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登門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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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時許，沈婷婷一家三口來到了方皓家。

幸虧方皓提前給方曉晴說過這次拜訪，而前一次張琳晚上來接沈婷婷，也向方曉晴透露過這個意思。

要不然方曉晴乍一看到這陣勢，會以為方皓在外面闖了禍，被家長找上門來了。

沈鴻實手裡提著兩袋水果，張琳和沈婷婷手裡拿著紙袋子，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進門後都放在了門邊上。

方曉晴請客人在客廳沙發坐下，方皓端上了茶水。

賓主各自落座後，沈鴻實又站了起來，對方曉晴說：“方女士你好，我們這次來，是專門向你弟弟方皓同學表達謝意。”

他說到這，張琳和沈婷婷也站了起來，一家三口向方曉晴和方皓鞠了一躬。

見他們這個樣子，方曉晴和方皓連忙站了起來。

沈鴻實道：“感謝方皓同學對我和我女兒的救命之恩。”

方曉晴連稱不敢，又看了弟弟一眼。

前兩天她問過方皓，沈婷婷的家人為什麼要來拜訪。方皓說幫過他們家一點忙。她又追問究竟，方皓便說，算是救過他們家人的命吧。

方曉晴本以為是開玩笑。在她想來，是不是因為最近方皓和沈婷婷走得比較近，人家女生家長有意見了，所以要找她談談。

現在看來，竟然是真的。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雖然自打弟弟轉變之後，自己決定給予其足夠的信任。可是因為某種慣性，這種信任一直是有限的。

五人重又落座。

方曉晴說：“沈叔叔，您不必這麼客氣。”

方皓說：“是啊，不必客氣。”

方曉晴說：“小皓也就是湊巧發揮了些作用。”

方皓說：“是啊，湊巧了。”

方曉晴說：“您和阿姨真沒必要專門再來一趟。”

方皓說：“是啊，沒有必要。”心想，老姐明明啥都不知道，說起來就像真的一樣，這也是水平啊。

沈婷婷見方皓像個捧哏一樣，忍不住抿嘴偷笑，朝方皓做了個鬼臉。

沈鴻實道：“話不能這麼說。就算是湊巧，但也是一天之內真真切切地救了我和婷婷兩回。”

張琳是瞭解詳細經過的，此時回想起來，仍十分後怕，說道：“是啊，要不是方皓同學，我真不敢想以後該怎麼活了。”

方曉晴心想，一天之內，救了兩回？這也太巧了吧。

沈鴻實說：“而且這真不能算是湊巧。我這個人，缺少急智，遇到緊急情況反應總是會慢上半拍。那天在學校門口，要不是方皓去拽婷婷的辮子，我應該是難以倖免的。”

方曉晴不由張了下嘴。拽女生的辮子，方皓小時候就對她幹過，被她狠狠收拾了一回，之後就長記性了。

沒想到這小子始終還會這一手呢。

沈婷婷笑道：“是啊，我爸爸看到你把我拽倒，又在地上拖著走，這一著急就顧不上想別的了。”

方皓不由微囧：“情急之下，也別無可他法了。”

沈鴻實事後在交警隊看到了調取的錄影，因而瞭解那場事故的整個過程。

從方皓採取行動，到碰撞發生，其間只有不足十秒。如果方皓只是示警，等他會意反應過來，至少得有兩三秒鐘。

然後他還要解開安全帶，再開門下車，又要跑到安全區域，怎麼推衍都覺得時間不夠。

這還是沒考慮慌亂時有操作失誤的可能。

人在恐懼和憤怒時，行動能力是有很大差別的。恐懼常會讓人大腦空白、身子發軟，甚至完全失去行動能力；而憤怒常會讓人一往無前，腦子裡根本無暇去思考其它事情。

所以沈鴻實對方皓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正確的行動，那是相當的佩服。

也正是有了這個心理基礎，下午的第二次車禍時，他才會在方皓示警的第一時間就踩死了剎車，而不是先去思考原因。

方曉晴本對事情的經過不甚了了，可聽沈鴻實和沈婷婷講了兩起事故的經過，也不免有些後怕。

方皓問道：“沈叔叔，後來警方對這兩起事故，是怎麼認定的？”

沈鴻實搖了搖頭，道：“倒是問過我，有沒有仇人什麼的，畢竟一天之內兩起致命事故，也太湊巧了……”

說到這，沈鴻實的眼神出現了一瞬的呆滯，但片刻後就恢復了正常。

他又說：“我哪有什麼仇人呢，結果調查下來，就是純粹的意外。只能說我那天不走運，都給趕上了。”

