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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相比。
重明身上的神羽顯得更加黯淡灰白,站在那裡,盡顯老態不說,更是昏昏欲睡,若非為了等顧寒,似乎早就撐不住睡著了。
“雞爺。”
顧寒憂心道:“您沒事吧?”
“小云和小蟲呢?”
重明似沒聽到他的話,怔怔道:“他們倆怎麼又沒回來?”
“他們留下了。”
顧寒將雲劍生和雲奕的決定說了說。
“這樣麼……”
喃喃自語了片刻,重明才似反應了過來,點點頭,輕聲道:“這個決定很好,對你,對玄天劍宗,對所有人都好。”
顧寒沒說話。
他也明白。
只要雲奕和雲劍生待在神域一日,那些殘餘的神族,便再不是威脅,就算將來有一日他不在,玄天劍宗也不用擔心被神族報復。
“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重明再問道:“要去看劍碑?”
“不錯。”
顧寒點頭。
慕星河已經先一步過去了,他稍後也想去看看,這塊堪稱玄天劍道起源的玄天劍碑,到底何等神異。
“先不要去。”
重明眼中閃過了一絲黯然的五色神光,仔細看了他幾眼,才疲憊道:“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看劍碑,而且你之前在船上的那一劍,雞爺覺得很怪,等你身上的傷徹底好了再看不遲,那時候,或許你的收穫更大一些。”
“是!”
雖然有些奇怪。
可顧寒依舊答應了下來。
畢竟論對劍碑的瞭解,這世間沒有一個人能比得過重明的。
“那就沒事了。”
再次動用能力,重明更是疲憊不堪,輕聲道:“你去吧,雞爺累了,睡會。”
“雞爺。”
顧寒好奇道:“你就在這裡睡?不要你的雞窩了?”
“老了。”
重明緩緩合上雙目,輕聲道:“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顧寒心裡一酸,低聲道:“雞爺,您一定能恢復的!”
“隨緣吧。”
瞥了一眼身上那層似存非存的無色焰,它昏昏欲睡,喃喃道:“你做得很好,沒有人比你做得更好了,以後的玄天劍宗,有你,也就夠了……”
說話間。
絲絲無色火焰不斷蔓延,很快將它的身體覆蓋了起來。
見狀。
顧寒也不忍再打擾它,悄然離去。
想到對方的囑咐。
他很乾脆地當起了甩手掌櫃,將玄天劍宗的一應事務甩給了原正陽,自己直接閉關去了。
原正陽更乾脆。
論當甩手掌櫃,他也是當仁不讓,直接將一大攤子事交給了老孫,也去閉關了。
沒有一點點防備。
老孫一躍成了玄天劍宗名義上的第三把手!
……
一間靜室內。
顧寒緩緩檢視了一番身上的傷勢,眉頭微皺。
此次大戰。
他肉身的傷雖然重,可先有自然劍意,後有龍鱗鎧甲,並未傷及到根本,將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了。
影響最大的。
反而是劍心上的那些裂縫!
先前,為了更大限度地發揮出自然劍意的威力,他強行超越極限,融合萬千不同的劍意,等於無形中將這些劍意盡數體驗了一遍,劍心之上早已是裂痕密佈,稍不注意,便會對以後的路造成極大的影響。
“路沒有錯。”
“只是有些操之過急了而已。”
腦海中。
那個頗具雛形的念頭再次冒了出來。
數萬劍修,皆在世間,自然的,數萬劍意,亦是世間意的一部分!
那……
這些劍意,自然也可以為自己所用!
想到這裡。
他心神微沉,沒有選擇消除這些劍意帶來的影響,而是試著將它們徹底融合,化入自己的世間意之內!
……
修行無歲月。
轉眼間,半年的時間悄然過去。
靜室內。
顧寒雙目微合,肉身上的傷勢已是恢復,一顆劍心亦是恢復到了晶瑩剔透,圓融無瑕的狀態,先前大戰帶來的隱患,已是徹底消除了。
“成了!!”
緩緩睜開雙眼。
一縷奇異之色一閃而過,隱隱帶著一絲茫茫大世,浮沉起落的氣息!
心念中。
那棵象徵了世間意的參天巨樹之上,約莫有數萬片葉子隱隱帶著鋒銳之意,且各有特點,不盡相同。
有的呈現青紫之色,和慕星河的紫青劍意有些像。
有的隱現貪婪之意,和裴倫的吞劍劍意有異曲同工之妙。
還有的沉重無比,墜得枝頭不住地往下彎,像是原正陽的重劍劍意。
……
其中,枝頭最頂端的那片葉子最為奇異,竟是隱含日月山河,蒼穹星空,風雷永珍……正是雲劍生的自然劍意!
心念微動。
一點劍意凝於指尖,劍芒吞吐不定,劍意變換不停,時而靈動,時而飄逸,時而沉重,時而大氣磅礴……短短一瞬間,竟有數十種截然不同的劍意交織而過!
倏爾之間!
諸多劍意一合,化作了一道蒼茫浩瀚,似有大世浮沉,眾生起落的劍意!
正是世間意!
和以往相比,更多了幾分厚重和真實!
劍意忽地一顫,一閃而逝,眼前靜室的門戶,無聲無息間化作了一堆齏粉!
“還差了點。”
搖了搖頭。
顧寒並沒有失落,反倒是有些期待。
融合了數十種劍意,威力便如此強大,若是將那數萬道劍意,乃至雲劍生的自然劍意盡數凝於一劍之中……他覺得,這會是他迄今為止以來,最強,最霸道的一劍!
“欲速則不達。”
他也明白,想要做到這種事,並非一時一日之功,也不急於求成,緩緩起身,來到了外間。
和半年前相比。
如今的玄天大界已是井井有條,煥然一新,界內層巒疊翠,千峰林立,天穹內雲煙渺渺,霧氣茫茫,自有一派宏大氣象,雲海之中,諸多劍修來來往往,井然有序,見了他,俱是神態恭敬,駐足行禮。
“參拜劍首!”
“劍首!”
正要回應,旁邊一道人影突然竄了出來!
正是那名老劍修!
這半年來,他別的事都沒幹,就守在這裡蹲顧寒,為的,只有一件事!
皇天不負有心人!
如今,機會終於來了!
看到他。
顧寒心裡一動,“你不是那個……那個……那個誰嗎?”
“劍首!”
老劍修激動道:“我是……”
剛說到這裡。
一道人影晃晃悠悠飛遁了過來,眼圈發黑,一臉疲憊,比之半年前瘦了三圈,也蒼老了無數!
“老孫?”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顧寒心裡一驚,連忙迎了上去!
老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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