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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進來這裡的原因並不只是找蘇文斌,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拉人馬。
深市認購證不出意外八月份就會開搶。
相比於中海認購證前期的無人問津,深市認購證簡直就是一個江湖。
甚至還冒出了後世載入史冊的810事件。
柴進想要吃的這口肉絕對沒有那麼好吃,家裡有三萬多張租借過來的身份證,這些都需要人拿著去排隊購買的。
所以他需要大量人跟著他去排隊。
而這邊打工的人最多,也只有這裡一次效能夠拉走這麼多人。
多重目的下他到了這邊。
找不到蘇文斌,他心裡還是挺失落的。
吃著吃著,又想起了自己後續要投資手機行當的計劃。
對面的工廠不就是做大哥大等產品組裝的嗎?
要不,先在這邊混一段時間再說?
柴進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巴給了錢後,提著包進入了排隊當中。
深市的天原本還是晴空萬里,可說變臉就變臉。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一陣暴雨。
宏昌電子廠門口的隊伍卻整整齊齊,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好不容易排到的位置。
不管什麼年代,打工人永遠都是最苦的那一群人。
這些人當中有很多曾經是國營廠裡光鮮亮麗的職工,可時代的大潮來襲後,他們又不得不踏入異地觀人臉色打工。
想必心裡肯定不太好受。
柴進也沒有離開隊伍,望著前邊登記處的職工,一副高高在上,撐著傘不顧他人淋雨,依舊呼來喝去的模樣,直皺眉頭。
排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隊伍後終於輪到柴進了。
登記的青年冷冰冰的說了句:“身份證。”
“哦。”柴進拿出了身份證給青年。
青年拿著身份證打量了下,然後把一張表格丟了過來:“自己寫名字,登記了進工廠統一體檢。”
柴進沒有在意他的態度,看上頭有很多登記的名字,於是開始一個個的找。
青年看他就是不動筆,拍了拍桌子:“快點,填個表還磨磨唧唧。”
“是不是不會寫字?不會寫就自己拿著身份證走吧,工廠裡不招文盲。”
“會會。”柴進目光還在表格上。
令人驚喜的是,在下面還真讓他找到了蘇文斌的名字。
登記的時間是三個小時之前。
也就是說,在他到達這裡之前蘇文斌就已經進了工廠了。
趕緊沙沙的寫了自己的名字。
正寫名字的時候,工廠大門口一輛黑色的賓士行駛而來。
登記處的幾個職工趕緊站直了身體,那姿態就想是看到了他們的爹,剛剛高高在上的姿態一下子全部消失。
門口所有人都奇怪的看了過去。
汽車的車窗被開啟了,裡頭一個長相絕美的女孩有些生氣的對著他們說了句:“你們怎麼能這樣,別人在淋著雨呢,不能在門口搭個棚子嗎?讓別人這麼淋雨。”
青年哈巴狗一樣趕緊小跑了過去:“小姐,雨下的太突然了,我們準備的不太充分,下次一定注意。”
女孩還想說什麼,但裡頭的一箇中年人十分淡漠的開口:“妮妮,算了,不要干預他們做事。”
“深市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天氣熱,淋淋雨涼快也好。”
“你們做自己的事去吧,不要管我們。”
“可是爸,我們不能這樣啊…”
女孩有些鬱悶的回話,不過車窗已經被關上,車子再次啟動進了工廠。
柴進望著緩緩進去的車子直抓腦袋:“怎麼感覺這女孩哪裡見到過一般?”
正發愣期間,登記的青年又一副惡家犬般走了過來:“看什麼看,拿著進廠,別耽誤時間。”
“身份證待會我們下午會統一發還給你們。”
說完隨手把柴進的身份證給丟進了邊上的紙盒子裡,充滿了侮辱性。
柴進沉著眉頭依舊沒有講話,接過憑條進了工廠。
廠區內很大,裡邊主要代加工大哥大,電視機,洗衣機等組裝業務。
這種勞動型企業需要人支撐,所以裡邊的人也很多。
一個大堂內人山人海,最少有幾百個人正在焦急的等著,六月的南方悶熱難當,頭頂的風扇根本頂不了任何作用,有很多人忍受不了坐在了地上解熱。
柴進被人帶著抽了血後,開始在人群中穿來穿去找人。
可這裡人太多了,找了半天依舊不見人。
下午一點多的時候,門口登記的那個青年出現了。
同時還帶著兩個穿著工作服的人站在了前邊一張桌子跟前。
邊上幾個大箱子是他們的身份證。
青年的到來馬上讓這裡變得安靜,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青年把一箱子身份證搬到了桌子上,拿起了個擴音喇叭開始講話。
“報道名字的過來拿身份證,不要浪費時間。”
邊說著擰了一張身份證看了看。
“廖明輝。”
“到!”人群中馬上走出來了箇中年人去接身份證。
沒成想青年並沒有交到他手上,而是看都沒看他,直接甩手丟在了地上。
這舉動讓所有人都傻愣住了。
這不是在侮辱人嘛!
青年看中年人沒反應,不耐煩的開口:“拿你身份證啊,拿了去那邊檢視你被分配的部門,磨磨唧唧幹什麼你!”
中年人心裡窩了一肚子火。
我年紀都可以做你爸了,你這麼侮辱我有意思嗎?
但他迫切需要一份工作,所以只能強行忍了下去,萬般屈辱的彎腰撿了身份證去了邊上。
青年聲音繼續高高在上:“李建國,啪。”
身份證丟在了地上。
不等別人答應繼續拿起了一張身份證丟在了地上:“王中強。”
“劉明知,啪。”
“王鳳蘭,啪。”
…
就這樣,青年的跟前不過一會就一堆人彎腰找自己的身份證。
而那邊的青年一手拿著喇叭一手丟身份證的模樣,比舊社會的地主老爺還要老爺。
明明也只是一個打工的,卻因為自己是負責招聘登記的人,別人一般會多給個笑容,偏偏把別人對自己的笑臉當成了是自傲的資本。
這種心裡讓所有人敢怒不敢言。
十多分鐘後,青年停頓了下,喝了口水。
拿著張身份看了看,慵懶的喊了聲:“柴進。”
啪,身份證被他兩手指輕蔑的夾著,甩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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