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口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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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元界的代號與安全相關，王導員是專門講過的。所以方皓有理由懷疑，那個想叫啤酒的女孩是在故意裝傻。

不過在既危險而又陌生的環境中，這算是一種比較常見的自我保護手段，倒也無可厚非。

啤酒女孩說：“那你準備起什麼代號呢？不如先說出來，讓我們參考一下。”

社牛小夥說：“我嘛，就叫‘桃都之下’。”

啤酒女孩撇了下嘴，似乎覺得這個代號很low。

最先來的那個近視眼小夥突然說道：“你是靈者？”

社牛小夥笑著點頭道：“對。”顯然對有人GET到了他的點很滿意。

方皓心想，這是同行啊。仔細感覺了一下，並未察覺到社牛小夥異於他人的精神力強度，但也沒有貿然去試探。

近視小夥說：“那我的代號，就用‘好書’吧。”

啤酒女孩說：“喜好讀書嗎？那你是賢者嘍！”

近視小夥淡淡一笑，說：“算是吧。”

啤酒女孩撇了撇嘴。什麼叫算是，難道天賦還能不清不楚的嗎？

卻聽社牛小夥說：“是皓月的‘皓’，舒展的‘舒’？”

近視小夥微笑點了下頭，臉上的笑容與之前並無太大不同，但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方皓心想，社牛兄果然厲害。他方才所想，其實和啤酒女孩一樣，只不過沒有說出口。

啤酒女孩沉思了一下，說：“那我就叫‘精靈女王’。”

另一個女孩見有人開了頭，便說：“我叫‘霧中香草’吧。”

兩個女孩說完，都看向兩個小夥，似乎是想讓他們來品評一下。顯然她們給自己起的代號，也隱含了她們的天賦。

近視小夥也不知道是沒有看見，還是猜不出來，靠在椅背上默不作聲，神情淡然地更像是壓根沒聽到。

社牛小夥見狀接過話頭，對啤酒女孩說：“你應該是醫者吧？”那女孩便笑著點了點頭。

他看著另一位女孩，沉思了片刻，問：“你是覺者嗎？”

這個女孩也含笑點頭。

社牛小夥又看向方皓：“哥們，就差你了。”

方皓隨口道：“我的代號就用‘九霄雲外’吧。”

這是他七八歲的時候，第一次上網玩遊戲用的暱稱，只是隨手在鍵盤上點出來的一個片語，沒有任何含義。只不過於他意義特殊，這才一直記著。

社牛小夥微微點了下頭，目光中露出思索之色，試圖從這個代號中找到點頭緒。

方皓見社牛小夥似乎犯了難，心知這種既無邏輯性、又無關聯性的代號屬實不好猜，便將精神力伸展過去，與社牛小夥的精神力稍一接觸，然後便收了回來。

社牛小夥看到方皓的目光，立即心領神會，說道：“你是靈者！”

“哇，你好厲害！”更名為精靈女王的啤酒女孩由衷嘆道。

社牛小夥道：“過獎過獎。”暗暗朝方皓遞了個眼神以示感謝。

這一下大家就算是真正認識了，開始了更多的交流。有社牛的桃都之下居中操持，自然是不會冷場的。

方皓透過他們的談話，瞭解到桃都之下是第四次進入元界，另外三人則都是第三次。

他們之前所處的位置，距離這個村子都不算很近。因而即便有人接應，也要分幾次才能到達這裡。

霧中香草大概是最倒黴的，在元界的起始點位於可比達山的一處絕峰上，要不是有巡邏隊接應，她會一直被困在上面，每次穿越只能喝西北風了。

但方皓覺得，落在絕地未必就不好，非常適合那種想一直隱藏身份的人。如果換成是他，和官方建立聯絡以獲得安全保障的需求就不會那麼迫切。

四人聽說方皓首次穿越就落在了這附近，然後又遇到了巡邏隊，不禁都有些羨慕。

方皓也只能假裝自己運氣特別好了。說起來在別人心目中建立這種人設，對於以後偶爾發揮一下衍者天賦也是有好處的。

精靈女王說：“你們今天過來的時候，路上有沒有遇到過被譭棄的村莊？”

霧中香草說：“有啊，我見到了兩個呢！有一個村子外面的樹上還掛了很多死人，真是太可怕了！”

桃都之下說：“我也見到了兩個。”

精靈女王說：“之前聽說星海原很亂，可沒想到會亂到這種程度，兇徒居然如此肆無忌憚。”

霧中香草說：“是啊，不是說那個霜密國很有實力嗎，怎麼連治安問題都解決不了？”

方皓說：“或許這就不是治安問題。”

