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8章 是非對錯，立場迥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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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綠水，鳥語花香。

皇城穹頂山腳下的一處深邃幽谷內，一棟簡易的木屋坐落在茂密的桃林之中。

寥寥炊煙從屋頂的煙囪中徐徐升起。

桃林木屋的附近，數不清的鬼魅身影偶爾閃現，不一會兒的功夫又消失在綠蔭之內。

房間內。

觀察了一下木屋內的擺設，一股無比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薛雲搖了搖頭，不由得苦笑道：“還是您牛啊，忠叔......這是把北部邊境『永澤鎮』的家直接搬到了虎都麼？”

默默地泡著茶水。

軒轅忠神色如常，身邊依舊圍繞著各種低階的野生怪胎。

端茶倒水的，忙得不亦樂乎。

“沒辦法，隱居的日子過慣了，突然回到皇城，一些老習慣還是改不過來，乾脆就帶著它們一起搬到了這兒。”

抬手點了點桌面。

一頭賊頭賊腦的『暗影鼠』立刻從陰暗處走出，碩大的雙瞳忽閃忽暗，畢恭畢敬地替兩人斟滿了茶水。

“老規矩......”

一把將漆黑的茶水推到了薛雲的面前。

軒轅忠眉頭一挑，沉聲笑道：“先喝了這杯茶，再談其它的事兒。”

微微一愣，薛雲順手拿起茶杯。

瞅著黑漆漆的茶水，表面上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漂浮著一層類似於青苔的不明物質。

這一次。

薛雲沒有任何猶豫，仰頭將其一飲而盡。

下一刻——

微醺的茶香在咽喉中緩慢散開，雖然依舊很是甘甜，可比起以前來，卻少了一分讓人沉醉的回味。

“怎麼樣......”

把玩著面前的茶杯。

軒轅忠苦澀的一笑，眉宇間浮現出淡淡的落寞意味。

“是不是，沒有以前的口感好了？”

不由得啞然失笑。

薛雲放下茶杯，略顯尷尬地應道：“呃，確實是差了點兒意思。”

仰頭長嘆了一口氣。

軒轅忠滿臉苦笑，抬手輕輕一揮，立刻有野生怪胎上前為兩人添茶倒水。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無奈地搖了搖頭，軒轅忠哀嘆道。

“北部邊境雖然環境惡劣，但卻遠離了塵世的喧囂，那裡沒有阿諛奉承和明爭暗鬥，所有的一切都相對要單純得多。”

“可眼下......”

尷尬的一笑。

眼前的老者比之以前更顯滄桑，彷彿一棵屹立了百年不倒的林中古樹，給人一種外強中乾的錯覺。

“皇城內外，暗流湧動。”

再次端起面前的茶杯。

軒轅忠搖晃著杯口，直至茶水越發的渾濁後才慢慢停下。

“即便是身為軒轅皇族的後裔，我的迴歸也還是讓很多人感到寢食難安，如果不是大夏局勢不穩，我倒是寧可一輩子呆在『永澤鎮』，每日深居簡出，過上些簡單的安穩日子......”

難得碰上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面對著眼前的薛雲，軒轅忠一頓苦水瘋狂地倒出。

言語之中，有意無意地透露出對大夏帝國混亂現狀的失望。

“既然如此......”

抬頭瞧了眼對面的老者。

薛雲冷不防地問道：“當初，又為什麼要選擇回來呢？”

微微一怔。

手裡的茶杯定格在了半空中，軒轅忠不由得皺起眉頭，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吏治腐敗，苛政四起......”

沉吟了片刻。

薛雲直言不諱道：“老實說，我對這樣的制度，壓根就沒有一絲好感可言，如此霸道的皇權專制，再加上各地諸侯的強勢割據，普通人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實在是太過艱難了。”

末世廢土時代。

每一座要塞都市的城內都擁擠著眾多想要活下去的平民。

至於城外，則是密密麻麻嗜血如命的恐怖怪胎。

世道如此，人命在權貴的眼中大多數時候連螻蟻都不如。

很多人存在的意義，不過是為了延續人類種族的繁衍而已。

畢竟，面對數量恐怖的野生怪胎，人類文明需要的並不是文明本身，而是披著文明外衣提供足夠多廉價勞動力的社會體系。

“存在，即是合理......”

苦笑著嘆了口氣，軒轅忠臉色凝重道：“你還年輕，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這個國家需要軒轅氏，正如軒轅氏需要這個國家一樣......”

閉上雙目。

軒轅忠感慨道：“兩者之間，永遠是相輔相成的關係，缺一不可！”

兩人的立場觀點完全不在一個維度上。

在薛雲的心中，自由、尊嚴以及對生命的平等態度，遠遠高於所有的一切。

可是作為代表了統治階級的軒轅忠來說。

大夏帝國的長治久安與穩定發展，才是他一直在考慮的重中之重。

兩人之間的觀點，沒有對錯可言，永遠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不由得苦澀一笑。

薛雲聳了聳肩膀，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而是反手從系統空間中拿出了被冰封已久的小丸子。

“這，是我來到皇城虎都，特地麻煩你的主要原因......”

手心中的龍蛋晶瑩剔透，隱約映出了一頭龍形怪胎的輪廓。

不由得微微一愣。

軒轅忠眯起雙眼，眉宇間轟然閃現出一抹驚愕的意味。

“生命回溯......”

湊近又觀察了一陣。

軒轅忠洞若觀火道：“這頭龍族怪胎，應該是在前不久自爆了自己的血脈龍珠，意識和記憶核心受到了重創......”

頓了頓。

眼前的軒轅忠繼續道。

“好在，它是一頭罕見的龍族怪胎，本身就天賦異稟，所以身體瞬間啟動了應急機制，追本溯源之餘生命軌跡開始倒退到最初的狀態，這本身也是一種自愈的過程，只是可惜，它會因此失去所有的記憶，一切又會從零開始......”

生命迴歸到最初的狀態，一切重新整理之後重頭開始。

失去記憶之後，玄天龍女等同於會成為一頭新生的龍族怪胎。

這些年來，她與薛雲所經歷的一切，也都將成為過眼雲煙。

『小丸子』也將不再是『小丸子』。

而是會變成真正意義上的『玄天龍女』，對薛雲將不會再有任何的歸屬感。

“有辦法挽回麼？”薛雲沉聲問道。

“有。”

沉吟了片刻。

軒轅忠直言不諱道：“但是，萬分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