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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來自顱骨之主的粗重低語在靈魂之海中徘徊,充斥著暴戾氣息的猩紅之影在亞空間的波濤中若隱若現,在那足以摧毀理智的顱骨巨山所投下的遮天蔽日陰影之上,經由黃銅與熔岩所鑄就的猙獰黃銅王座。
在至高天無垠的海洋中所迴盪的怒吼聲中,毀滅大能經由古樸而未知的語言吐出了八個音節、八個詞彙。
將其融合而成的晦澀語句,其真正的意義只有簡短一詞:鮮血。
瞬間,彌散於屍山與血海上空的硫磺都被來自毀滅大能的偉岸氣勢所吹散。
在這一刻,散播在整個恐虐領域的謀殺與殘害都為止停止,漫步於烈焰平原上的屍骸之路的無數放血鬼與各類古老惡魔也紛紛噤聲,來自血神的偉岸意志令祂的奴僕們無時無刻陷入恐懼,蓄積起比起以往每次戰爭都更加憤怒、更加瘋狂的嗜殺兇性。
連同在這褻瀆焦土之上盤踞一方,名為‘嗜血狂魔’的恐虐大魔們也被它們的主人所發出的怒吼所震撼,翻騰著血之岩漿的猩紅大河中不再發出懦弱者駭人的慘叫,懸掛於處刑架上的無盡風乾屍骸也停止了卑劣者的囈語,任何象徵著毀滅大能那憤怒意志的一切象徵都在此停滯。
連同在深淵監牢中正被八道鎖鏈所束縛、經由八十八柄利斧所處刑、刑期長達八百八十八年的恐虐惡魔·薩拉姆也停止了痛苦的嘶吼,如同指掌著利斧的八位處刑惡魔此時所陷入的呆滯一般,因為它們那誕生自血神意志的褻瀆軀體已然被祂的聲音所完全震撼,連同思緒的能力也在震撼之下一併失去。
而那些指掌著八的無盡倍數混沌魔軍的恐虐大魔仍有著思緒的能力,但這些尚有思緒能力大魔們卻難以理解血神那神聖的低語。
它們可以清晰地感受黃銅堡壘上空那近乎凝結為實質的無窮憤怒。
在那位曾經是血神最為青睞的大魔·斯卡布蘭德被放逐出恐虐神域之後,這些恐虐大魔們便從未再度感受到來自血神的盛怒與嗜血——即便祂的無盡怒火象徵著焦土深淵中不斷升騰著的嗜血火舌,無時無刻都在將一切懦弱的靈魂盡數吞噬。
血神的每次低語都象徵著無窮無盡的鮮血將會流淌,以恆河沙為計數的謀殺將會遍佈每個世界,星辰也被祂的怒火所焚燒,連同靈魂之海也被祂的意志所煮沸,黃銅王座上的每聲咆哮都會穿破現實的帷幕,令整個銀河中的戰爭都躁動不已。
祂品嚐著過去的每一場戰爭,祂期待著未來的每一場廝殺。
源源不斷的憎恨與怒火正如風箱中煌煌燃燒著的烈焰,鍛造著經由黃銅所鑄就的鋒銳巨斧。
血神的目光注視著一切謀殺與決鬥,任何人都能聽到祂猶如咆哮般的暴戾笑聲。
就像一場期待已久的盛宴。
在至高天的帷幕被這股暴戾的氣勢徹底掀開之前,淡紫的身形是首先出現在祂視野之中的存在,血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難以言喻的骯髒墮落正順跡著時間的波濤不斷前行,歇斯底里的歡愉與折磨正潛伏於神聖的戰爭中,六具足以撕裂理性的扭曲屍骸被拋進其中。
瞬間,無數血海中慘嚎著的靈魂都被顱主的怒火所燃盡——很顯然,歡愉王子的出現令祂憤怒無比。
但洶湧的至高天波濤卻從未停歇,緊接著妖冶身形浮現而出的是一枚靛藍鳥羽,在無垠而漫長的命運之網上,鳥喙撥動的聲響清晰無比,祂無時無刻不在窺視著那變幻無窮、卻方向註定的未知命運,奸邪的耳語混雜著九聲哀嘆無處不在。
