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永豐鎮上的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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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凡騎馬出鎮，等到離開鎮子範圍，才覺得頭頂上的陰霾少了一些。

“這地方有些詭異。”

他忍不住激發神魂，雙目間閃過一抹金光。

嗡。

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整個鎮子上空，都被一股粘稠無比的怨毒之氣籠罩，濃黑而深邃。

隱隱然竟像是一頭巨型毒蛤盤踞在上面。

足有十來米左右，宛如一座小丘！

而它身體周圍卻有一條條金色絲帶來回飄動，而金色絲帶的源頭竟然來自於周圍數個方向，其中一條赫然來自這個小鎮。

嗖。

或許是感覺到被窺視，那一頭巨型毒蛤似乎有些要睜開眼睛的模樣，楊凡連忙收回了視線。

在無法確定對方的底細時，他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不過，好端端的鎮子怎麼會有這種妖物的氣息，聯想到鎮上那些青壯們的表現，讓他隱隱有了想法。

長鞭拍馬。

楊凡來到了河邊，河邊有一長串的茅草屋，屋子顯得破爛不堪，很難想象，這會是在神都的郊外。

可見，民生之凋敝。

到了河邊，楊凡下馬步行。

在敲打了兩戶人家後，楊凡終於確定了趙氏的位置，牽馬找了過去。

遠遠的就看到了村民所說的那一處房屋，只見趙氏的家門前有一棵大柳樹，鬱鬱蔥蔥，宛如華蓋般。

楊凡走近，就看到一個老婦人正拄著柺杖要出門。

她手裡費力的提著一個不大的水桶。

滿臉的皺紋，臉上沒甚血色，頭髮也花白大半，眼睛似乎有些問題，走路時小心翼翼的，身子蜷縮著，看上去幹枯瘦小。

“趙氏？”

楊凡微微一怔，還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哪知道老婦人聽到陌生的聲音，臉色先是一驚，隨後手裡的水桶重重落地，發出哐噹一聲響。

她踉蹌就要後退，可是腿腳不便，一下子就要摔倒在地。

“小心。”

楊凡身形一閃，一把扶住了她。

而他也明顯感受到對方在劇烈顫抖。

同時，她的臉上也露出了驚懼和惶恐之色，急聲道：“老身這月的供奉已經交了……”

“供奉？”

楊凡一愣。

老婦人趙氏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小心翼翼的問道：“難道你不是來催收供奉的？”

楊凡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掃過，看著那一雙渾濁無神的眼睛，嘆了口氣：“我不是催收的，我是來找人的，你可是趙氏？趙連昌之母？”

啪。

老婦人神色突然變得激動，繼而煞白：“你，你怎知道我兒？他，他在哪？是活是死？”

“他還活著。”

楊凡確定了老婦人的身份，鬆了口氣，簡單的詢問了一番，終於搞清楚了事情的起因經過。

原來趙連昌出身書香門第，其父是一地學正，然而不知道因何自殺身亡，只留下一對母子相依為命。

本來家中略有薄財，日子雖然清苦，但是不至於過不下去，可突然流傳出一條訊息，說趙連昌之父是被錦衣衛盯上，畏罪自殺，一時間，趙家的處境瞬間變得艱難起來。

趙氏為了兒子，只能賤賣家業，前往了神都謀生，最後定居在了這神都南郊外的永豐鎮上。

哪知道趙連昌剛到永豐鎮不久，卻突然不告而別，這讓趙氏心如刀絞，苦苦尋找卻始終沒有訊息，她為此幾乎哭瞎了眼睛，。

甚至鎮上人還傳出流言，說其棄老母於不顧，是個忤逆子。

然而，趙氏卻始終認為兒子的離家出走，必然有原因，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兒子的希望。

在查訪兒子下落時，她還不小心摔斷了腿，無錢醫治落下了永久的傷，只能拄上了柺杖。

如今聽到兒子還活著的訊息，趙氏的眼裡淌出渾濁的淚水：“我兒，我兒他還好嗎？”

哪怕是受了如此多的磨難，她最關心的還是兒子的情況。

楊凡心裡嘆了口氣，說道：“放心吧，他好好的，我今日來這裡，就是受他所託，來探望您。”

“真的嗎？”

趙氏又驚又喜。

她倒不是沒有懷疑過楊凡的身份，可自家知道自家事，她不過是一個垂垂老矣的婦人，腿殘眼瞎，實在是沒有旁人可值得惦記的。

而這時，楊凡也問起了鎮上的情況。

“不知道夫人剛剛說的供奉是什麼？還有我來時，看到鎮子上家家閉戶，甚至沒有多少人煙，不知道是為何？”

楊凡的問題一出，趙氏的臉色猛地一變。

“噤聲！”

她用那雙半瞎的眼睛緊張得看了看周圍，直到確定周圍沒有人聲時，這才拉著楊凡進了屋。

趙氏摸索著坐下，嘆氣道：“實不相瞞，這供奉也是近半年突然有的，據說鎮子不遠的大青山上有一位山神，能行雲布雨，保佑太平，不少村民竟然去拜，誰想卻惹了大禍。”

“請神容易送神難。”

“這山神竟然要求附近的鎮子為他塑像供養，每月還要獻上供奉和血食，否則，就要讓我們斷糧絕收，餓殍遍地！”

“本來大家都不信，可在收糧前，一場怪雨下來，糧食都壞了，於是大家不得不選擇了供養這位山神。”

趙氏滿臉嘆息的講述完了這件事。

楊凡的臉色不禁一冷，問道：“難道官府不管嗎？”

妖邪降世，自稱山神來哄騙百姓，鬧出這等動靜出來，他就不信附近的官府不清楚此事！

趙氏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官府？我們不過是一群沒有根底的普通百姓，他們又哪裡會管我們的死活？”

“該死！”

楊凡的臉色微變。

隨即，兩隻眼睛裡面兩道駭人的厲色。

可他想到了什麼，還是緩緩收斂下來，說道：“夫人，時間也不早了，您還有什麼要收拾的，我幫您一起收拾，我帶您回神都。”

“不，我不能走，走了會惹禍的。”

哪知道趙氏臉色一變，竟然拒絕了楊凡的提議。

“惹禍？所謂山神，不過是一些魑魅魍魎罷了，難道敢入神都不成？而且，難道您不想和兒子團聚嗎？”

楊凡一皺眉。

趙氏滿臉掙扎，可心裡和兒子團聚的想法還是戰勝了恐懼，同意下來。

而這時，楊凡已經在馬後面掛了一個小平板車，他拉上了趙氏，牽著馬朝著神都的方向而去。

“等，等等！你們不許走！”

哪知道這時，鎮子上的那一隊青壯年卻持著棍棒出現了，帶著色厲內荏的表情，攔在了兩人的面前。

“趙氏，你糊塗啊！你難道想要害死我們所有人嗎？”

剛剛還小心回答楊凡問題的中年人，此刻卻變了一副臉色，手中託著一尊巴掌大的怪異神像，上來就厲聲喝問起來。

“至於你，既然來了，也別走了！”

他看向楊凡，目光掃過楊凡的寶馬和長刀時，閃過一抹貪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