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輕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5章 雪夜偷營,不堪一擊,這次我要做執刀人,嚴輕,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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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過見陣仗不對,似乎不是他記憶中的小股敵騎騷擾,聽得莫老頭在吼叫庫房士卒起床,他略一思索,幾個縱躍重新掠回房間,取了他置辦的乾糧布褡褳往腰間一綁。

再次出門,循著莫老頭吼叫聲,往庫房珊門跑去。

“……都他孃的別亂,沿著珊欄壕溝,火把點起來,守緊庫房,誰敢趁亂衝搶物資,格殺勿論!”

“朱麻子你領五人去北面守著,宋牯子你們五個去西面……老子說的西面,你他娘往東跑做甚?石頭你們三個把棉袍紮緊,敞開懷給哪個騷娘們看呢?快滾去守東面……”

常思過閃身到莫興身邊,亦步亦趨跟著。

瘦小老頭吼得口沫橫飛,偶爾跳腳把聽不懂人話計程車卒給踢回去,片刻間穩住庫卒慌亂的人心,調派得井井有條。

庫房三十餘士卒各安其職,再沒有其它嘈雜聲。

刀出鞘,箭上弦,一派蕭殺氣氛,鎮住許多抓著兵器亂跑經過計程車卒繞道。

莫興手中拿一把腰刀,帶常思過巡視到北面壕溝,跳到雪坎高處,扶著珊欄木柱子,伸長脖子往東北方向眺望,火把照耀下,老臉皺紋縱橫如刀刻,獨眼有深深憂色。

大冷雪天的,殺千刀的北戎賊子還真出來偷營?

常思過緊隨其後跳上去,他站著比莫興高出一個頭,踮起腳翹首凝神細看。

東北方向亂成一鍋粥,人喊馬嘶,火把混雜,好些帳篷在熊熊燃燒,照耀得雪地遠近一片跳躍晃動赤色,不知有多少人馬嘶吼混戰。

他目力驚人,能透過火光,隱約看到更遠處有人影縱躍躥高,追逐搏殺。

不時有微微刺目的或赤紅、或青色、或淡白的光芒迸發,稍閃消逝在夜空。

即使隔得如此遠,某些光芒閃耀,仍然令常思過感覺心悸。

常思過已經憑本能掌握這種犀利的能發出光芒的攻擊法門,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沒人指點他的發力技巧。

他還是第一次見識煉體士之間的廝殺,可惜夜空中煙霧升騰阻隔,看不甚清楚,在心中琢磨,該用什麼法子,才能對付那些強悍的傢伙?

用強弓偷襲?

不成不成,弓弦和箭矢破空聲,會讓煉體士警覺提前閃避。

以他自己為例,在非修煉狀態,五丈內的細微動靜都瞞不過他的耳目。

而且修煉之後,不管是速度,還是反應都不是普通士卒能比擬。

或許,多張強弓密集攢射,才能傷到煉體士……

正想得入神,常思過突然聽到隆隆沉悶震響,由遠及近潮水般滾滾而來。

是騎兵!

大量騎兵,才會造成如此驚人的動靜。

稍一凝神傾聽分辨,是東南方向。

雪地在微微顫抖,火光下,漸漸彌起一層雪霧粉塵。

莫興呆了片刻,接著臉色大變,跳下雪坎,繞著庫房屋簷往東南方向狂跑。

刺耳的警鐘聲,後知後覺迴盪在混亂營地上空。

軍營裡躥起數道身影,縱躍間三五丈遠,往東南方向急奔。

常思過緊緊跟著老頭子,回頭看一眼三里外的四荒城,城牆上人影幢幢,刀槍林立,而唯一能看到的東城門洞,卻黑黝黝的緊閉,對於下方亂狀,似乎沒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隆隆馬蹄踏地聲伴隨喊殺吶喊,不到三十息便衝近營賬五十步,左右散開隔著壕溝,一支支沾著油脂燃燒的箭矢,拋射向東南軍營,步步進逼壓制,射殺壕溝後面守護計程車卒將官。

