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路遇葉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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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趕集的這天。

早上徐正香破天荒的沒有起太早，而是等太陽露頭了才起來。

葉洛欣在楊鳳的幫助下準備了一頓早飯，有稀粥、鹹菜還有青菜糰子。

“今天都不下地，你們倆陪我一起去集市上，把攢下的雞蛋賣了，順便再買幾隻雞苗回來。”

徐正香穿了一件青綠色的盤扣衫，這還是她三年前做的，只有出門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穿。

“好的，娘！”

楊鳳最喜歡去集市，早上做飯的時候就跟葉洛欣唸叨了好幾次。如今聽徐正香一說，三口兩口嚥下了菜糰子，便回屋去換衣服。

葉洛欣沒有什麼新衣服，只有嫁衣和當初楊鳳給的一套衣服。

她倒是想把楊鳳的衣服還回去，可是實在是沒有換洗的，只想著以後日子好過了，還楊鳳一套新的。

市集在十里外的青樹鎮，每到這個日子，村口就會有拉腳的牛車。徐正香跟車伕講了價，三個人一共給五個銅板。

集市上十分熱鬧，周圍村子的人，只要家裡有點存貨的，都想拿到集市上換點東西。

劃好的攤位都會收攤位費，不想交攤位費的，就在外圍的路邊蹲著，把東西擺出來，也會有人來問價。

徐正香他們來的還算早，在路邊找了個顯眼的位置就蹲了下來。

這次一共拿來了40個雞蛋，按照集市上的價格，兩個雞蛋能賣三文錢，這一筐就能賣60文錢。

可一直蹲到晌午，只來了一個主顧，要了十個雞蛋，籃子裡還剩下三十個。

徐正香有些著急，這三十個雞蛋要是賣不出去，她們還得帶回去，半個月後再來，這雞蛋就不新鮮了。

葉洛欣也沒想到賣個雞蛋能這麼費勁。

她本來還想著看看人流量，自己琢磨個合適的小生意做。

可她站了半天，發現最大的問題不是人流量，而是鄉下人都沒有錢。

沒有錢，有再多的人都沒有用。

“娘，我們要不然換個位置吧。”看徐正香面露焦慮，葉洛欣便提議。

“換位置有什麼用，趕集的人來來往往的，在哪裡都一樣。”

葉洛欣道：“我看鎮上的人好像都是從西邊過來的，有一些人過來的時候，手裡已經提著雞蛋了，咱們挪到西邊去，沒準能賣的快一些。”

徐正香對此並不贊同，可看著籃子裡的雞蛋，她打算死馬當做活馬醫，好歹試一試。

三個人往西邊一路走過去，快走到頭時，正好一個賣菜的農民收拾攤位離開，三人就佔了他的位置。

沒多一會，就有一個老太太走過來，看她們筐裡的雞蛋。

徐正香連忙招呼著：“大姐要買雞蛋嗎？咱們這個雞蛋可新鮮了，都是最近剛下的。”

“多少錢一個？”老太太問。

“三文錢兩個。”徐正香答。

老太太拿起雞蛋對著陽光照了照，說道：“你給我算便宜點，這些我全要了。”

“全要了？”徐正香還沒遇到過這麼大的主顧。

不過她反應快，沒有露出太多驚喜的情緒，平靜道：“大姐，一看你就是有眼光的，咱們這個雞蛋可都是老母雞下的，個頂個的大，有的還是雙黃蛋，這個價格已經是最便宜的了，你要是全都要了，我白送你一個，你看行嗎？”

老太太也是相中了筐裡的雞蛋，聽見徐正香這麼說，便道：“那你送我兩個，我全都買下來。”

白搭兩個雞蛋有些心疼，可是能一次性賣出去也是好的。

徐正香答應下來，數了數，筐裡一共三十個雞蛋，送出去兩個，那就是二十八個，

兩個雞蛋三文錢，二十八個，那是多少錢呢？

她本就不擅長算數，一著急就更算不出來了。

“一共是四十文，給你拿著吧。”老太太先算了出來，遞了錢就想拿雞蛋走。

“大娘，這個數不對。”葉洛欣本來在裝雞蛋，一聽價錢一把按在雞蛋籃子上，阻止了老太太的動作。

“怎麼不對了？”老太太眉頭皺了皺。

“娘說送你兩個雞蛋，那剩下應該是二十八個，兩個三文錢，我們把這些雞蛋分成14堆，一堆三文錢，應該是42文錢。”

“對對對，我兒媳婦說的對，大姐，一共是42文。”徐正香趕緊說道。

老太太本來以為她們幾個鄉下婦人不會算賬，能佔點便宜就佔點便宜，可沒想到這個小媳婦算的這麼明白，便宜沒佔著，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我看你們這雞蛋也沒有多新鮮，三文錢兩個有些貴了。”

楊鳳趕緊說：“大娘您放心，我們也是經常來集市上賣雞蛋的，東西保證好。”

葉洛欣也說：“大娘，您是有眼光的，要不也不能一眼看中我們的雞蛋，您看著氣度不凡，一定是大戶人家吧？

其實你們大戶人家也不在乎一文兩文的，圖的就是好吃，您儘管放心，我們的雞蛋絕對新鮮。”

老太太被奉承的開心，心中的那點不快也就消失了：“行了行了，四十二文就四十二文，你給我裝起來。”

說著，她把自己的籃子遞了過來。

楊鳳和葉洛欣一個一個的把雞蛋放進去，徐正香也收了銅板，數好了放進荷包裡。

等到老太太一走，三個人相視一笑，高興的收了攤。

徐正香心情不錯，對著兩人說道：“今天收攤早，老二媳婦又幫著追回了2文錢，走，娘給你們兩個買油餅吃去。”

“太好了！”楊鳳抓住葉洛欣的胳膊，高興的搖了搖。

她來集市上最大的興趣就是改善伙食，每次徐正香心情好，都能買點好吃的解解饞。

集市裡十分熱鬧，賣小吃的都排成一列，延伸到巷子盡頭。

有爽滑的小面，晶瑩的蝦餃，雪白的雲片糕、圓滾滾的芝麻湯圓，還有肥的流油的醬鴨烤雞。

她們一路嚥著口水走過去，快到盡頭時，有一個賣油餅的大鍋正冒著煙。

油餅四文錢一個，有臉那麼大，用料厚實，炸的酥脆焦香。

徐正香買了一個餅，讓老闆給切成兩半，給兩個兒媳婦一人一半。

“娘，給你先吃。”楊鳳將油餅遞到了徐正香的嘴邊。

徐正香咬了一大口下去，嚼了嚼，“嗯、很香。”

葉洛欣也把自己的撕下一大塊：“娘，你吃吧。”

徐正香把餅塞進嘴裡，說道：“我不餓，剩下的你們吃吧。”

葉洛欣這還是第一次吃油餅。

高溫熱油讓麵餅變的外焦裡嫩，老闆揉麵的時候還放了五香粉和蔥花，吃一口嘴角就會浸上油脂，滿口都是焦香的味道。

竟意外的很好吃。

三個人邊吃邊逛，集市上好玩的東西不少，麵人、扇子、銅鏡、香包……讓人眼花繚亂，看著十分新鮮。

逛著逛著，走在前面的徐正香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葉洛欣沒留神，差點踩上了她的鞋跟。

“娘！你怎麼不走了？”

她揉了揉被撞的頭向前看去，也立刻知道了原因。

對面，鄒氏帶著葉青青正朝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