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救贖之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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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懷言者的艦隊離開庫爾的恆星系時，昔日的完美之城已然完全化作了廢土。除去焦黑的輻射塵埃與翻騰著的熔岩海潮以外再無其他，曾經宜人溫暖的大氣被毀滅火雲焚燒為充斥著毒氣的致命霧靄，昔日的理性光輝都已經不復存在，塵歸塵，土歸土。

它迴歸了一顆行星最原始的模樣，只有混亂而無序，就如同它在數千萬年前未被人類所發現時一樣。只是當時，在銀河間所焚燒著的戰火已然難以想象——

群星挪移，星海沸騰。

直至一切的理性都完全破碎，直至一切的法則都為之崩壞。

那便是一切的起源，它造成的破壞餘波蔓延了成千上萬年，時至今日依然久久不散——毋庸置疑，無論是銀河系中央的龐大混沌浪潮，亦或是星空間那顆深紫的瞳眸，都來自那場被稱為‘天堂之戰’的可怖餘波。

就連徘徊在亞空間中的可怖風暴，還有落座在至高天中的數位毀滅大能，都與那場撕碎一切理性的可怖戰爭無法脫開關係。

直至公元后第三十個千年的末期，即將邁向第三十一個千年的前夕——宇宙之中，依然充滿著戰爭。

……

“我不太理解。”

安格爾泰看著手中的檔案，有些迷惑。

“你不理解的事情還多著呢，兄弟。”

夏芬嘆了一口氣，將更多、更厚重的檔案交付給了安格爾泰。

在這些被精裝訂冊的精緻皮革書文上，一個燙金的哥特語單詞十分惹眼。

《軍團聖典》。

簡單翻閱了兩眼這些厚重的資料，安格爾泰的眉頭微微緊皺。

阿斯塔特修士、軍團改組為戰團…

光是其中的數個詞彙就已經令自己感到頭大，甚至還有更加勁爆的訊息…

“我說真的，夏芬…高階牧師，真的不存在了嗎…？”

安格爾迷惑地問道。

“是啊，不復存在了。我們的基因原體親手把這個體系拆分了——從此以後，我們這些牧師就是修士了，僅有信仰和忠誠。”

夏芬無奈地回答著摯友，很顯然，作為第七連的牧師，他很早就知曉了這則十分震驚的訊息。

他雙手一攤，表示無所謂。

“不過嘛，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最起碼我以後再也不用跟著那些老傢伙唱聖歌了——尤其是在進行訓練的時候。”

“並且，像我這種還沒進入高階牧師圈子的泛泛之輩幾乎不會受到什麼影響，你知道的，我這種性格可不受那些老頑固們待見。”

說到這裡，夏芬忽然想起了什麼般，用力地拍了拍安格爾泰的肩膀。

“說起來，你現在應該算是升職了啊，兄弟。現在每個戰團的戰團長都相當於過去的軍團長，只對基因原體負責——除了母團依然存在的營長以外，子團指揮權的第二順位也就是連長了！”

“從此以後就是長官了啊，伱小子可真幸運。”

“…切。這種虛名沒有什麼意義的，夏芬。”

“如果等我當上戰團長，那也說明鋸齒太陽也快滅亡了。”

安格爾泰有些沒好氣地拍開了夏芬的手，他早就習慣這位牧師摯友在日常裡的‘活潑’了。

但更令他在意的，還是手中這些聖典中所描述的內容。

“不過，我還是不太理解…”

“軍團…真的拆分成戰團了？”

安格爾泰有些疑惑地問道。

“是啊，大概有好幾百個戰團吧。”

夏芬簡單翻了翻聖典，對於他們基因原體的大動作，這位曾經的牧師自然在相應的資訊渠道中極為了解。

“有像我們鋸齒太陽這樣原生的大規模戰團，也有一個營分出去就能組建的小型戰團。”

“至於母團的話，現在大概就只剩幾萬人了——不過，如果接到了來自母團的大型戰爭召集命令的話，可以臨時恢復為原有的軍團建制。”

“剩下的…你自己在聖典上就能找到了。”

隨即，夏芬便將厚重的聖典合上。

它的外表看起來顯得古樸而沉悶，但內在卻無比新穎而創造性。

就像懷言者的曾經，與將來。

“……真是不可思議。”

安格爾泰情不自禁地感嘆著。

他緩緩翻閱著手中這冊幾乎將懷言者的軍團建制完全改變的聖典，裡面的諸多建制與改動實在是很難不讓這位第七連長感到奇特。

或許，這可能就是懷言者的將來吧…

安格爾泰想著。

事實上，在懷言者們駛離了完美之城後，整個軍團內部已經動盪到了危機橫生的地步了——就連懷言者即將叛變帝國的謠言都在戰士結社中不斷流傳開來。

所幸，這些謠言並非出現在軍團內部，而是由與第二十軍團關係密切的懷言者戰士們不經意間提到的。

並且，那位被帝皇派來監視懷言者的基因原體當時一直在與洛嘉交談，直至數日前——高階牧師體系即將解散的訊息流傳了開來，也伴隨著洛嘉下令朝向朦朧星域的更深處行駛的命令。

