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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餐廳裡,另外三人已經坐在那裡吃早餐了。
陸清越就算放假也起得早,這會兒吃完了早餐,還拿著一盒牛奶坐在位置上,一邊小口吸著,一邊無所事事地刷著手機。
程星野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時禮貌地喊了聲伯父伯母。
陸清越聽見聲音抬起頭,恰好跟對面那人對視了一眼。
她發現程星野這個人真的是佔了得天獨厚的大便宜,居然每個角度都是無死角的帥。明明是最普通無奇的白T恤,也能被他穿出一種散漫不羈的帥氣。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只覺得自己毫無出息,再看下去說不定又要淪陷在他的美色裡。
可是白月光的事情還沒跟他問清楚呢。
陸清越悶悶地低頭,繼續啜著自己的牛奶。
一家子其樂融融地在吃早餐,奚榆見他們都下來了,立刻滿臉熱情地招呼著客人過來坐下。
她心思簡單,完全沒有把程星野當成偷家的賊。
倒是陸壹和陸嘉辰很是警覺,父子兩人不約而同,總把目光有意無意地往他身上瞄。
結果就發現這人果然有點古怪。
一個男人如果喜歡上一個小姑娘,也許會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但是這人看倒是看了,可是怎麼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小姑娘的手?
陸清越也很敏銳,哪裡能察覺不到這道奇異的目光在盯著她的手?
她立刻在程星野再次看過來的時候,猛然縮回了手,嚴嚴實實地藏到餐桌底下,眼裡閃過一絲戒備。
程星野壓根來不及看清,抬眸對視上小姑娘警惕的眼睛。只得嘆了一口氣,淡淡然地收回了目光,想著待會兒再找機會旁敲側擊。
早餐吃到一半,陸壹起身去廚房拿橙汁,陸清越找了個藉口跟過去,在廚房裡小聲問,
“程星野最近很奇怪,他家是不是破產了?不然怎麼老是惦記著我的銀鐲子?”
陸壹拉開冰箱門,從裡頭拿了瓶橙汁出來,邊關門,邊寥寥地應道,
“他家名下的房產隨便賣一套都能管你幾輩子吃穿不愁,用得著惦記你這又破又小的銀鐲子?”
陸清越也知道他家有錢得很。但正是因為事實如此,這才是讓人感到費解的地方。
陸壹轉過身,靠著流理臺,順勢往她手腕掃了一眼,
“不過你這鐲子挺眼熟的,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兄妹兩人正說著話,奚榆進來拿東西,也朝她手上看了眼,很快她就認了出來,
“這不是點點小時候戴的那個嗎?怎麼又找出來了?”
陸清越說,“收拾房間的時候它自己掉出來了,我看還能戴,就又拿來戴上了。”
奚榆有些意外,“還能戴啊?”
這個鐲子是小時候買來給她戴著玩的,沒想到小姑娘都長這麼大了,居然手腕還細得跟幾歲小孩子一樣。
陸清越也挺自豪的,順著這話舉起手示意道,
“能啊,不過這裡好像掉了一個墜子。”
奚榆湊過來看,果然看見上頭少了個【Y】的吊墜,只剩下【L】和【Q】。
她疑惑地回憶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
“掉了嗎?你三歲後就沒再戴過了,估計是那回帶你去海邊玩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
陸壹在旁邊插進話來,“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事?”
奚榆一頓,心虛湧上來,小聲支支吾吾,
“因為那回沒帶你去...”
陸壹:“???”
合著你們是一家三口去度假,留我在家守門是嗎?
他忽然有點兒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了。
大概是覺得無語又好氣,他張口正要說什麼,忽然聽見門口啪地一聲,有什麼東西摔落在地上。
三人連忙推門出來,卻發現程星野站在門邊,地上有一些打碎的杯子碎片。
他低垂著頭,默不作聲地蹲下要去撿起。
寬闊的肩背低伏著,若是仔細看,還能看見它幾不可查地輕輕顫動。
奚榆見狀,立刻擔心地問道,“沒受傷吧?”
蹲著的人頭也沒抬,“沒有。”
他半蹲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撿碎片,聲音帶著歉意,和輕微的顫抖,
“抱歉,我把這裡收拾一下。”
奚榆聽說他沒受傷,這才鬆了口氣。怕他去撿碎片會刮傷自己,連忙又阻止道,
“沒事沒事,你沒受傷就好,這裡我讓人來收拾就行。”
程星野依然垂著頭,過了一會兒才低低嗯了聲,站起來時垂下眼,沒讓人看見他眼底那抹猩紅。
雖然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插曲,可是陸清越總覺得他情緒哪裡不對勁,忍不住伸長脖子去偷瞄他的臉色。
結果還沒等她看清楚,人就冷淡地偏過了頭。
怎麼還不理人了?
陸清越莫名其妙,遂認認真真地把昨晚到現在的事情回憶了一遍,除了不讓他看自己的手之外,她好像....也沒得罪過他吧?
奚榆喊來阿姨收拾廚房。
畢竟來者是客,對方又三番兩次幫了忙,陸嘉辰也不好意思直接把人趕走,於是拿出茶具,將人請到了客廳去喝茶。
落地窗外,陽光沿著牆面攀爬上來,越過窗邊的薄紗,淡淡地灑在每個人的腳邊。
程星野家裡做生意,早就經練了一身人情世故左右逢源的本領。
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緒,若無其事地坐在窗邊的沙發上,一邊陪著長輩喝茶閒聊,一邊抓住了空隙,看似無意地問了句,
“點點小時候,溺過水嗎?”
陸嘉辰頓了下,和奚榆對視一眼,不明白他這麼問的意思。
奚榆在陸嘉辰旁邊坐下,不解地問,
“沒有啊,怎麼忽然這麼問?”
程星野微蹙了一下眉頭,以為自己判斷有誤。畢竟當初確實是有個小女孩跟自己一同落了水,被送進了醫院。
當時醫生也證實了,就是這個小女孩的父親喊來的救護車。所以他一直以為,救他的就是那個女孩子的一家人,也因此記住了病床上寫著的那個名字——葉梓萱。
後來葉梓萱說那個吊墜不是他的,他當時就有些懷疑,是不是記錯病床上的名字了。
但是沒有真憑實據,再加上時間隔得太久,後來他想方設法去醫院打聽過,可惜都無從確認。
程星野腦子有點兒混亂,可是還沒來得及解釋,奚榆又想起了什麼,不經意補充了一句,
“不過她小時候倒是見過溺水的。”
程星野握著茶杯的手微頓,倏爾抬起頭來。
“見過溺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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