在難以窺測的某個悲劇故事的終末,羽毛緩緩飄落而下。
最後,腐朽的汙穢深綠氣息蔓延而至,祂溫和的喘息中透露著行將朽木般的死寂,絕望的七聲呢喃從古老的庭院中傳來,散播在花園中的生機盎然正與祂的呼喚一樣,在淅瀝的骯髒雨水中飽受瘟疫的滋潤,麻木的嘶啞低語中也時刻混跡著爛蛆於膿漿中恣意蠕動的黏膩聲響。
祂的哀嘆亙古不變,祂的仁慈一如既往。
在八聲幾乎在靈魂之海掀起海嘯的憤怒咆哮中,血神的意志顯現了。
祂不允許神聖的聖戰被奸邪所扭曲,亦不允許任何汙穢與墮落染指祂眼前的獵物。
她——是血神所中意的戰利品。
祂的憤怒無與倫比,沸騰的靈魂波濤象徵著至高天中最為兇暴存在的磅礴怒氣。
足以輕而易舉地摧毀整片恐虐神域的黃銅巨斧被祂高高舉起:猶如山嶽般難以丈量的巨型斧刃陰影近乎遮蔽了猩紅的天空,任何耀眼的光芒在血神那近乎實體化的憤怒面前也為之暗淡,流淌在鋒銳斧刃之上的強者鮮血與恐虐符文正熠熠生輝,無論用什麼去形容它都好——黃銅王座之上的至高榮耀,尖銳而瘋狂的無窮咆哮聲、遍佈在整個物質宇宙中的謀殺與憎恨,還是血神那在時間長河中時刻燃燒著的可怖憤怒。
它,就是毀滅的具象化。
在所有惡魔驚恐的目光下,祂那燃燒著無窮無盡的怒火與嗜血凝實為了一道橫貫天地的猩紅利芒,依稀可見的些許淡紫與靛藍之影在命運的彼岸閃爍,在那之後,深綠的偉岸身影似乎發出了某種嘆息,也避開了血神這鋒銳難當的憤怒。
然而,在那難以用尺寸去衡量的偉岸斧刃前方,卻是一抹無比黯淡的金色之影。
比起恐虐神域內任何光芒都要渺小,卻比起其他身影都要更加凝實。
祂來自遙遠扭曲未來的無情凝視,就如同血神的暴戾視線也正回望著那遙遠的黃金王座。
冰冷的金色烈焰,便是祂的真正象徵。
——竊火者。
血神的低吼迴盪在至高天中。
對於那位尚在黃金王座上負隅頑抗的活屍,祂們都無比熟稔。
瞬間,不知曉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是未來的某個時間段的視角中,整個恐虐領域的存在都被完全撕裂了。
鑄於屍骸之上的焦土平原,已在這難以用言語去形容的偉力碰撞中被撕毀大半。
磅礴的血海在宏偉裂隙中傾瀉而下,徑直灌入混沌無序的靈魂之海,令八百八十八個世界上的靈能者陷入瘋狂,令八十八個的惡魔世界在碰撞中被盡數泯滅,甚至令經由顱骨所鑄就的黃銅堡壘也動盪了八次。
在靈魂之海中,過去與未來連結的淺薄帷幕被緩緩撕開——猩紅而強壯的偉岸身影從其中顯現。
血神的怒氣隨著戰利品的出現而逐漸平息。
然而,在祂看到那具偉岸的身影頭顱上顯著的屠夫之釘時,靈魂之海再次沸騰起滾燙的熔岩。
祂知曉,一定是那位該死的腐屍做了手腳,在祂漫遊於時間長河上的怒火將其驅逐回現世、撕碎未來的合唱引擎之時,那位腐屍將某個東西拉了過來。
那個名為【安格隆】的奴隸。
不過…
血神從不在乎奴隸的多寡。
小小的挫折已無關緊要,而那不符心意的戰利品…姑且也可以廢物利用。
在顱骨之主那橫穿過去與未來的兇暴視線中,祂所相中的獵物仍在靈魂之海中漫遊。
一場恢弘的戰爭即將到來,更多的鮮血將會流淌,更多的殺戮將會締結。
而血神,從不在乎鮮血來源於誰。
包括——祂自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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