安格爾泰似乎也聽聞了那位第十二軍團之主在與洛嘉的數日交談中，有提及過對於懷言者的改動。

——或許，這就是能夠讓懷言者從危機中脫身的辦法吧。

安格爾泰往了一眼窗外，在深邃而迷人的太空中，一顆深紫的瞳眸在群星間隱約閃耀著。

……

自從完美之城被毀滅之後，懷言者的組織結構出現了極大的變化。

由洛嘉所親自建立的牧師體系被他親自解體，取而代之的則是阿斯塔特修士——這一身份只有那些對神皇信仰極為虔誠的阿斯塔特才能擔任，並且不再具備任何程度的權勢意義，第十七軍團內的架構從此便只有嚴謹的軍團建制。

與此同時，懷言者將龐大的軍團幾乎完全改組為了戰團結構，以原有的數個龐大戰團為基礎，繁衍出了各式各樣規模的戰團——有著如同鋸齒太陽戰團那般幾乎可以媲美軍團規模的龐大戰團，也有著一些僅有數百名阿斯塔特所組成的小型戰團。

當被改組為戰團以後，每位戰團長從此以後將只接受來自基因原體與人類帝國的指令，懷言者內部的軍銜與位階將不再影響他們的話語權，而每個戰團也可以選擇懷言者所攻打下的世界作為母星。

這樣一來，人數龐大而臃腫的懷言者軍團將會變成以母團與基因原體為核心，能夠利用其龐大人數優勢與阿斯塔特的獨特戰術的數百個同時發展的高效組織。

從此以後，他們的重心便不在那些大遠征主要方向上的世界，而是為帝國去清理掃蕩那些人跡罕至的星系，而這種任務一般也就只有鋼鐵勇士會承擔下來。

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變革，就連來自泰拉的戰爭議會也對第十七軍團的改變表示質疑，當然，伴隨著懷言者們的無數子團以極為高效的效率為帝國攻克下那些偏僻而人跡罕至的疆域時，那些質疑的聲音也在潛移默化中消失了。

沒人知曉洛嘉為何要下定決心進行如此大刀闊斧的改動，或許是因為他擔心原有的架構太容易因艾瑞巴斯、科爾法倫這樣身居高位卻心懷不軌的領導者調動起一支過於龐大的軍隊，又或許是由於懷言者的建制問題，導致他們在大遠征的效率不太令人滿意。

但是，無論如何，他們已經確確實實地做出了改變。

而事實證明，在這份堪稱絕無僅有的改革之下，懷言者因為其規模過於龐大而產生的效率問題似乎已經得到了完全解決，這份毅然拆分軍團勢力的舉措也是對泰拉彰顯出那份無可質疑的忠心。

隨著懷言者們的步伐在朦朧星域中不斷前行，他們麾下的新生子團也紛紛也在此處生根發芽，彷彿整個懷言者的前進的方向就是為了散播他們的勢力範圍一樣——越來越多的世界在他們的鐵蹄下被重新收復，靈活的戰術構成和強韌的發展能力相輔相成，而拆分為無數子團的構成又使得他們的發展不會受限於母團的意志。

雖然懷言者們已經不再參與大部分規模龐大的戰役，但在悄無聲息之間…銀河中的各處都逐漸可以呼喚到來自懷言者小型戰團的緊急支援了。

這對於穩固帝國的掌控範圍的意義是重大的。

就連機械神教也開始常常聘請這些懷言者戰士們隨同出行，因為在銀河中尋覓STC與各式各樣的考古任務雖然危險，但所需的支援兵力常常也只是恰好一個小型戰團，或是一個連隊便能完成的任務。

事實上，這些嚴謹而自律的阿斯塔特修士受到機械神教歡迎的原因，是他們比起其他軍團都要自律克己的秉性——以及對於帝國官方認證的宗教信仰所表達而出的包容性。

當然，也有可能是懷言者子團通用的軍團聖典讓這些阿斯塔特修士時刻維持著對待宗教方面上的剋制。

正因如此，懷言者的母團雖然在朦朧星域的遠征中逐漸銷聲匿跡，但是其規模龐大的小型戰團也在銀河各處都受到歡迎，許多世界在呼叫求援的時候常常指名火蜥蜴、極限戰士、懷言者這三個對待凡人極其友好的軍團。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懷言者的整體規模恐怕也會在接下來的大遠征中愈來愈龐大。

但是，沒人知曉他們為何要如此改組軍團，也沒人知曉他們發展至如此規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在綠皮獸人的狂潮從烏蘭諾出發之前，懷言者的艦隊便已經在朦朧星域中展開一場朝聖之旅了…

……

……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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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