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恩人孫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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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他們家恩將仇報，就因為她心術不正，就因為她差點害死你姐。”唐母一邊說一邊抽打唐景，到最後直接無力的向後倒去，在唐父懷裡不住的流淚，嘴裡念念道：“她差點害死你姐，我的然然，然然啊。”

因著寒冷，唐景穿得極厚，枯樹枝打在身上一點也不疼，可唐母最後的話卻一下下抽在唐景心上，看著不遠處沉默著坐在火堆旁的姐姐，看著眼前唐父失望的眼神，唐景的臉色逐漸蒼白。

唐母的話勾起了唐景久遠的回憶，他記得那時他才六年級。

那天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後來他才在醫院看見了哭紅眼睛的爸媽和躺在病床上渾身是傷的姐姐，後來……發生了什麼呢？

唐景記不得了，好像是他一直在哭，尹果果一直在安慰他，尹阿姨還被爸爸打了一巴掌。

越深想唐景的臉色就越白，想起後來消沉了那麼久的姐姐，唐景的臉色就如同地上的雪一樣。

“什麼叫差點害死我姐？”唐景張張嘴，卻一點聲音沒發出來，一陣天旋地轉，竟直接暈了過去。

“小景！”“唐景！”幾人皆驚撥出聲，一道綠光閃過，唐然施展異能，在唐景身體內遊蕩一圈，發現唐景腦袋裡竟然有一塊微小的血塊。

天色漸晚，唐母心裡滿是懊悔，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為什麼這一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很快就會醒過來的。”唐然安慰道，周小雅則是幫唐母順著氣，小聲在唐母耳邊勸慰。

“咔嚓”一道細微的響聲傳來，門外一道黑影閃過。

唐然瞬間警覺起來，看著那身影鬼鬼祟祟的走遠，唐然心頭不安，囑咐了眾人幾句便抬腳跟了上去。

黑影一路向鎮子邊緣走去，左右觀望後進了一戶人家。

見狀唐然趕緊上前，就聽到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我們也沒多少食物，這裡還有兩片面包，你們拿去吃吧。”

一陣此起彼伏的感謝聲之後，那人接著說：“看你們那麼多人也分不勻，我們等會兒決定上山看看，雖說是大雪天，但萬一能撿到吃的呢？你們看要不要分兩個人和我們一起去。”

聽著這熟悉的話語，唐然心中激動，就想上前敲門。

嘴巴卻突然被一雙冰涼的大手捂住，祁少衍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是我，小聲點。”

唐然側頭看去，點點頭，疑惑的問道：“你來這幹嘛？”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沒頭沒腦的話讓唐然疑惑，卻還是按住內心的激動沒有上去，祁少衍沒理由害她。

沒過多久，中年婦女帶著兩個小姑娘出了門。小姑娘腳步虛浮，兩頰深深凹陷進去，一副餓慘了的樣子。

唐然祁少衍兩人就不遠不近的慢慢跟著，不知在山上走了多久，前方竟隱隱傳來火光。

“大妮，二妮，其實大娘騙了你們，我們還有吃的，還是肉呢，你們想不想吃？”孫大娘的聲音帶著蠱惑。

二妮瞬間點頭，不住的嚥著口水：“想吃，二妮想吃。”

大妮則是神情有些猶豫：“大娘，我婆婆要餓死了，大妮不吃，把大妮那份給婆婆吃可以嗎？”

唐然聽著大妮的話，神色有些動容，這小孩也就十來歲，居然這麼懂事，孫大娘應該也很感動吧。

卻不料孫大娘突然變了臉色，和藹的臉色變得猙獰，眼裡淬滿了毒，猛的一伸手掐住大妮的脖子：“最討厭你們這些假惺惺的人，明明自己想吃，還裝作一副孝順模樣，給誰看呢？”

看著大妮臉色漲紅，又鐵青下去，唐然呆不住就想上去救人，卻被祁少衍一把攔下，“繼續看。”帶著些熱氣的呼吸聲噴灑在耳邊，唐然恨恨的看了祁少衍一眼，張張嘴剛想說什麼，卻被一道男聲打斷。

“好了孫菲，你快把她掐死了。”戲謔的聲音響起，一臉橫肉長滿絡腮鬍的男人握住孫大娘的手，救下大妮。

火光一閃一閃印在臉上，孫大娘臉色一瞬間和藹，拍著大妮的背：“嚇到了吧，大娘和你開玩笑呢，別怕。”

大妮一瞬間跌倒在地，眼神驚恐，不住的咳嗽，眼淚簌簌掉落。

看著孫大娘溫和的笑著，大妮還是久久不能回神，孫大娘沒有開玩笑，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孫勇，湯熬好了嗎？”孫大娘朝剛才的男人問道。

孫勇憐憫的看了一眼大妮，轉身朝著火堆處走去。

這時唐然才看清眼前的景象，被清理出的一小片空地上圍坐著八九個男人，兩眼發光的看向火堆上吊著的那口鍋嚥著口水。孫勇走過去，拿著勺攪拌著。

這一整個場景都讓唐然覺得詭異，汗毛豎立渾身緊繃，心裡激動的情緒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住的心慌。

“湯好了。”孫勇振臂高呼一聲，滿臉都是激動。

“哦！～”一陣歡呼聲傳來，圍坐著的男子跟隨著歡呼，圍著鐵鍋轉著圈舞蹈起來。

孫大娘一張臉佈滿了詭異的紅暈，激動的手都在顫抖，拉著二妮手舞足蹈起來：“湯好了，有吃的了，二妮你真是好運。”

二妮聽見有吃的，也跟著舞蹈，絲毫不顧還坐在地上的大妮，嘴裡叫嚷著滿臉欣喜。

一陣詭異扭曲的舞姿結束，孫勇躬身一拜：“感謝偉大的夜神贈與我等食物。”隨即對著鍋跪下叩首，眼裡盡是虔誠之色。

“感謝偉大的夜神贈與我等食物。”整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空顯得無比嘹亮。

幾個高大的漢子均從身上摸出碗來，一個接一個排著隊盛湯。

孫大娘咯咯笑著，也帶著二妮上去盛湯。

“大娘，居然是肉湯，好香啊！”二妮驚喜的呼喊著，狼吞虎嚥的喝完，像是要把舌頭一起吞下去。

“二妮，你年紀小，吃塊肉。”孫勇說著，笑眯眯的從鍋裡盛出一塊肉夾在二妮碗裡。

二妮興高采烈的應著，可在遠處的唐然看得真切，那勺裡分明有一小塊指骨。

唐然兩眼發黑，心口撕裂著的疼痛起來，隨即而來的就是一陣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