

阿拉喬斯那滄桑的聲音逐漸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辛，他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瞳眸也時刻直視著考斯韋恩，彷彿要將這位年輕戰士的內心想法挖掘出來。

“把內心的真正想法說出來吧，孩子。”

“……”

面對阿拉喬斯的追問，考斯韋恩沉默了片刻。

很顯然，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已經被這位大導師輕鬆看透了。

然而，並非是不願意透露，只是因為考斯韋恩覺得…即便是說出來的話，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確實，他的思想並未如同絕大多數暗黑天使一般冰冷、殘酷，恰恰相反，作為一位年輕的阿斯塔特，考斯韋恩的身上可以尋覓到所有年輕人應有的朝氣蓬勃的氣質。

而在眼前的問題上，他的思想也與大家產生了些許分歧——

所謂的、在大局觀上思考【代價】什麼的，只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說辭而已，考斯韋恩那感性的內心所思考事情與絕大多數暗黑天使戰士們都截然相反。

他並不認為自己的基因之父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

這種過於極端的方式或許可以扼殺任何可能存在的危機火種，可是之後呢？如果當莊森面臨著對人類帝國忠誠與危機並存的情況下，那麼這種處理手段是否還未成立呢？

在過去，考斯韋恩的確試圖去認同這位冷酷的基因之父的所作所為，他也聽說過古泰拉曾流傳過一種名為‘電車難題’的道德困境。

「透過犧牲較少的人來拯救更多的人。」

考斯韋恩雖然在潛意識裡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大體上仍舊是認同莊森的理念——畢竟，那是他的基因之父、暗黑天使的基因原體，自己的基因種子裡流淌著他的鮮血，他不可能不去追隨那道魁梧的身影。

只是，現如今…

當【另一個基因原體與他的軍團】被擺到了電車難題的困境上，考斯韋恩的內心就開始滋生了疑慮。

是的，他們歷經過殘酷的冉丹戰爭，就連兩個阿斯塔特軍團也在那場戰爭中不得不除名。

可是，這和現在不一樣。懷言者與那兩個被帝皇親自除名軍團更是無法相提並論——

現在，在暗黑天使眼前所擺放的電車難題，已經抵達了他們逐漸無法觸控的量級。

如若輕舉妄動，那麼就將引發可怕的多米諾效應…

“…您說得沒錯，大導師。我在心底裡思考了很多事情，而拋去利益之後，暗黑天使與懷言者的關係從今往後將會何去何從…也是其中之一。”

“我們終究都是人類帝國的阿斯塔特軍團，是帝皇掌中的利刃、是彼此基因原體麾下的子嗣。”

“我只是在想，當一個軍團的基因原體毫無緣由地死在了另一個軍團的炮火之下，他們的母星在一種尚未被證實的事故面前被摧毀，那麼帝國、其他軍團，將會怎麼看待我們，以至於那些懷言者的戰士們…”

帶著欣慰的目光，阿拉喬斯接上了考斯韋恩的話語。

“——毫無疑問，他們會憎恨第一軍團，他麼會憎恨卡利班。”

“曾經，我們不得不殺死了上萬億的生命來保護千百倍的人類世界…但這是暗黑天使在帝皇的默許下才擁有的權力。”

“而當另一個軍團的母星世界與它的基因原體被擺到了我們的面前，接下來的一切都會完全不一樣。”

“第一軍團的秘密值得並不是我們可以在帝國內恣意妄為的通行證，這點，你我都知道。”

面對著考斯韋恩略顯詫異的視線，阿拉喬斯繼續滔滔不絕地說道。

“當不可挽回的損失被締結之後…我們可能會親手將他們推到帝國的對立面。”

“儘管這種可能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作為暗黑天使的戰士，我們卻絕對不能將其視作無物。”

“我想，這就是你在思考的事情，阿考。”

聽著自己的導師幾乎將自己的想法分析得乾乾淨淨，考斯韋恩露出了些苦笑。

“…沒錯，大師。…說起來可能十分瘋狂，但我的確是…在擔憂懷言者【叛變】的可能…”

“尤其是當完美之城事件結束之後、他們改組為許許多多的戰團的這個節點…”

“如果貿然摧毀了他們的母星，那麼憤怒的懷言者戰士們對人類帝國造成的破壞將會不可估量，以至於帝皇都會用質疑的目光來看待我們…”

“說實話…如果一個問題的面前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我覺得，還是別那麼極端要更好。”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