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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書上說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本意上是要靈活多變,於是關承悟出了四個字出其不意。
然後再把這四個字拆開揉碎後一組合又得出兩個字:老六。
在雙方數百人上千人的混戰中很難有人注意到這麼一個老六,更何況閻陶正是銳不可當的時候,眼睛裡只有晉軍士兵的脖子。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被閻陶運用的非常徹底,不過癮的閻陶反手結果親衛手中的斧頭舞的虎虎生風,晉軍將士根本無法抵擋,而武成舉等人在圍攻凌雙的重要關頭一時之間也無法支援只能乾著急。
閻陶心中的鬱結總算是尋得了一個宣洩口,長劍大開大合之間血霧迷茫。
主將的悍勇無疑讓麾下計程車兵膽氣倍增,就連阮錦都緊隨其後一改往日的畏懼。
其實阮錦本身戰力還是可以的,自家姐夫當然是打不過,但在鞠川手下也撐過了百餘回合,雖然有鞠川放水的成分,但是也說明其一定的實力。
只是膽氣這種東西和勇力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眼下的阮錦感覺到分外興奮,他冥冥之中感覺到或許這才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有的豪情,身上的鐵甲沾上血漬變的黑紅,在太陽初升的微光裡顯得很是厚實。
雙方鏖戰殺的吃力也殺得興起。
“弟兄們你們回報殿下的時候到了,殺啊!”
金軍後方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震耳欲聾。
一股殺氣瞬間淹沒了後排的金軍士兵。
閻陶不由的回頭望去才發現晉軍已經將寨牆徹底的破開兩丈有餘的缺口,留守的金兵人數上本就處於劣勢而且武備甲冑也不齊全,又沒有大將坐鎮根本無法抵擋。
閔二拎著一把長劍,被燻黑的劍身經過與血肉的摩擦重新散發著刺眼的寒芒。
“兄弟們,衝啊!殺光金狗!”
閔二所帶的兩個連四百人馬中有將近一百人是原來的彭舒聯軍的潰兵,這些人原本就對金軍充滿了仇恨,眼下這種局面更像軍旗所畫的那樣如虎添翼。
晉軍以猛虎下山之勢幾乎是轉瞬之間便衝破了留守金兵單薄的防線。
閔二此時也根本不管什麼陣型,這裡距離金軍不過百餘步,眼下最重要的是以最快的速度增援上去兩面夾擊,將這股子金兵全部殲滅。
衝在最前面的閔二猶如鋒利的箭頭帶著身後的虎賁衝向再次變得驚慌的金兵士卒。
閻陶心中的悲涼在此刻終於無法掩飾,這短短的一夜真的是經歷太多了,先是誤以為中計,然後大營被襲擊前營潰敗,好不容易穩住局勢結果鞠川戰死又差點崩盤,自己還差點跑了,如今希望又再次被包抄的晉軍撲滅,軍心士氣在短時間內如此大起大落即便是武神再生又能有什麼辦法?
全營兩千餘人有七八成竄了半夜的肚子,不管是精神還是體力上金兵都已經到了一個極限。
閻陶長嘆一聲,剛才的豪勇瞬間消失殆盡。
這麼一愣神的功夫閻陶身邊的兵丁便把他擠在了後面。
阮錦同樣聽到了晉軍的喊殺聲,但是那種男子漢大丈夫喋血沙場縱橫往來的披靡一時間還沒切換過來,帶著臉上精彩的表情突然變成了第一線。
待到回過神來後阮錦神色大變,一句類似於臥槽的詞語脫口而出,眼中一個黑點在詫異中逐漸放大變成了驚恐。
啊~~~
呼聲戛然而止,關承有些意猶未盡的拔出手中的長戈,本來想到麻雀不成想打了個臭蟲。
不過阮錦身上明顯區別於普通士卒的華麗戰甲和兜鍪上衝天而起筆直多彩的盔櫻都對旁邊計程車兵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又一大將陣亡,兵士們可不管你有沒有一個好姐夫是不是花架子,在戰場上看將旗看盔櫻,若不然奪旗與斬將也不會與功勳勝利掛鉤。
阮錦的死成為金兵不可逆轉潰敗的開始,即便是閻陶想要穩住戰線接連斬殺了數個逃兵也無濟於事。
後方的晉軍在閔二的帶領下更是如虎入羊群一般的生猛,突破防線之後根本不管其餘的金兵,瞄著將旗直衝。
在寨牆出的金兵反倒是意外撿了一條生路稍微愣神一下之後便從缺口處大呼小叫的跑了出去。
聲音傳了過來,正在勉力抵擋本就快處於崩潰邊緣金兵士卒開始轉身逃跑。
親衛見狀不妙急忙拽著閻陶尋找生路。
匆忙之間親衛一把摘下閻陶的兜鍪帶上有一把扯下他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披風掛在肩膀上,隨後大呼一聲:“左右隨本將殺啊!”
