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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勞累的工作,曹安神清氣爽。
聽著樓下舞臺上,簡月容宛轉悠揚的歌聲,感受著客人們的喧鬧和熱情,只覺得一切都那麼真實。
“郎君。”
羅漢從樓下跑上來,低聲稟告道:“二樓包廂來了幾位客人,說要見您。”
曹安趴在欄杆上,隨口笑道:“說客?”
“看樣子是。”
羅漢點點頭,小聲道:“其中一個是戶部的官員,以前來過咱們這兒,聽說和楚王府關係不錯。”
“允讓知道嗎?”
“怕是不知道,否則以小公爺的性子,他會親自來。”
曹安和趙允升的關係自不用說,若這事兒真是牽連到了楚王府,趙允升恐怕想都不想就會拒絕。
“那您看……要不小人去回了他們,就說您不在。”
羅漢瞭解曹安的脾氣,知道他不是那種受人掣肘的人。
曹安起身朝二樓走去,笑著道:“算了,本來這事兒也是要解決的。再說,允升的面子也是要給的。”
……
包廂裡。
三個人正在低聲說話。
孫德生和吳雙清一左一右圍著一名中年官員,竭力獻著殷勤,還時不時的點頭作揖,態度很是卑微。
盧振江是戶部侍郎,妥妥的正三品,普通官員中也算拔尖兒的存在了,就是老範來了,也免不了客客氣氣的打個招呼。
能把此人請來,想必下了不少血本吧?
曹安笑著進來:“稀客啊盧大人,某可有日子沒見過您了。”
“曹司諫久違了。”
盧振江也沒有居高,客氣的起身打招呼:“老夫前幾日與楚王下棋時,還提到了你。如此年輕的朝廷棟樑,不簡單啊!”
曹安拉著盧振江的手腕兒坐下,親切道:“哪裡,您是長輩,我等後輩初來乍到,還要您多多提攜才是。”
“呵呵,自家人嘛,好說、好說。”
盧振江沒想到曹安這麼客氣,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孫德生。
不是說此子睚眥必報、手段毒辣嗎?這般謙遜有禮,哪裡‘毒’了?果然商人都是騙子,不可信!
孫德生也只能陪著笑,一句也不敢多說,臉都僵硬了。
他能怎麼說?說曹安看人下菜碟兒?說他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想想前日就是在這兒……馮聚德被他一言不合就敲了滿嘴牙,那場面他至今還在做噩夢!
“小人見過曹郎君。”
倆人起身作揖,態度那叫一個乖順。
曹安心中好笑,淡淡道:“座吧,別客氣。曹某對朋友向來寬宏,你倆既然是跟盧公一起來的。之前的事兒,便算了。”
對長者稱‘公’,也算是最高的尊重了。
而且曹安一上來就摒棄前嫌,也算是給足了盧振江面子。
“哈哈,都是自己人嘛,別客氣。”
盧振江大笑了兩聲,拍著曹安的肩膀道:“近日來城裡鬧得沸沸揚揚,老夫也有所耳聞。既然發生了,那就總得解決不是?”
曹安笑著點頭,態度十分謙卑:“是,盧公您都來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一切聽您吩咐就是!”
“呵呵,你也不用如此緊張。”
盧振江被拍得滿面春風,卻也沒失了理智:“老夫今日也只是牽個線,至於該怎麼談,還是由你做主。放心,即便談不攏,老夫也不會多言!”
誰不想被人捧著敬著?
盧振江雖說官職比曹安高了不少,但他也知道此子背後不簡單,且不說他是呂夷簡舉薦的,就說他如今的官職。
這可是官家身邊的人,說不定哪天就飛上枝頭了。
“您放心!長輩給面子,那晚輩自然要兜著!”
曹安很是大氣的端起果酒,一飲而盡道:“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明日,某會向宰輔們呈稟,讓各大糧倉停止售糧!”
“多謝曹郎君!之前的事情,小人在這兒給您賠罪了!”
孫德生和吳雙清紛紛起身,客氣的作揖道:“您放心,日後若有用得到小人的地方,小人定當竭盡全力,在所不辭!”
說是這麼說,可大家依舊是敵人。
這倆貨都是趙從約生意上的馬仔,怎可能跟曹安沆瀣一氣?
若不是真被別的沒招兒了,趙從約也肯定不會容忍他們來求饒,說到底,這一巴掌,抽得還是趙從約!
“哈哈!既如此,那老夫就先告辭了。”
自己的任務完成了,盧振江也很知趣的告辭:“至於後面的細節如何商議,你們自己談,老夫就不摻和了。”
售糧的差事可是朝廷給的,歸根結底也還是要以朝廷的利益的為主,身為戶部侍郎,盧振江這點兒腦子還是又的。
況且,能幫到這個地步,他也算仁至義盡了。
……
眾人恭敬客氣的送走了盧振江。
曹安原本堆笑的臉瞬間消失,眸中冷芒掃視在孫德生二人臉上。
“曹郎君,您……”
二人著實嚇了一跳。
某說什麼來著!
這人就是個善變的,他剛才只是偽裝……盧振江前腳剛走,這就原形畢露了!
二人想跑……
尤其是想到馮聚德之前在這裡受到的非人折磨,他們什麼大事兒都忘了,此刻只想飛奔出去。
“你們手裡目前還有多少糧食?”
曹安沒搭理二人,一屁股坐在沙發裡。
吳雙清估計是嚇怕了,脫口而出:“二十萬石!”
“一升糧食就說能掙十文錢……”
曹安翹著二郎腿,掰起指頭算著道:“二十萬也就是兩萬貫吧?至於麼?瑪的,為了這麼點兒錢,你們玩兒什麼命啊!”
是這麼算的嗎?
孫德生有心想要糾正一下,卻沒有這個勇氣。
吳雙清只能戰戰兢兢道:“錯了,曹郎君。”
“嗯?”
“您算錯了……”
孫德生壯著膽子道:“一升糧食十文錢,每石一百升。二十萬石就是……而且其他糧商手裡,還壓著不下四十萬的存糧呢……”
“二十萬?!”
啪!
曹安猛拍了下桌子,瞪眼道:“瑪的,你們還是人嗎?若是糧價真被哄抬上去,你們一筆就能淨賺百萬貫!百萬貫啊!多少百姓會因此破家無歸?畜生!”
倆人被罵的狗血淋頭,卻低著頭不敢說話。
曹安餘怒未消,冷道:“真該不答應盧振江的,讓你們也嚐嚐破產的滋味!”
“曹郎君息怒。”
吳雙清馬上哭喪著臉道:“小人真的知錯了!而且我等本意也沒想哄抬糧價的。就是想趁著糧食短缺,賺個差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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