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半山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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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叫老鴰落在豬身上，大家一塊黑。

如果自己不要，一千萬就打了水漂，王中陽死無葬身之地，刀寨一夜之間就空無一人。

至少，在緬國，一千萬人民幣能讓老刀爺建好幾座刀寨。

老刀爺笑眯眯的不說話，吧嗒吧嗒抽著水煙，年紀大了的人都是老小孩，碰見能跟自己掰手腕的小孩子，總忍不住鬥一鬥。

“老刀爺，這麼早讓這幾塊石頭出世，真的很危險！”齊玉苦著臉，看著葉青滿不在乎的打燈看石頭。

老刀爺當然知道，這幾塊石頭最好在手中壓幾年再出手，最為穩妥。

這是因為，石頭去華國只有兩條路，一條就是海關，但這條路是死路，不管是緬國海關，還是華國海關，都有專門負責給石頭定價的相玉師。

相玉師對石頭的敏感程度超乎想象，尤其是，這種被軍政府懸賞幾百萬的石頭，不僅有照片，還入了電腦。只要估價拍照存檔，這石頭就藏不住了。

而走水路進華國，也並不穩妥，這石頭但凡露出一點的蹤跡，就會有人追根溯源，最終會找到刀寨。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毀掉，徹底讓它們消失，但是價值太高，老刀爺捨不得。

葉青笑了笑：“老刀爺說的對，我買石頭就是要切的。只要切出翡翠，石殼毀掉，誰知道它是莫波將軍丟失的石頭。”

齊玉鬱悶的蹲在他身邊：“刀寨沒電！”

葉青一愣，這才想起在議事廳，竟然連一個燈泡都沒見到。但是好在他也沒打算在刀寨切石頭。

齊玉跟刀寨合作多年，可以信任老刀爺，那是因為他買的是石頭，不是翡翠。自古財帛動人心，一旦從石頭中切出價值不菲的翡翠，老刀爺難免起賊心。

“拉倒勐古鎮軍營去切！”

他這樣一說，老刀爺反而忐忑起來：“萬一木姐三雄........”

齊玉搖頭一笑：“老刀爺放心，葉青跟木姐三雄交情不是一般的好。”

葉青正在打燈看一塊二十公斤左右的小石頭，黃紅皮殼，打燈不透，也無光圈暈散，皮殼很厚。但是邊角上有被摔過的缺口，拿起刷子，刷洗乾淨就看到一層紅霧。

紅霧大凶，這是賭石客的常識。

但並非所有場口的紅霧都代表大凶，至少，大馬坎的石頭不是。

因為大馬坎的石頭，賭的就是黃加綠，或者紅翡，黃翡.....

齊玉也看到了這塊殘破的缺角露出的紅霧，皺著眉頭道：“能確定是大馬坎正廠的？”

葉青點點頭，大馬坎是場區，裡面著名的場口就有十幾個，大馬坎、黃巴、莫格疊、雀丙、磨隆基地、大三卡、南絲利、南色丙、西達別、約英拱、那亞董、美林強、苦麻、膽秀。

雖然都是大馬坎場區，但不同的場口皮殼表現區別很大，唯獨大馬坎正廠出產的賭石，皮殼厚，打燈不透。

也只有大馬坎正廠的賭石才會出現，紅，黃，黑，白四種霧色。

紅最佳，黃次之，黑白就是無常，誰賭誰死。

而在賭石中，十霧九水，有霧代表著種水好。

齊玉也搬起一塊不大的石頭，仔細觀察：“既然確定這是大馬坎正廠的，那也就能確定，這是先山後水的石頭。”

老刀爺皺了皺眉頭：“這有什麼區別！”

葉青抬頭，訝然的看了他一眼：“老刀爺不懂！”

齊玉揶揄道：“別看老刀爺有十幾倉庫的石頭，但刀寨不產石頭。所以，也對石頭沒什麼研究。”

“廢話。”老刀爺怒目而視：“老子要是懂石頭，能讓你這個老小子騙這麼多年。”

齊玉嘿嘿一笑，這些年，他沒少從老刀爺父子手中以公斤料的價格，撈走精品石頭，就是欺負他們父子不懂石頭。

老刀爺和光頭刀震，雖然知道齊玉坑人，但也捨不得換掉他。

這是因為齊玉嘴嚴，從來就不在外邊胡說八道。

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這次事件，齊玉絕對不會透漏跟刀寨的關係。

畢竟，從強盜手中買石頭，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而另一個原因就是，齊玉給錢不磨嘰。

而且，在刀寨陷入困境的時候，經常透過騰衝清水鎮的王宏，送來急需的藥品，糧食，幫刀寨渡過難關。

“這怎麼是騙呢！”齊玉石頭也不看了，站起身來就跟老刀爺理論：“看石頭是一百個人一百種看法，所以，石頭的價值在不同的人眼中，也是不同的。

比如就這六塊石頭，在小爺眼中他就值兩千五百萬，因為他能將這六塊石頭消化掉。但是，你就是白送給我，我都不敢要，承受不起這麼大的因果。”

老刀爺早就知道，這老小子膽小如鼠，稍有風吹草動就逃之夭夭，但也正因為如此，這麼多年，瑞利賭石圈中賭海沉浮，多少高手摺戟沉沙，死的死，隱退的隱退。唯獨這老小子活的逍遙自在，笑罵道：“別廢話，說說。”

“其實，說了你也不太懂！”齊玉笑呵呵道：“大馬坎是典型的殘坡積，意思就是洪水衝擊形成的礦區。

所謂的山石，就是山上風化的石頭，被洪水衝到河道之中，石頭被水衝擊的不斷翻滾，又跟別的石頭相互摩擦，磨去了風化層和稜角，這就是半山半水石。

這種石頭最大的特徵就是，風化層已經被磨掉，露出裡面堅硬的霧層。所以，咱們看到的紅黃色的皮殼就是霧層。”

老刀爺悠悠道：“這就說明這種石頭很好嘍！”

葉青噗嗤一聲就笑了：“雖然說十霧九水，但並非有霧層就是好石頭。”他將石頭放在地面，捏拳一砸。

“砰！”堅硬的石頭，竟然被他砸出了蜘蛛裂。

“咔咔”一陣聲響，這塊將近二十公斤的石頭，竟然從表面的裂紋一點點碎成碎塊。

老刀爺和光頭刀震，看了看葉青白嫩猶如女子的拳頭，再看看地上碎了一地的石子兒，瞠目結舌不敢置信。

齊玉也揉揉眼，震驚的看著他，遲疑道：“是這石頭風化成粉了......”他話沒說完就閉嘴，所謂的霧層就是逐漸化玉的水沫子。

水沫子雖然比不上翡翠堅硬，但硬度也超過了普通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