從後面又躥出好幾十支騎隊,冒著軍營反擊的稀疏箭矢衝近壕溝,丟擲一個個馱負在馬背上的沙袋,扔進阻隔他們去路的五丈寬兩丈深的壕溝內,每騎投完沙袋往兩邊避讓退去,如此迴圈往復。

不多時,壕溝漸漸填平,出現兩條通往軍營的坦途。

後面又鑽出十陣列用粗繩拉著頂木的騎隊,只幾個衝撞,便撞開著火的木珊欄,把粗如水桶的頂木往壕溝一拋,扔下百十具屍體馬屍,配合默契地迅速撤退。

趕到的煉體士面對如此密集的利箭拋射,也不得不往邊上暫避其鋒芒。

他們縱然能擊殺數十個,又能奈何成千上萬的敵騎衝陣?

何況其中還藏有北戎煉體士,一旦給糾纏住,能否逃脫性命都是兩說。

無數身上插著箭矢,頭髮衣服著火計程車卒揮舞雙臂,無助淒厲慘叫,有人選擇冒險往雪地上打滾,亂兵奔突踐踏下,難有完好倖存者。

軍營兩頭先後受襲,使得東南方向兵力防備稍有空虛,一時間組織不起有效的攻擊抵擋,被敵騎輪流密集拋射,開啟了通道,滾滾敵騎,洪水般分做幾股湧入軍營。

火箭如雨,傾灑向軍營帳篷,火光沖天,喊殺聲大起。

頓時寒風助火威,大火迅速往另兩個方向蔓延。

正在混亂兵不知將將不知兵各自抵擋之際,中軍營方向,突然傳出震天鼓響。

五聲之後天地為之一肅,緊著變為金鑼的“咣、咣”聲,三短一長迴圈不停。

常思過的記憶中只有擂鼓出擊鳴金收兵的印象。

這又是擂鼓又是鳴金,弄什麼玄虛?

他看到往東南方向湧去救援計程車卒們發出長吼,在各自伯長夥長的帶領下,轉身迅速朝中軍營撤退,各個方向計程車卒皆是如此,撤退士卒紛紛把手中火把丟向沿途帳篷。

只最外圍計程車卒被敵人糾纏,脫身不了,還在做殊死廝殺。

莫興掐指幾算,再次沿屋簷奔走,吼道:“庫房所屬,即刻以伍為組,尋翹板搬運箭矢角弓,往中軍營方向撤退,快,快!搬運箭矢角弓,撤退!撤退!”

吼得聲嘶力竭,額頭青筋畢現,跑了半圈氣喘如牛。

在庫房各處守護或巡視計程車卒,聞聲奔走忙碌,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常思過正要跑去幫忙,莫老頭一把拉住,右手拄刀柄著地,喘粗氣道:“火把……燒……燒……”

“哦!”

這是連庫房都要付之一炬。

常思過忙從珊欄上拽下一支臂粗火把。

莫興稍待氣息喘勻,扔掉腰刀,取兩支火把,從大開的側門衝進庫房,對搬運箭矢角弓裝上翹板計程車卒大吼:“夠了,快撤退!快啊!”

庫卒們手忙腳亂把粗繩往背上一扯,拉著一頭翹起能在地面滑走像一個敞開車廂的玩意,五人一組,拉了六車物資魚貫跑出庫房,一個個跑得飛快,甚至顛簸下來一兩困箭矢也不顧了,哪有平時半分的散懶憊怠。

莫老頭獨眼中露出痛惜神色,最後一狠心,惡狠狠叫道:“燒!都燒了,不能留給北戎賊子。”

他扣扣索索積累這麼點家底容易嗎?

早知是這樣,便宜嚴胖子他們幾個還能換些酒喝。

他實在是想不通,十多年從來沒有被北戎賊子攻陷,防守嚴密的軍營,居然如此不堪一擊,輕易一捅就破?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鬧到要放棄外圍收縮防守的地步,聞所未聞的事情就這樣活見鬼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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