方皓一直留意沈鴻實的神態，那片刻的神情反常，被他捕捉到了。

心想，那天沈鴻實被警察又叫了回去，直到很晚張琳才來接女兒，明顯是經歷了一些事情。看沈鴻實的樣子，卻不像是刻意隱瞞，難道是像我曾經的遭遇一樣，被遮蔽了一段記憶？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兩起意外必然有修行者參與。不過警方放沈鴻實出來自由行動，他這些天也好好的，應該是麻煩已經被解決了吧。

隨著通行證的不斷擴散，發生在身邊的非正常事件恐怕會越來越多。只可惜官方不向普通人公佈這些訊息，讓方皓有一種身陷迷霧的感覺，進而很沒有安全感。

看來只有加入官方組織，有了官方穿越者的身份，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幾人又說了一會話，張琳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放在了茶几上：“方皓同學，阿姨沒有別的意思，真的很感激你，一點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方皓說：“阿姨，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們不是已經帶來這麼多東西了嘛，心意我領了，這個就沒必要了。”

他知道沈婷婷家有錢，這張銀行卡里應該不會是個小數目。否則豈不是對他們家兩條人命的不尊重？

但他在飛樑空間中，面對一大櫃子各種馬內都可以做到十動然拒，自然不會對這筆錢動心。

至少在眼下，這些錢對他用處不大。或者說，現在他最需要並不是大把的紅票票。

如果在元界掛了，要錢又有何用。

身具衍者天賦，就算沒有吳越那種賺大錢的本事，可賺點小錢卻並不難。

張琳再三勸方皓收下。

方皓說：“阿姨，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判斷失誤，那輛卡車只是在這邊的車道上繞了一下，然後又開回去了，結果會是什麼樣子的？”

張琳聽得一愣，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沈婷婷抿嘴笑了：“那你就會白挨我爸爸一頓打。”

沈鴻實輕輕拍了妻子手臂一下，示意她把銀行卡收起來，然後對方皓說：“對不起啊，是我們太冒失了。”

張琳雖然不太明白丈夫的用意，但還是照做了。又說：“這也快到飯點了，要不咱們一起出去吃個飯吧？”

方皓笑著說：“阿姨，不瞞你說，我的功課比較差勁，眼下還得抓緊時間複習備考。”

張琳說：“那就等中考結束，我給你和婷婷擺慶功宴。”

方皓很爽快地應道：“好啊。”

又坐了片刻，沈鴻實一家三口便告辭了。到了樓下，三人坐進車裡，張琳問丈夫：“老沈，你為什麼讓我把銀行卡拿回來，是他們覺得少嗎？”

沈婷婷介面道：“媽媽，人家都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錢，怎麼會覺得少呢？”

“也是。”張琳點了點頭，“不過我看他們家境也就是一般啊，難道就不想改善一下？”

沈鴻實發動車子，駛向小區外面，說道：“那孩子有些不一樣。你不能拿看待一般人的眼光去看他。”

沈婷婷附和道：“就是。”不知為什麼，她覺得方皓淡然拒絕老媽銀行卡的那一下，特別有味道。

張琳回想剛才的會面，發現方皓和她所見過的同齡的孩子，確實有特別之處，不由點了點頭，說：“那就先這樣吧，記下這份情。以後有能幫手的地方再說。”

沈鴻實沉默了一會，說：“未嘗不可。”

方皓家裡，姐弟倆把桌上的茶杯收拾清洗了。

方曉晴頗有些感慨地說：“小皓，我發現你真的長大了。”

方皓說：“是嗎？我也這麼覺得。”

方曉晴笑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別驕傲啊。”

方皓說：“那可不敢。說真的，就算長大了，我也不敢打包票，以後不惹你生氣。”

方曉晴說：“只要不是原則性的錯誤，我不會怪你。”

方皓心想，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明天發現我失蹤了，可千萬彆著急啊。

按照之前的經驗，進入飛樑道境時，通行證會自主觸發穿越，根本不由宿主的意志決定。

所以不出意外話，明天早上八點五十左右，他會進入靈者的飛樑道境，迎接新的歷練。

這一回，方皓不會再找胡永平幫忙打掩護，也不會給姐姐提前留口風。

他就當自己是個完全不知已經獲得了通行證的菜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穿越。

因為一旦有了針對性的準備工作，將來在面對有可能的稽核時，他都會有解釋不清的地方。

只要能夠順利混進官方組織，那些麻煩事自然會有人幫著解決。

就像是沈鴻實一樣，明明與元者產生了交集，自己卻完全意識不到。

故而老姐就算著一時急、生一時氣，事後也會不記得了。

以後再進行穿越，還可以要求官方的人幫忙打掩護，這可比拜託胡永平幫忙的容錯率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