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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
書齋中憑空出現了一道道光影,足有萬人之多,每一個人的神色都是無比莊重,聖潔,氣息浩瀚,仰頭望天,目光中流露出深邃如海之色。
一陣陣誦讀之聲從這萬人的口中傳出,聲音高亢洪亮,充滿了正直祥和之氣,極盡智慧之色,一看就知道是飽讀書詩之人。
隨著萬人的吟誦,滿口經綸,聲音愈發高亢激情,朗朗之聲在書齋之內迴響不絕,餘音繞樑。
一音一字,字字珠璣,無數個閃爍著璀璨白光的字元從萬人口中飛出,在書齋的半空中有序的排列起來,密密麻麻,雖晦澀難懂,卻又朗朗上口,字字深奧浩瀚。
每一個字元都充斥著龐大難以揣測的力量,凝聚著無數代人的智慧,無數個字元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浩瀚無垠的知識海洋。
此時,肖恩猶如置身無垠汪洋,他極為貪婪這裡的一切,卻又在這汪洋中感到自身的渺小,彷彿永遠無法登達彼岸。
肖恩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讀過書,但他無比的瞭解這種知識的力量,當初他靈魂深處迴盪一句話,就能令他在靈識失陷中脫困,就能令他早早的觸及勢。
這就是知識,但知識,又豈會有盡頭,所以,肖恩已經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死亡之中。
但在這一瞬間,肖恩的眼神,陡然間露出前所未有的嚮往。
那是一種堅定不移的執著!
既然開始,他就不會後悔和退縮,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要盡力一試。
轟!
萬人誦讀,聲勢浩大,所有的聲音字元瞬間化為大海,化為汪洋,化為洪流,如缺堤洪水般的湧進了肖恩的靈魂之內,一股深邃浩瀚的氣息在靈魂內炸開。
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這種氣息力量之磅礴程度,肖恩此刻就像是一個正常人,被瞬間在胃裡填充了一萬噸的壓縮糧食,而後爆炸開來似的,差點就把靈魂撐爆開來。
嗡!
靈魂轟鳴,肖恩手段盡出,魂海內金光璀璨,皆是無法緩解這條知識洪流源源不絕的狂湧而入,爆炸性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肖恩知道,他需要做的並不是去緩解這種知識對靈魂的填充,而是要將這股湧進靈魂內的知識洪流完全吸收。
一個人的靈魂無論是怎麼強大,想要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將這片知識海洋完全接收,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那麼,擺在眼前的只有兩個可能,一就是自己繼續接收,然後靈魂被撐爆,二就是自己拒絕接收,無法完成考核,死在考核規則之下。
如果他此時能夠催動靈魂內的菩提聖樹,或許可以解除眼前的危機,只是此等神物,又豈是現在的他能夠掌控的。
“唉!”
而場中,唯有書呆知道肖恩的處境,他也唯有無奈的嘆氣。
眼前的傳承雖難,但也並非沒有絲毫的機會闖過。
假若肖恩現在是天君級的境界,以他的妖孽天賦,再加上充分利用三天完整的時間,未必沒有機會。
只是可惜,眼下只有一個時辰,而肖恩距離天君,更是有著十萬八千里之遙。
所以,書呆也唯有黯然接受這個殘酷,且沒有絲毫成功可能的事實。
肖恩的處境確實不妙,隨時都有湮滅的可能。
隨著洪流般的字元湧入,肖恩感覺自己越來越難受,彷彿無數炸彈在自己的靈魂深處炸開一般。
他已經無法分辨這些湧入靈魂的,到底是字元,還是索命利刀,只感到那源源不斷的洪流再度湧入靈魂,靈魂的痛苦也就越重。
“啊!”
陡然間,肖恩的靈魂一顫,如同撕裂,他的面目滿是猙獰,喉嚨發出無法忍受的嘶吼。
不服輸,不認命,不妥協,不放棄……
但,這統統沒用,肖恩知道,他再也無法改變自己死亡的事實,唯有坦然面對。
嗡!
就在肖恩面坦然接受死亡之時,陡然間,他的靈魂轟然一震,耀眼的光芒自靈魂中升騰,那種撕裂性的壓迫也是驟然一鬆。
“這……”
震驚中,狂喜時,正氣天碑上的通天書符所化的旋渦光暈迸發出一種吞天噬地的氣息,緩緩的旋轉,化作了一個無底的黑洞,將這道知識洪流源源不絕的吞噬而入,瞬間便是將他靈魂內的資訊清空。
“咦!”
察覺到知識洪流的寬裕流動,書呆也是微微一呆。
不過,如果按照這種流動速度,想要在不到一個時辰之內,完成這道考核,無疑也是一件痴想之事,所以,神情並沒有多大的歡欣。
這種情況,書呆知道,肖恩同樣是知道,當下他微微一笑,暗喝一聲:“天碑,現!”
呼呼呼!
正氣天碑懸空高掛,光芒四射,天地正氣充斥著整個書齋空間,少了那層靈魂隔膜,龐大的知識洪流竟是以一種奔騰澎湃的方式,瘋狂的湧進了通天書符的吞噬黑洞之內。
流動速度瞬間飆升萬倍億倍,而肖恩幾乎是沒有半點的靈魂壓力,無比的輕鬆自如。
“通天書符?可通天書符並沒有這種吞噬功能啊!”