他一路過來見到的譭棄村莊，估計比他們四個加起來還要多，因而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此時既然有同伴閒聊，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也好聽聽別人的見解。

“我覺得，一夥兇徒要是有那麼強大的實力，可以洗劫那麼多的村莊，那倒不如劃地稱王，這不是比打家劫舍的利益更大麼。”

霧中香草點頭道：“也有道理。”

精靈女王說：“如果不是兇徒，還有誰會做這種事情？”

方皓說：“或許是和霜密國敵對的勢力來劫掠人口，不過更有可能是霜密國自己乾的。”

精靈女王說：“啊？怎麼會這樣？”

霧中香草說：“是啊，如果是霜密國自己把人遷走的，為什麼還要殺人呢？”

桃都之下說：“我贊同九霄的觀點。那些被處死的，應當都是不願意服從君主命令的人。”

精靈女王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這麼殘忍嗎？”

桃都之下說：“這裡可不是我們那個世界，沒有什麼民主人權可言。霜密國的政體，類似於封建農奴制。我們所見到的村莊，包括這一個，實際上都是農奴莊園。

“那些被處死的，都是莊園的主人，算是一種小領主吧。而普通村民，也就是農奴，都屬於可以佔有的財產，並未被無端殺戮。”

方皓不由暗暗點頭。他所見到的幾處樹上掛著的屍體，都是衣著較為華貴的，沒有一個像是普通村民。原來所謂的村長，其實都是奴隸主啊。

霧中香草說：“既然不服從就要處死，那為什麼那些小領主不同意呢？”

精靈女王說：“是啊，活著不好嗎？”

桃都之下道：“如果他們的本意是想更好地活著呢？霜密國內的那些好地方，肯定早就有人佔了。能拿來安置這些小領主的地方，估計都好不到哪去。

“所以遷徙意味著巨大的財產損失，重新安置的條件如果無法讓他們滿意，免不了要討價還價。就好像是人家本來住的是大別墅，現在要他們搬進老破小，換了誰都不幹啊。

“而這些小領主大概沒有想到，執行命令的人手段會那麼激烈，又或者幹這些事的人就是想除掉小領主，好把他們的農奴、牲口全部弄到自己手中。”

兩個女孩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霧中香草說：“這樣的國家，和強盜又有什麼區別？”

精靈女王說：“是啊，這也太離譜了吧？”

桃都之下攤手道：“在我們那個世界的歷史上，這樣的事也不少啊。”

霧中香草問道：“可是霜密國為什麼要遷移這些人口呢？就為了一小撮人中飽私囊？”

桃都之下說：“那只是順帶的。我估計霜密國是想透過遷移邊民，切斷對西海鎮的物資供應，和某聖主的禁海遷界思路如出一轍。”

霧中香草露出吃驚的神色：“霜密國這樣做，是在針對西海鎮？”

桃都之下說：“這只是我的猜測。”

精靈女王不解道：“這又有什麼用，我們還能回去吃飯啊！”

方皓不禁有些無語。莫非大家來到元界，只是為了吃頓飯？倘若吃不到，那就回去吃？

桃都之下說：“玄界的物資只能供我們生存，卻無法保障我們在元界的安全。所以我們需要據點，需要各種各樣的資源來發展建設西海鎮。”

精靈女王點頭道：“這樣啊，我懂了。”

方皓對桃都之下的欽佩不由又上了一個臺階。這種理解溝通能力，值得認真學習。

皓舒忽然插話道：“九霄的兩個猜測都有可能。西海鎮就是霜密國認定的敵對勢力。”

他這種發言風格讓人感覺有些怪異，就好像剛才掉線了，上線後又繼續之前的話題一樣。

方皓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他剛才的另一個猜測，就是霜密國的敵對勢力也有可能在劫掠人口。把“劫掠”這種字眼放在西海鎮上，出於立場考慮，顯然很不合適啊。

桃都之下說：“霜密國手段如此過激，西海鎮當然要採取些必要的措施。再說邊民在西海鎮治下，怎麼也比在霜密國強吧。”

霧中香草點頭道：“說得是。”

精靈女王道：“那以後再來到元界的人，初始點如果落在霜密國，處境不是會更困難了嗎？”

桃都之下說：“倒也未必。只要我們足夠強大，後來者的安全就不是問題。”

五個人就這個話題聊了好一會。皓舒的話雖然少，但並非遊離在外，偶爾一言，往往能給大家一個新的思路。隨著話題的深入，相互間的陌生感也在漸漸消散。

方皓雖然看著面相稚嫩，但言談間卻顯得比較成熟，因而另外四人倒未覺得他年紀小，畢竟有些人就是長了張娃娃臉。

大家談興正濃時，江水流過來告訴他們，準備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