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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能夠獨立行走後，張郃的負擔驟減。
二人一路奔逃，日夜不停，終於在轉天太陽落山前，看到了鄴城的城牆。
懷著忐忑，激動的心情，曹操帶著張郃快速靠近城池。
如果鄴城上漂浮著魏字大旗，那便一切安好。
如果鄴城上的旗幟換成了漢字，那曹操調頭就跑。
這麼長時間，誰能保證劉璋沒有趁機拿下鄴城。
由於天色昏暗，城牆上的情況已經看不清楚了。
在臨近時，張郃叫住了曹操。
“魏王！”
恰好曹操趕路極為疲憊，便停下腳步喘了幾口氣。
“何事？”
“魏王，如果鄴城被劉璋佔據，我們該怎麼辦？”
張郃這話，就像重錘一樣砸在曹操的胸口。
怎麼辦？
這也是曹操苦思冥想之事，更是曹操刻意迴避的事情。
只不過，一日夜沒有任何解決辦法，更沒有想明白該怎麼辦。
反倒是鄴城還在自己手中，曹操倒是想好了怎麼辦。
“張將軍，你覺得呢？孤該如何是好？”
張郃張了張嘴，沒敢開口。
在他看來，趕緊降了算了！
任誰都知道根本沒有任何戰勝的機會。
與其垂死掙扎，還不如早日投降，爭取劉璋寬大處理。
也好給他們這些人一條活路。
就像當初張郃降曹一樣！
只不過，張郃不敢說。
“魏王，末將愚鈍，不知。”
“哎。。。”
曹操輕嘆一聲。
“孤不怪你，孤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就算鄴城丟了，幷州尚在夏侯淵之手，部分青州在曹仁之手，孤還有退路。”
張郃眉頭緊鎖。
“魏王，幷州與青州由冀州相連，一旦鄴城丟失，冀州不保！那樣的話，選擇一個，相當於放棄一個！”
“孤豈能不知，可又有什麼辦法！”
曹操憋著怒火，他比誰都要難受。
一個州，說丟棄就丟棄，曹操比誰都心疼！
可不這麼做，又能如何？
“魏王，青州沒有險要恐怕受不住。”
曹操點點頭。
“如果去青州，那就集合兵馬逃亡渤海郡，實在不行就撤往幽州。”
張郃聽得壓抑不已。
退到幽州，那與苟延殘喘有什麼區別？
幽州之後呢，還能往哪裡退？
“魏王，為何不考慮幷州？有壺關抵擋，不是。。。？”
“不！”
曹操堅定不移的搖了搖頭。
“劉璋早就派遣兵馬從河東，河內兵分兩路進攻幷州。如今的壺關，定然是大軍壓境！”
“如果去幷州，恐怕還沒走到，就被劉璋所擒了。”
不能再當俘虜，是曹操的底線！
如果再無其他路，曹操寧可自刎而死！
不論如何，上一次被俘，是曹操活著的最後一次！
“魏王，你有沒有想過。。。”
“住口！”
沒等張郃說完，曹操便爆喝一聲。
曹操十分清楚張郃要說什麼。
歸降！
連俘虜都不做的曹操，怎麼能歸降劉璋？
張郃低下頭，沒再說什麼。
僅僅是試探，就如此大的反應，如何繼續開口？
“哎。。。”
曹操輕嘆一聲，眼神複雜的看著張郃。
“儁乂，你跟孤不少年了吧？”
張郃機械性的點了點頭。
“自從官渡之戰，末將便跟隨魏王了。”
曹操拍了拍張郃的肩膀。
“儁乂，這些年，你為孤鞍前馬後，出生入死，孤都看在眼裡。”
“孤在生死存亡之際，你還能護著孤來此，忠勇可嘉！”
張郃拱手下拜。
“魏王謬讚了，這是末將應該做的。”
“不！”
曹操請搖搖頭。
“儁乂，你能將孤送到這，孤已經很欣慰了。未來的局勢，很難有大的改變。”
“或許過不了多久，你的家鄉河間也是插上漢字大旗。”
張郃沒有說話，默默的聽著。
良久過後，曹操才再次開口。
“儁乂，你走吧，投奔你的前程去吧。”
張郃抬起頭，滿是驚訝。
沒想到，自私的曹操，竟然能為他著想！
“魏王，末將。。。”
“儁乂，不必多言，這些都是孤得心裡話！”
張郃猶豫了。
這個念頭，早在二十萬軍全軍覆沒後就在心中升起。
甚至某個時候，張郃都想過宰了曹操前去領功！
可劉璋主動釋放曹操，又豈會是想讓張郃殺了曹操？
劉璋必有自己的目的。
殺了曹操，反而會壞了大事！
張郃對此一清二楚。
既然不能殺，想要倒戈，也就是自己前去投奔。
可這能得到劉璋的重用嗎？
極難！
對於背主之人，一般都沒有好臉色。
更何況是二度背主！
因此，捨棄曹操投奔劉璋，根本就不是一條明智的道路。
可不投奔劉璋，哪裡還有人可以投奔？
難不成讓張郃回去種地嗎？
怎麼也是一員大將，征戰沙場幾十年，張郃豈能如此墮落？
對於張郃來說，實際上沒有路了。
既然不接受平凡的人生，那就只能拼死一搏。
曹操，則是唯一的選擇。
“魏王就是如此看待末將的嗎？”
張郃這聲質問，讓曹操眼前一亮。
“儁乂，你這是？”
“魏王，張郃尤其是貪生怕死之輩？”
張郃單膝跪倒，拜服於曹操腳下。
“承蒙魏王厚恩，張郃無以為報！”
“不論前方是刀山火海，張郃絕不皺一下眉頭！寧死，也要為魏王效力！”
曹操驚得目瞪口呆，感動得無以言表。
主動放張郃離開，也是無奈之舉。
總比被張郃擒住獻給劉璋要強。
沒想到，張郃如此忠義，如此地步還要跟隨！
曹操心中滿是悔意，暗罵自己不識英才！
“儁乂忠義，孤。。。孤。。。！”
支支吾吾了半天，曹操也沒有說出一個字。
激動到不知如何用言語表達。
想了半天，曹操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儁乂，孤今日就加封你為後將軍！待破劉之後，還有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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