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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女子撐傘下了臺階,聽得一聲慘叫。
是懷袖,他把門外人殺了……
“留下來…”懷袖看她的眼神帶著一絲憂傷。女子站在外面,她痛苦不堪地搖著頭,乞求懷袖放過自己。
“啪!”青衣女子大驚,他的手扎進了一顆釘子,是他自己扎進去的。
女子心軟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喪心病狂的人。房簷的雨灑落在臺階上,滴滴答答的,聽得人們心裡發涼。花開了又謝,四下一片死寂。她取出麻藥為他敷上,傷口不痛了,可人情冷暖還是痛的。這是用麻藥也沒有辦法的。
“我能從你那得到什麼麼?”懷袖喪心地微笑。
女子攙他下了二層殿,同他向閒養居休息。繞過四五層庭院,來到這的樓閣下,從裡面奔出七八個打雜僕從,人們亂了神,手忙腳亂將懷袖抬了進去,從此,青衣女子淪為了他的僕從……
一個僕從喚作“斷腸”。斷腸人帶著竇寒山去了他的房間,到了那裡,他便把門“吱嘎”關上,一個人行屍走肉似的倚在門邊。
“你知道麼?他不是人。他是個怪物,我們都被他磨怕了,這種心驚膽顫的日子怎麼過下去!”斷腸人邊說邊啜泣。那個斷腸人也不過十四五歲,他是懷袖的徒弟,被師傅天天拿鞭子抽,他解下衣衫給她看。
他們正說著,又聽見一陣哀嚎聲。
二人飛奔而出,趕到師傅那裡。
“滾!”斷腸人被一根鐵棍打中前心,應聲栽倒,額頭出了血。
寒山指著懷袖的額頭,她不能說話,這種日子誰能熬過?可是為時已晚,還是晚了一步,因為打的沉猛,棍子是無情的,就像懷袖的心一樣。僕從們把他的殼子扔進火裡,轉身各自散去,唯獨寒山在默默流淚。
“過來坐到我的腿上。”懷袖伸出手臂。寒山覺得這個惡人也有一絲人性,她還是坐了上去。
“你知道麼,我最害怕就是你離開我……”懷袖拉著寒山的手,神情恍惚地看著前面。世間有一些事情絕對是例外的,不珍惜錯過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她看懷伶人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卻是這般人面獸心。
寒山只是坐在他的腿上,耳邊傳來陣陣瘮笑,那懷伶人慢條斯理著她的髮絲,“只不過是冰塊雕成的美人,僅此。”懷袖笑著。
寒山聽他這樣說,不由得五味雜陳。
“只能看,什麼也不是。”她知道,懷伶人根本不會瞧得上自己。
懷伶人啊,你自殘,果真是個瘋子!
陰雨天早早掌了燈,入夜雨下大了,雷聲隆隆,噼噼啪啪打在門窗上。燈光灰暗,寒山出去為他打膳食。女子一身青衣撐著傘,所有戲子都在用膳的地方喚作“膳堂”,裡面放置上百張桌椅,這裡到了用膳時最熱鬧,院主為尊坐中間,其次按等級化分座次,戲子們要向女子一樣優雅,出了差錯統統領打。幾個漢子抬著大鍋進到“膳堂”,依次排開,院主吃的是山珍海味,戲子們不能吃肉,頓頓是青菜。因為明天是晚宴,操持京城最大的一家戲院,他們要伺候來自五湖四海的富家公子,皇上可能會親臨聽戲。院主百般無奈地收了魚肉,為了伺候好老爺大人們,今晚只能勉強行一回善-吃齋!晚間還要操練一番,明日劉爺過壽,院主不能給他老人家丟了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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