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李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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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們這是唇亡齒寒吶。”
李文忠當然沒有二心,他純粹是為著自家舅舅著想。
“皇權如果想要穩固,陛下就離不開地主鄉紳支援,若是殺的人太多,只怕於朝廷不利。”
古往今來,那麼多人變法,為什麼大多以失敗告終?
因為他們損害了地主鄉紳,世家門閥的利益。
不管哪朝、哪代的開國皇帝,也都是靠著那些地主豪強捐糧納糧,才一點點做大做強。
如果朝廷把這些人得罪狠了,只怕是兩敗俱傷啊。
“保兒。”老朱放下手中的奏疏,背手走到他面前問道:“這些話,是誰讓你來跟咱說這些的?”
他當然知道不能得罪狠了,可他想要大明的明天更好,讓寶鈔更好地推行,讓百姓過的好。
所以,他不得不這麼做,他要是對那些地主鄉紳好,那麼百姓就別想好,寶鈔就別想好。
文官囉哩吧嗦就算了,可他也想得到家人的理解。
可親外甥不理解自己,這讓他感到有些失望。
“陛下~”
李文忠眼眶含淚,沒有說話,只不過意思依舊很明顯。
他希望老朱就此打住,不要再繼續大開殺戒了。
“保兒啊。”老朱看著外甥,語氣滿是痛心和失望:“你當咱真的不知,你在曹國公府豢養門客之事?”
聞言,李文忠心中一驚,立刻把頭嗑下去不敢抬起來,他從小喜歡讀書、詩歌之類的風雅事。
如果不是當年情形所迫,現在恐怕也是個文人了。
他打心底裡就對文人們親近,所以才養了不少,仕途失意,還有懷才不遇的門客在自己的府中。
閒來談天說地、喝茶論詩,倒也覺得很是暢快。
“你啊!!!”老朱突然大吼道:“自從不打仗了之後,我看你是把書讀迂腐了,沒了半分將軍之氣。
“全都是跟著你那些門客學的,沒學到一點兒的好,學的都是些酸儒,只會紙上談兵的東西。”
“你當咱想大開殺戒?”
“咱難道不是人,不怕死了下地獄,被他們報復,不怕沾惹太多血,讓自己不得好死嗎?”
“咱有什麼法子?”
“你不知道民間是什麼情況,不知道福建是個什麼情況。”
“你只需要坐在曹國公府,和文人墨客喝兩盞茶,吃兩杯酒,論論天下,談談皇權。”
“你就突然大有感觸,就跑來讓我不要大開殺戒?”
李文忠看著發火的舅舅,有些害怕地低下了頭。
在外讓人尊敬、害怕的曹國公,此時卻乖的像孫子。
“保兒啊保兒。”老朱眼眶微紅,指著他鼻子道:“如果你是百姓,在你的新婚之夜,別人替你洞房花燭,你心裡又是什麼感受?”
“如果你是種地的,官員不停地給你加稅加稅。”
“吃不飽也就算了,鄉紳養的土軍還要搶你的糧食,燒你的房子,睡你的老婆女兒。”
“如果你是軍戶,不停地被私役,還要被剋扣口糧,老婆女兒被欺負,活的連狗都不如。”
“還要被時不時登岸的倭寇欺辱,你又是什麼感覺?”
“你還能跪在此地大言不慚,說著讓咱不要大開殺戒,放他們一馬的傻話、瘋話嗎?”
當人活在高處,自然而然,就會為同階層的人著想,而忘記了底層的人,過的又是什麼日子。
掌櫃不會共情小二,官員們不會共百姓。
他們只會高高在上坐著寶座,問底層人何不食肉糜?
說白了,李文忠當了曹國公,他有了廣闊的田產、金錢、權勢,自然帶入的也是地主思想。
而不是當年,因為饑荒被迫逃難,受盡苦楚的流民思想。
老朱見他不說話,彎腰扶著他的肩,一字一句地道。
“你回去好好想想,當年的你,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此時的福建,正有千千萬萬的百姓,過著你當初,或者還不如你當初的日子。”
“哼!!!”