對通天書符的瞭解,沒有人比書呆更清楚,通天書符為天地奇物,自然無比的強大,但以他的瞭解,卻是沒有這種可以吞噬知識洪流的儲存功能。
肖恩微笑著道:“但現在,它有了。”
至於通天書符和正氣天碑的融合,為什麼會產生這種奇效,肖恩沒有深究,他只知道,眼下,他的危機確實解除了。
正常來說,他已經透過了通天傳承的考核。
“作弊的小傢伙,不過,你的確是又創造了一個奇蹟!”
書呆也是禁不住驚歎,不管怎麼樣,肖恩這第一關考核算是透過了。
隨著吟誦的進行,萬人口中,已經快到聽不清任何的音符,就像是一條交織著語言和內容的河流高速的湧進通天黑洞內。
一個時辰不到,肖恩便順利完成了通天閣內遠古經綸的接收。
吟誦之聲漸漸的歸於平靜,書呆舉手一劃,肖恩回覆正常,出現在了滄海等人眼中,而見到肖恩無事,眾人也是鬆了一口氣。
肖恩透過了考核,書呆神情依然是無比的失落,不過總算是有著些許欣慰,淡淡的道:“你們離開吧!”
肖恩狐疑問道:“前輩,晚輩不是已經透過考核了嗎?”
“透過?想得美!”
書呆冷哼一聲,然後又是有著一些欣慰的道:“你只不過是一個作弊者,還不能算是完全透過,不過,通天閣雖然無緣現世,但這裡的學庫總算是能夠傳播出去,你小子可別得到了好處,就忘了把這學庫傳承下去。”
肖恩誠然道:“前輩放心,晚輩當竭盡所能,只是斗膽再問一句,怎麼才算是完全透過考核?”
書呆嘆息一聲道:“接收,只是第一步,想要完全透過,還得回答我三個問題,當然,這三個問題都能夠在書庫裡找到答案。”
“呃!”
肖恩撓了撓頭,的確,他只是一個作弊者,想要回答書呆的問題,就必須要査閱書庫,在這麼短時間裡,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肖恩仍然是不甘心的說道:“難道前輩就甘心這麼一個寶貴的傳承永遠埋沒下去嗎?”
這種知識的力量,彷彿是永遠沒有盡頭似的,肖恩知道,這種傳承,哪怕是放在整個天地間乃至星界,都不會在任何傳承之下,自然不忍心永遠埋沒。
“那又怎樣?規則就是規則,無法更改!”
書呆深深的嘆息,而後,他的目光輕掃肖恩,極為深沉的道:“你是我所遇見到的天賦最好之人,只是可惜,你不是我通天閣最合適之人,因為你沒有時間。”
肖恩並不知道書呆說的並不是他沒有時間接受考核,而是指他肩負使命,沒有時間讀書,便微笑著道:“前輩,晚輩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只是他並不在這裡。”
肖恩永遠記得老師那句話,立天地之心,立萬民之命,開世之太平,這不是一般的人能夠說出來的。
沒有天地情懷,包容之心,卓遠見識,根本就無法說出這麼一句傲立天地的說話。
所以,他對老師有著絕對的信心。
而眼前,無論是通天傳承,或者是為了老師,肖恩都不忍心就此埋沒。
“哦!什麼人?”
書呆一聽,眼眸之中燃起希望之光,以他對肖恩的認知,能讓後者賞析之人,必然不會是普通之人。
肖恩抱拳作揖,道:“那就是晚輩的老師。”
“嗯,不錯。”
滄海和衛巍聽了,都是點頭不已,若論書儒之氣,恐怕是次元天中,確實是沒有人能夠和滄元相提並論。
望著肖恩,書呆也是點頭讚許道:“哦,這我倒是想看看,能夠教出這麼一個學生的老師,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只是時間不多,可別拖得太久了。”
肖恩在話中嗅到了一絲傷感氣息,心中隱隱不安的問道:“什麼時間不多了?”
書呆倒是沒有太多的傷感,淡然輕笑道:“呵呵,小傢伙,我們只是一縷殘念,也是執念,考核一經啟動,我們自會消散而去,這沒什麼奇怪的!”
肖恩這才明白為什麼書呆會說這通天閣會永遠消失,書呆殘念一旦消散,考核就不會再存在,這通天閣也就理所當然的永遠無法現世。
肖恩深深的自責道:“都怪晚輩太固執了。”
書呆不以為然,含笑道:“不然,即便是你沒有觸發考核,這通天閣也是永遠出不了世,能夠把書庫傳承到你手上,我們的心願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肖恩目光清澈,炯炯有神,朗聲道:“前輩放心,我相信我老師一定會把通天閣傳承下去,完成你們的心願,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
書呆向肖恩點了點頭,笑著道:“你把這裡收進通天書符就行,還有這混沌空間也一併贈送給你吧,這可是個了不起的寶貝。”
“另外,這帝級殺氣你還駕馭不了,我幫你封印一截吧,等你修為提升,自然會解封。”
“多謝前輩饋贈!”
肖恩一聽大喜,混沌空間他自然清楚,看似不大,卻給人一種浩瀚無垠,永遠沒有盡頭的感覺。
而且,現在這不過是其冰山一角而已,到底強大到什麼樣的程度,還有待日後挖掘。
“真的是期待啊,這小傢伙的老師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或者,這通天閣還得沾上這小傢伙的光!”
其實書呆已經忍不住要將通天閣傳承給肖恩了,只是他看到了後者不會獨立固守通天閣的傳承。
而讀書人的傲骨也不允許通天閣成為他人的附庸,才寧可永遠埋沒,也不傳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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