趁著這個時機另外的親兵立馬架著閻陶朝著營寨的缺口處狂奔。
此時的晉軍正在分割圍攻還有一定陣型的金兵根本無暇顧及三兩隻的小貓。
冒充閻陶的親兵樣子有七八像但是實力只有兩三分,加起來正好十分。
武成舉剛剛帶人費勁力氣解決完凌雙,還沒有來得及喘幾口氣便看到了異常活躍的閻陶。
“這功勞老子拿定了,兄弟們上!”
武成舉大喜之下不顧傷勢帶著身邊計程車卒便剛了過去。
雙方見面毫無花哨,直接便是長劍對砍。
兵鐵相交發出一聲脆耳的聲音,閻陶手中的長劍險些脫了手。
但是武成舉的眉毛卻皺了起來這種實力也就是個精銳的水平,這等實力哪怕是國主的親兒子也不可能坐上左司馬的位子成為一國軍中第一人吧。
武成舉得勢不饒人,長劍一個直刺被閻陶勉強躲過,但是反手一撩趁著閻陶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直接砍近了脖子。
閻陶手上的動作一頓,鮮血直接噴湧而出,眼神中的不甘還未來得及展示便被武成舉再次欺身上前略一用力整個首級便落入手中。
“爾等主將已死!速速投降!”
金兵聽聞一看,果然是自家主將的人頭,兜鍪上的盔櫻異常明顯,軍心士氣蕩然無存,瞬間變成了無頭的蒼蠅到處亂竄。
只是前後夾擊又是如此狹窄的地形又能跑到哪裡去,於是在鮮血的教育下很快便有金兵士卒扔下了手中的兵器。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陣陣高呼聲頓時便有了效果,面對這種絕境哪怕再紅著眼的人也意識到無力迴天。
天色此時也露出東方魚肚,朝霞延伸萬里望不到邊際。
清晨的露水總是最解渴的,清清涼涼的很是提神。
關承最喜歡的便是用露水煮出來的茶,兵士們還在收攏戰死袍澤的屍首,將受傷計程車兵抬到一起,軍醫此時可以說是最忙的人了,到處都是疼痛無法忍受的聲音。
王夜此時已經醒了過來,只不過大夫說流血過多需要休息,否則可能會傷了本源,於是關承命人打造了許多的擔架,又將金兵營寨中的馬車全部收羅起來,就連戰馬都被充作了苦力。
“殿下!”
書記官提著一步一個泥印,手中舉著一卷竹簡小跑的過來。
關承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了身子。
“殿下統計出來了。”
“說吧。”
“我軍斬首九百二十一級,俘虜三百七十七人,繳獲戰車十五乘,大車一百四十九輛,硬弓三百張,戰馬一百二十匹,駑馬二百五十五匹,牛十八頭,羊五十三隻,豬二十五頭,其餘劍戈矢無數,另有糧草一千零九石,肉食十石,酒五十壇,布三百匹,金銀珠寶同樣無數。”
書記官臉上的神色顯然很興奮,如此豐厚的意外之財對於這支初創的團隊來說當真是及時雨。
“殿下,大勝啊!繳獲頗豐,大勝!”
關承點點頭道:“傳令,把死馬傷馬全部燉了每個人碗裡都必須有肉。去把武將軍叫過來。”
不一會兒武成舉吊著胳膊走了過來,身上的血還沒有擦拭,整個人身上臉上到處都是血汙,原本的鐵札甲上到處都是劍痕和破碎的甲片。
“殿下。”
關承心中有些不忍但還是問道:“我軍傷亡如何?”
“回殿下,沒了三百二十人,傷四百零六人,其中重傷的有一百六,這一百六十人恐怕有一多半的人挺不過今天。”
關承心情沉重,七百多人,這種傷亡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沒想到啊,我軍有突襲之利又疲敵之策傷亡卻還如此之大。”
“殿下,金軍在這周邊也算是能戰之師,即便是周楚等國在同等兵力下也不見得能佔了多大便宜。我軍雖然勤操苦訓但是見過血的老卒並不多,韌性不足,相信此番血戰過後殿下就會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關承嘆了口氣說道:“孤知道,就像山中的老虎,若是不能親自獵殺幾個大型的獵物就始終算不得森林之王。”
“只是如今才剛出直隸郡便遇到這種慘烈的戰事,此去晉地還有遙遙數千裡,期間又有多少攔路虎。”
武成舉咧嘴笑了笑卻又不小心抽動了傷口發出一聲倒吸的聲音,緩了口氣說道:“殿下放心,兒郎們經此一戰已經可以擔當大任,哪怕前面有千山萬壑成舉也必將率虎賁為殿下填平”
關承笑道:“武將軍好氣魄,孤的太尉就需要這等雄心。”
“殿下過譽了,能追隨殿下是臣的榮幸。”
關承沉思了一瞬後問道:“孤聽說你斬了閻陶?”
