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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同樣有機會……”
曹安又看向眾女妓,淡淡道:“誰若能比她唱得更好,更能被客人所青睞……誰便是挽月樓下一任花魁。”
“多謝郎君……”
眾女皆是美眸泛光。
她們之中不乏嗓音優美的,也不乏舞姿卓越的……但這還不夠,她們還需要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
今日,曹安給了她們機會……
“某就一個要求。”
曹安緩緩起身,目光如炬:“幹掉杜三娘!”
不少人嬌軀輕顫。
和杜三娘打擂臺……就憑她們?
“怕什麼?”
曹安看出了她們眼中的怯懦,冷道:“她杜三娘便是天上的仙女,你們又如何不能?舞技不好的,回去苦練……嗓音不行的,也可試試其他方面。她杜三娘能成為汴梁行首,你們為何不能?”
好在大宋還未流行職場PUA,這些女妓聞言,一個個流露出動情的目光。
曹安的這番話,無疑是給了她們莫大的肯定!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更何況是一幫女妓……
……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頭攢動。
汴河大街依舊熱鬧非凡。
有那挑夫、小販的吆喝聲,也有店鋪夥計站在門前攬客,好不熱鬧……
某家茶肆,一幫潑皮正在吹牛。
“聽說了嗎?挽月樓的月容姑娘又出新曲兒了……某昨天路過,往裡面聽了一耳朵,那歌聲……醉人心魄啊!”
“喲,你他孃的還學會趴牆根兒了?”
店裡鬨笑一片。
潑皮被嘲笑,不服氣道:“你們聽聽就知道了!簡直是天籟之音……”
有人啐笑一聲:“嘁!若論歌聲美妙,那還得是萬花樓的杜娘子!那才是天仙般的嗓子……聽說杜娘子三日後要在怡春樓登臺,到時某一定要去看看!”
這兩天外城最熱鬧的,莫過於杜三娘下榻怡春樓的事兒了。
引得汴梁城內一眾好色之徒、風流財子,無不爭相來此,連其他商鋪的生意,都因此好了許多。
這就是所謂的名人效應。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一首《赤壁懷古》從潑皮的口中念出,仍擋不住其內的豪邁之氣。
“好詞!好魄力……”
茶肆裡,有幾位讀書人模樣的客人正在閒談,聞言不禁起身張望。
當看到是個潑皮後,那人先是皺眉,又道:“接著唸啊,後面呢?”
潑皮被幾個讀書人盯著,一時間有些露怯:“某……某也是偷聽來的,後面的……記不得了。”
書生忙問:“何人所做?”
“挽月樓的當家花魁——簡月容、簡娘子。”
書生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欣賞:“可是那位做出《蘭亭序》的簡娘子?”
“正是!”
書生讚歎搖頭:“才女,這便是才女啊!此等氣壯山河之詞,某窮極一生、恐也寫不出來……”
門外,路過的曹安笑了。
開玩笑,這可是蘇老闆的詞,你寫一個我看看?
書生原地轉了一圈,忙向外跑去:“挽月樓可開門了?某要去親自拜訪簡娘子!”
“誒、誒、誒……這才晌午!”
身後潑皮喊了一聲,可卻攔不住書生求才若渴的心,一溜煙兒便不見了。
……
如此間茶肆的情況,正在外城各個地點上演著。
一首《赤壁懷古》不僅引爆了外城人的興趣,連內城那些所謂的風流才子,也都聽聞了此詩。
詞好不好,但凡來個識字都知道。
小蘇同學雖還未降世,但他的詩作卻已震驚汴梁!
一時間,挽月樓門前擠滿了人。
“開門,我們要見簡娘子!”
“不開門,砸了啊!”
“開不開?”
樓上,曹安與趙允升面面相覷。
他搖頭笑笑,不屑道:“這特麼也叫讀書人?就這素質?”
趙允升則輕聲吟誦了兩句後,苦笑搖頭:“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此等佳作,足以流芳百世!漫說是他們,便是某……都想見見這位簡娘子了!”
“去唄,三樓左拐。”
曹安笑笑。
趙允升翻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少哄某……這首詞到底是誰作的?”
曹安臉色淡然,眨了眨眼睛笑道:“簡月容啊,外面不正喊著呢嗎……你聽,這些人中午肯定吃多了。”
宋人多是一日兩餐,很少有中午吃飯的。
所以汴梁城內有許多賣糕點、果茶的瓦舍,為的就是讓人們在午後腹空時,偶爾墊墊肚子。
後世那幫人整天逼逼,說什麼‘下午茶’是外國人發明的……真該讓他們過來看看。
“你啊……果然臉都不要了!”
趙允升無奈搖頭,罵道:“此等佳作都能隨意與人,而且還……還是個青樓女妓!若曹公還活著,看他抽不死你!”
讀書人名節大過天,作品更是比性命還重要。
這是他們入仕、朝官的敲門金磚啊!
可曹安卻好似棄如敝履般,此等驚豔的詩詞,隨手就給了人,竟然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好似看了場笑話。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某的境界,你不懂!”
曹安流利的裝了個批,一副高人模樣。
趙允升頓時氣結,又故作嘲笑道:“某才懶得管你怎麼想,反正有了這首詞,簡月容定然名震汴梁!某在家數錢就是,管你作甚!”
“這麼想就對了。”
曹安無所謂的笑笑:“那些虛名、聲譽有屁用!還不如來個肉餅實惠……若是真有本事,老天都不忍你蒙塵!若是徒有虛表……便是給了你錦繡前程,也照樣把持不住!”
趙允升愣了少許,眸中的質疑漸漸變成了敬佩。
這話雖說的粗鄙,但卻蘊含了大道。
他臉色肅然,起身向曹安作了個揖:“曹兄一言,愚兄醍醐灌頂……受教了!”
“你可別……”
曹安一手托住他,笑道:“某也是開個玩兒而已。若今日這首詞,真不是某作的……你還會覺得振聾發聵麼?”
“是啊……”
趙允升愣了少許,又受教了。
什麼話、什麼樣的效果,那得看由什麼人來說。
若此刻站在這裡的是一個普通不堪的書生,趙允升恐怕非但不會敬佩,反而會罵其言不由衷、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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