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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文士的話後,扶羅韓也陷入了沉思。
這些話雖然不中聽,但的確有一些道理。
步度根見二人都不說話,開口問向文士。
“我們鮮卑二十萬大軍全部都是騎兵,來無影去無蹤,劉璋如何能夠留下我們?”
扶羅韓與軻比能眼前一亮,頓時感覺非常有理。
速度一直都是他們最大的優勢。
青年文士非常不屑的冷哼一聲。
在他看來,這個想法實在太天真了。
“劉璋佔據漆縣,大漠歸路徹底斷絕,你們能往哪逃?”
“到時候進退無據,又無糧食,劉璋甚至無需正面交戰,就能將你們活活餓死!”
扶羅韓瞳孔一縮,明顯有了懼意。
“曹操不是答應給我們糧食嗎?”
“糧食?你以為朝廷的糧食是大風颳來的?”
“你們對朝廷有用,朝廷才會給你糧食,你們若是無用,餓死不餓死,與朝廷有什麼關係?”
青年文士言語中盡顯鄙夷,沒想到扶羅韓天真到了這個地步。
“什麼!曹操他敢!”
青年文士的狂妄,也引起了軻比能的憤怒。
一旦斷糧,那是整個鮮卑的滅頂之災!
二人自從進入蕭關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即便軻比能再恨扶羅韓,現在也要與他站在一起。
“你信不信,我們立刻率領大軍東進,將曹操的糧食搶光!”
本以為有了進兵的威脅,青年文士會有所忌憚。
沒想到對方依舊不為所動,臉上的輕蔑之色更加濃郁。
“進兵?呵呵,你若想死的更快,大可以試試!”
“不怕告訴你,此時的漢庭都城在許昌,袁紹也在黃河沿岸屯兵一十五萬!”
“曹司空與袁紹相爭不假,可若是你們進攻許昌,他們必定會聯合起來!”
“到時候等著你們的可就不是幾萬人了,而是三十萬以上的兵馬!”
不過文士的威脅也沒有奏效,同樣引來了軻比能的不屑。
“袁紹與曹操聯合?你真拿我當傻子?”
“曹操在官渡殲滅袁紹十萬大軍,袁紹怎麼會與曹操聯合?”
軻比能與扶羅韓能夠安心呆在關中之地,離不開袁紹在官渡的戰敗。
袁紹勝,鮮卑老巢沒有威脅,袁紹若敗,那更是穩如泰山!
“你信不信我們聯絡袁紹,約他一起進攻曹操,相信袁紹一定願意給我們提供糧草!”
軻比能並不是故意用言語嚇唬文士,唯利是圖的他能夠做出任何事情。
可惜這個威脅仍舊沒有奏效,從文士臉上的淡然就能看出他完全無所畏懼。
“笑話,袁紹是四世三公,大漢第一世家袁氏之人!”
“與你聯合進攻朝廷就是與天下所有世族,漢民為敵!”
“你覺得他會聯合曹司空對付你贏取天下人心,還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與你進攻朝廷?”
軻比能臉色漲紅,很想出言反駁卻不知說些什麼。
堂堂一部鮮卑大人,控弦數萬之士,竟然被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逼得啞口無言!
並不是軻比能對文士說的這些深信不疑,而是軻比能不敢賭。
袁紹什麼脾氣,軻比能還是有些瞭解的。
至少在軻比能心中,袁紹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比起之前的幽州牧劉虞,袁紹要兇殘,狠厲許多。
軻比能看似有勇無謀,實際上心中對當下的形勢有非常清楚的判斷。
鮮卑人絕對不能與所有人為敵,他們必須靠著一方才有生存的空間。
眼下劉璋固守漆縣,擺明了要攔住鮮卑人退路。
有了之前街亭城下慘敗的教訓,軻比能完全沒有與劉璋進行攻城戰的慾望。
更何況是為了撤回大漠!
如果孤注一擲,與曹操撕破臉,馬上就要面臨糧草的問題。
萬一袁紹真像文士說的那樣,反而會將鮮卑大軍帶入死地!
鮮卑人無論如何也沒有戰勝曹操,袁紹聯軍的可能!
僅僅糧食一項,鮮卑大軍就得潰散!
軻比能起於微末,能夠爬到今天的位置是歷盡了千辛萬苦!
他不敢賭,一旦賭輸了就什麼都沒了。
扶羅韓也有著一樣的擔憂,他可以接受街亭的小敗,卻怎麼也接受不了全軍覆滅!
他可是檀石槐的直系後裔,心中更有著重新統一整個鮮卑的野望。
青年文士不僅沒有藉著扶羅韓與軻比能的懼意藉機緩和,反而再度出言進行威懾!
“在下是不是危言聳聽,各位大人心中都有計較,我也不再多言了!”
“殺我容易,隨便找一個鮮卑勇士取我性命如同探囊取物!”
“可是殺了我,也就意味著與朝廷徹底交惡!”
“究竟如何取捨,各位大人看著辦吧!”
軻比能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他發誓自己沒有如此窩囊過。
取眼前文士的首級就像他自己說的,如同探囊取物!
軻比能只需一隻手,就能像捏死只螞蟻一樣將他捏死!
可不論是軻比能還是長安城的鮮卑大軍,都無法承受捏死這隻螞蟻的後果。
殺了他,極有可能引起劉璋,袁紹,曹操三路大軍圍剿。
到了那時,可真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那個。。。先生叫什麼來著?”
服軟無疑是當下最佳的選擇,軻比能為了大業,也甘願暫時放下身段。
“在下不過是司空府的一名小吏,無名之輩罷了,名字不值一提!”
青年文士收起傲慢,露出和善的笑意。
只是軻比能沒有注意到,自稱無名之輩的文士,同樣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
一切都是心理博弈,每一句話都在刀尖處遊走!
“先生如此大才,竟然僅是曹司空帳下的一名小吏,真是讓人不敢想象曹司空麾下究竟有多少能人!”
文士實在太年輕了,軻比能真的無法相信這是成名已久之人。
對於無名之輩,小吏的自稱,自然是深信不疑。
被曹操倚重的人才,能夠放心派到這裡嗎?
文士再度笑了笑,眼中閃出一絲火熱。
“曹司空麾下能征善戰之將不下一兩千人,足智多謀之士更是多如牛毛,數不勝數!”
任誰都能聽出文士這是過分的吹捧,沒想到軻比能竟然真的信了,還露出一副驚駭的神情。
“我早聽過漢人有句話叫做猛將如雲,謀臣如雨,今日終於體會到了其中的深意!”
“敢問小兄弟大名,軻比能也好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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