說完這句話,老朱拂袖而去,雄英最近在學丹青。
他昨日答應了孫子,今兒要去陪他畫畫兒的。
老朱走後,李文忠跪在大殿中央,又過了半個時辰才跌跌撞撞地起來,他從未見過舅舅這個樣子。
不,應該說是,舅舅從來沒對自己這個樣子過。
他對自己,向來待如親子的。
曹國公府。
李景隆剛下學就見老爹神色恍惚,便連忙上前扶著。
“爹,你被陛下罵了?”
今年才十四歲的李景隆,長得那叫一個眉清目秀,而且舉止雍容,整一個白面書生的模樣。
“嗯,你小子怎麼知道?”
對於自己的長子,李文忠當然喜歡,不止他喜歡,朱元璋和馬皇后,也都很喜歡他。
長的好、讀書好的孩子,誰又會不喜歡呢?
“看出來的唄。”李景隆孝順地扶著親爹坐下,又給他倒了熱茶:“爹,要不你還是把那些門客,都給遣散了吧。”
“陛下要做什麼,自有陛下的道理,咱們當臣子的聽著就行了,你操心那麼多幹啥勒?”
這不是,沒事找事呢麼?
還白惹陛下生氣,自己也招來一頓臭罵。
“你一個黃毛小子,懂什麼?”李文忠揮揮手,打發他離開:“自己去玩兒吧,爹想歇一歇。”
今兒這事,他確實被嚇到了,得好好緩緩。
李景隆再怎麼說,也還是個孩子,正是貪玩的時候,見老爹還好,也就回屋找自己的樂子了。
魯王殿下不知從哪兒,蒐羅到了一本成親才能看的書,他好說歹說,人家才答應借他兩天。
有了如此好物件,自然是要挑燈夜讀的。
可惜了,燕王殿下不在,否則還可以同享。
當天的晚膳,李文忠沒吃,第二天一早就病得起不來床了,家人見情況不對,忙去請了太醫。
老朱知道後,曉得他是被嚇著,忙讓朱標親自登門前去安撫,後覺得不放心,又親自登門。
然後召來許多名醫,為外甥看診,見李景隆和他弟弟年幼,照顧自己都難,別說照顧大人了。
於是,他又讓淮安候華中幫忙看護李文忠的病,免得那些醫者不盡心,治不好他大外甥。
華中是誰?
他是華雲龍的兒子,隨朱元璋渡長江的老臣了。
顧晨記得,李文忠死後,這孩子被老朱懷疑是他下毒害死了自己的外甥,所以把她貶爵了。
然後就這麼過了幾年,又坐胡惟庸黨給賜死了。
李文忠要嘎了啊?
顧晨心思微動,李文忠要是嘎了,那禁軍不就得亂了,老朱被弄死無所謂,主要是標兒會不會有危險?
正想著呢,就聽老廖指桑罵槐,陰陽怪氣地道。
“你說說這思本也是,他十九歲開始統領陛下親軍。”
“那時候殺敵多麼勇猛無敵,這時候倒開始束手束腳。”
“呵呵,怕殺生?”
“他一個將軍,死在他刀劍下的亡魂數不勝數,少殺一個多殺一個有啥區別,還怕這個做什麼?”
廖永忠並不是覺得皇帝不殘忍,他只是覺得很可笑。
朱皇帝造下的殺孽,早就已經累得比山還高了。
那還不如多幹點,免得將來太子殿下登基還要再辛苦。
李文忠這時候勸人放下屠刀,那不是純純缺心眼麼?
顧晨知道他在想什麼,倒是沒有同他搭這些閒話,只是把自己手中的名單遞了過去。
“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叫你來是有事同你說。”
“沈喻給的,這些都是不願遷徙,還想反抗的土軍,陛下的意思是,一個不留,全解決了。”
沈喻是錦衣衛同知,從三品,被蔣瓛派來專理福建事宜的,為人心狠手辣,最大的愛好是折磨犯人。
有用的禍害都在他手裡,沒用的禍害給廖永忠他們。
意思也很是簡單,從他手裡出流來的這份名單。
隨便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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