“當時看裝扮是他,但是臣感覺有假。”
“哦?”關承疑問道:“怎麼回事?”
“回殿下,臣與其交手不到三個回合便將其斬殺,閻陶臣聽說過,也見過,臣覺得其實力不應當如此,所以臣沒有第一時間稟告,不過已經著人拿著首級去問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
關承點點頭道:“嗯,你做的不錯。不管你斬殺的那個人是不是閻陶,在當時的情況他必須是。”
“殿下。”一個士兵匆匆跑了過來。
“何事?”
“回殿下,查出來了,武司馬斬殺的人是閻陶的親衛裝扮的,閻陶這廝逃了。”
武成舉一聽本就被血沾染的臉上更猙獰,連忙請戰道:“殿下,請給臣兩乘兵車,臣定然將此賊追回來。”
關承擺了擺手拒絕道:“這廝已經跑了半個時辰你上哪兒去追。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閻陶,而是這裡,此番激戰那閻陶心中必然怨恨,他手裡還有數千人馬,哪怕是為了給其國主一個交代也必然會過來尋仇。”
“但是他即便找見自己的部隊再集合人馬過來也需要一到兩日,這兩日便是我等的機會。”
武成舉有些不解的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關承笑道:“沒什麼意思,這一路下來孤希望到了晉地之後能有些百戰的將士當做種子,一支強悍無敵的軍隊必須鮮血的澆灌才能成長,大通縱橫二百餘年靠的便是那些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強軍,孤也想有這樣的軍隊。”
關承的意思武成舉明白,但是怎麼做便是抓瞎了。
“走吧,陪孤去看看戰死受傷的弟兄們。”
“諾。”
二人帶著兩個護衛走在營寨之中,耳邊是亂哄哄的各種聲音,伙伕們做飯,戰馬的嘶鳴還有兵士的呵斥戰俘的求饒,但是當這些聲音聚集在一起湧入上位者的耳朵的時候便彷彿成為了最美的樂章。
在經歷過最初的不適後關承迅速的習慣了眼前的場景。
地上的血還沒完全滲到地下,入眼大片的血紅,甚至還有的連在一起形成一塊塊不規則的小血窪,腳踏上去濺起的泥點都是血色的。
慘烈的鏖戰流盡的鮮血在晨露中充斥著一種另類的壯烈。
傷兵被臨時集中到營地的東北角,太陽剛剛升起帶來一絲溫暖,周圍的火已經被撲滅,火堆還散著一縷縷白煙,幾個軍醫擼起袖子正在給傷兵挨個包紮縫合傷口,學徒們則在拿著蒲扇給爐子扇火,眼睛盯著藥爐,不時聞聞裡邊的味道。
“啊,殿下!殿下來了!”
一個小學徒一抬眼便看到走過來的關承。
頓時整個傷兵營都被驚動了,醫正連忙帶著幾個大夫跑了出來。
“參見殿下。”
“起來起來,這是作何。”關承有些不悅的說道,他平日裡最是煩這些繁文縟節,但是偏偏他老爹喜歡,好像也就只能在這種時候才能真切的體會到皇位的尊嚴。
“既然父皇讓你們隨孤去晉國,那你們就是孤的臣民,在孤這裡不興這種東西。”
“男兒膝下有黃金,況且醫者救死扶傷哪能動不動彎腰屈膝。”
關承的語氣略帶一絲嚴厲但是聽在眾人的耳裡卻是感覺最是溫柔不過了。
“這些好兒郎你們一定要盡全力,這些人都是孤的勇士,需要什麼儘管提,孤讓武將軍全力配合你們。”
醫生連忙說道:“回殿下,現在藥材夠用,只是用來包紮的白布缺的厲害。”
關承回頭說道:“武將軍,這事交給你,半個時辰內必須解決。”
關承走進面前的營帳,一進入其中一股腥臭味便迎面撲來,但是兵士們卻彷彿習慣了一般見到晉王紛紛起身行禮,個別重傷員還掙扎著。
關承鼻子一酸,心中哽咽,佇立良久關承向著這些傷兵一躬到底。
這一舉動把所有人都嚇了個顫。
武成舉連忙跪在地上高呼道:“殿下,臣等萬死不敢受啊!”
傷兵們也反應了過來,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關承平復了心情才說道:“將士們!”
“孤知道你們大部分都是直隸郡的,卻因為一道皇命不遠千里隨孤就藩。孤本應該給你們榮華富貴可是如今你們卻躺在這裡忍受著傷痛。”
“是孤對不起你們啊!”
這一句話關承幾乎是吼著出來的。
傷兵們也知道了晉王過來探望,再聽到嘶吼聲不少人互相攙扶著走了過來。
武成舉見狀連忙把簾子掀開好讓更多人能看到晉王,為此恨不得把這座營帳給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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