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光戀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七十七章 base特效公司,我真不會演戲啊,小時光戀曲,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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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初,方沂拿到《情書》電影的後期特效鏡頭,對方沒有發到他郵箱,而是派了三個人,親自把儲存影片的加密硬碟帶到他工作室。
並且當著他的面,找特效公司要到密碼才開啟,在徵得他同意後,這些影片被複製出來供他剪輯,而原來的硬碟格式化。
影片用一種專門的軟體播放。
特效公司的再三強調。“底片還在公司裡面,每次取出來都很麻煩。所以方導演你手上的就是世界上你電影唯二的影片片段了。”
先放了一遍,並沒有奇怪的畸變,他們便道:“看來是沒問題的。”
其中一人拿出一張單子讓他籤。
上面寫著合同履行完成。
方沂簽了名,對這特效公司產生了興趣,“你們是base公司吧,我記得是給好萊塢大片做渲染的,渲染這麼多年,在國內應該實力水平很不錯了。”
那人笑道:“不僅僅是國內,在亞洲水平也很不錯,只是……”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特效渲染其實是一個體力活,是產業鏈的底端,我們中國是世界人力工廠,同樣的片子拿給我們,就是要做的比美國本土的還要快,還要紮實!印度人更便宜,但是他們速度不如我們。”
“你說這算低端,那什麼是高階呢?”
幾人互相對視,達成共同意見,“開發渲染引擎是高階,用渲染引擎的就低端,前年金融危機後,好萊塢的特效巨頭工業光魔在大量裁員,但是裁的主要就是底層的渲染員。”
“——那些開發引擎的骨幹,他們就不願意裁,起碼不是第一批裁。”
方沂點頭,“我大概懂了一些,這兩年因為裁員而損失的工作量,就轉移到了你們這裡,我可以這麼理解嗎。”
也許是方沂很年輕,他們覺得沒有距離感而笑道:“就是外包嘛,方導演你很給我們面子……我們也在嘗試開發渲染引擎,但國內這方面的人才都去了遊戲公司,而且,我們開發出來做什麼呢,本土市場又不拍大特效片。”
說到這裡,不僅僅是這仨,連方沂也搖頭了。
在這小空間內,從業人士們的笑容變得苦澀。
沒有本土特效大片是國內特效行業發展的難題。再怎麼肝,也得有作品供他們肝,讓他們刷經驗。
可是,真正的國產大片,又很難找國產的新團隊來製作——誰也不會拿一兩億供他們刷經驗,而寧可找昂貴的國外團隊,或者居中找韓國團隊。
方沂之前在《我團》拍戲的時候,由於劇組的煙火師出了事故,製作方華夏影視便高價請來韓國的現場特效團隊救場,這些韓國人原先是做《太極旗飄揚》培養起來的一個團隊,此前已經在馮大炮片子《集結號》中做過。
隨後,華夏影視想讓本土的煙火師傅們藉著幫忙的名義偷師,發揮中國人的copy技能。
然而,韓國人只在晚上佈置爆炸點,不僅如此,他們專門要求在無中國人的場地裡面配製火藥,一旦看到了任何陌生人,就會罷工,把中國人趕出去。
從《集結號》算起,偷師四年,這個月上映的《唐山大地震》現場特效仍然是那個韓國團隊,華夏影視偷了個寂寞。
方沂送走base公司的三人,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面,拔了網線,開始對片子進行總剪輯。
目前拍攝的素材總共高達七個小時,足以拆分出來兩部情節走向完全不同的電影,他剪輯的異常辛苦,而且有推倒重來的時候。
比如,李雪建的表演很好,那些鏡頭也用了心,使人情不自禁的想保留,可是等到劉天仙和自己的感情線出來了,又不得不裁掉一部分李雪建的戲份。
並且在這時候還會想,“是不是值得”。
在這樣來回拉鋸中,他連著三天沒怎麼出工作室,最終弄出情節類似,但是講述方式不同的兩個版本。
《情書》存在兩條時間線,一條是90年代,尹川和之華的高中生涯,一條是奧運年前後,也就是十年後,已成為社會人的兩人再相逢。
完全按照正常時間發展是一個版本,適當的插敘和倒敘又是一個版本,後者比較難把握。
這裡有一個非常經典且商業化的敘述方式,即一開始是現代的法庭辯論,接著是學生時代並留下懸疑,結尾重新回到法庭辯論,結局大反轉,昇華立意。
這麼玩是不是好用——也不一定,《英雄》就是這種敘事法子,國師被噴的狗血淋頭。
但方沂確實覺得如果能把控度,後者要更精彩。他精挑了幾段一兩分鐘的影片,做了個展示劇情線的小短片,然後喊郭凡來看看。
郭凡很驚訝方沂給他機會,他火急火燎的簽了個臨時的保密協定,在剪輯室裡看完兩個版本。
方沂:“怎麼樣?”
“都好。”
“你不要說套話,一定要選一個更好的。”
短片又放了一遍。
郭凡人情練達,十年的傳媒生涯讓他很會琢磨人想法,他直言道:“方導,我喜歡後一個版本,我有原因。”
他羅列道,“假如拍大片,我就平鋪直敘,因為特效和大明星就很吸引人了,不需要故弄玄虛——不是人人都是《盜夢空間》的諾蘭,何況他也會玩砸;假如拍一般的片子,我就在剪輯上稍微留一點懸念,因為我怕觀眾覺得無聊。”
方沂抿著嘴,在腦中思忖郭凡的話。不料,郭凡的羅列還沒說完:
“但是,真正的原因還是你自己。你會來問我,肯定是心裡不願意做俗套的剪輯。”
“我是在回答你心裡想我回答的,所以只有選第二個。”
郭凡如是道。
方沂覺得郭凡是個妙人,妙在他不矯情,他給郭凡道謝送客之後,回近處的大平層睡了一晚。
第二天,方沂和主創弄了個殺青宴,在酒席上,他幾乎能說出每一個人的名字,因為總人數不多,他也和每一個人都聊了一兩分鐘,問他們將來的打算。
“接下來?接下來還是要接新的活兒啊,當然,方導演你要是開了新片子,你需要我,我萬死不辭的趕回來。”
話說的都很滿。
也許客氣和認真各有幾分。方沂的劇組很少加班,目前來看也沒有歧視底層員工的情況在,打架鬥毆這些就更少了,團隊氛圍不錯。
關於去洗腳城的事情,方沂也沒有礙著他們,只是強調不允許在片場搞。
《情書》是他第一次掛名做導演,本該有一些讀者喜聞樂見的打臉劇情的,但是三爺做製片人不說,還派了監督來壓場子。
就沒有老油條敢使壞了,大家都還想可持續發展,不想被斷了後路。
到了劉天仙那裡時,方沂當然不需要和她閒聊了,而她卻扯住方沂衣服,笑嘻嘻拖長音,“方~導~演~”
“怎麼了?”
“我和你合作很愉快,你是一個專業的導演,”她轉而嚴肅的評價,像是馬上要好幾年不見面,“我會珍惜你教導我的經驗,你給我講的戲,另外……啊!方沂,你不要揪我的臉,我要生氣了。”
揚長音,“我真的要生氣了。”
“唉,隨你吧,你是導演,你最大,你可以欺負人。”
眼睜睜看著方沂的手落下。她便道,“別,別,我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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