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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說過很多次,但還要再說一次。
演員的恆久活動,是扯閒淡。
不論是去了恭王府,大花園,還是宋慶齡的故居,整條路上,兩個女生,不停的聊天。
方沂揹著手踱步,沒有把這視為男人的幸運,相反,魯迅的話怎麼說的:
我只覺得她們聒噪。
這種情況在到廣化寺的時候,稍微有了不同。
廣化寺大約建於元朝,幾經朝代更替,流傳到今,是京城的佛教協會所在地,常常舉辦法事活動,進去後,如同迷宮一般,加上有香客作指引,顯得比其他地方肅穆莊嚴。
方沂他們來的這時,正好有活動。
平日廣化寺對外只有第一進院對外開放,人們只能到天王殿,第二、三進院和旁院不對外開放,這天,寺廟的各個院落開放5天。
僧人們把“遊客止步,謝絕參觀”的牌子藏起來了,換上了法事通知,歡迎大眾,共襄盛舉。
到處是灰白和黃灰袍,是各地慕名而來的香客,以及僧人。做演員之後,哪怕只有半年,方沂已經很少去人群這麼密集的地方,怕被人認出來,又要假裝熱情,而柳蜜更不用說。
她深吸氣,只覺得心胸舒暢,格外的開心。
沒有人喊他們名字,也沒有人看他們,在佛像面前,恐怕只有真的喜歡,才忍不住心中想別人,做大不敬的事情。
詩施說,“我的名字,本來不是這樣,當時也是請了人來算,說,還是改名,這樣才能紅起來。”
柳蜜問,“我不知道你還有這一段事,你多久改的。”
“04年。但是……”詩施笑說,“現在過去五年了,也沒發現紅啊。”
柳蜜安慰她,“也許你改的是對的,只是來的遲。其實,早一些,晚一些,也沒什麼的。”
詩施聞言,低頭在心中思索了一陣,才抬頭認真說,“對我來說,可能早一些晚一些,也沒什麼,我真的不在意;可是,對你這樣的性格,蜜蜜,也許來的早一些,晚一些,以後完全不一樣。因為你和我就不一樣的。”
柳蜜去刮詩施的鼻子,“是嗎?我不信啊。”
施詩遲疑說,“你不要有到信的那天。”
“——方沂,你相信嗎?”
柳蜜問。
“相信什麼?”
“相信……嗯哼?”柳蜜的眼睛,往佛像上面瞄。她拿下巴看人,不對,是看佛像,顯得很高傲了,但是,這些事情由她做來,倒也有幾分可愛。
方沂笑著搖頭,他不信佛,但沒必要在這種場合說出來煞風景。
柳蜜以為他怕惹怒這泥像,“方沂,你是膽小鬼。”
方沂無所謂。
在悠揚的梵唄聲中,由三位法師主法,在香菸繚繞、肅穆莊嚴殿堂裡,僧人們念起佛經來。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遊客們排成長隊,分出三列,去蒲團那跪拜,上香。
三人都被這一幕感染到了,不約而同的,排進隊伍裡。
柳蜜說,“方沂,你站中間,你是大男人,我們都是小女子,你得看住我們,不要被人擠走了。”
詩施聽到這話,立刻耳朵通紅,忍不住的,抬頭偷瞄方沂。
這人,明顯的比周圍人高,他和我們相處,沒有什麼侷促的地方,雖然還沒有很多名氣,他要是運氣稍微的好一點,以後也會很有前途吧。
畢竟,實在是太有做演員的天賦了啊。
又看到柳蜜和方沂說話,眼睛不斷閃爍光彩,很少看到她那樣開心。
詩施心中微微的嘆。
我的小姐妹,像是陷進去了。
——雖然看上去是三人並排的,但實際上不是這樣,排了一個多小時,輪到柳蜜去上香時,她卻故意的不去,也不回去,讓下一個人來。
她說,“方沂,詩施,我們得一起上。我先等你們。”
詩施說,“萬一我在前面,我恐怕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呀。是不敬的。”
遊客們雖然不喜歡柳蜜這樣做,但看到她像做錯了躬身的樣子,也不說什麼了。
碰巧,方沂和詩施,竟然是一齊的。
一人拿了三炷香。
“你許個什麼願望?”柳蜜問。
詩施馬上回,“不能說出來的,也不能問別人。據說,你說出來了,就不心誠,心不誠則不靈。”
於是柳蜜看方沂,但他也沒說話。
柳蜜自討沒趣,當先跪在蒲團上,其他兩人,也連忙的跪下了。
——我希望,這個人能紅起來,他配得上我,他膽子才會大起來,說喜歡我,但他不要太紅火了,這樣我就被欺負了,我是受不了的。
還有,我趕快的大紅起來吧,我不嫌棄方沂,不出名一點也沒什麼,我養他。我會做女強人。
想到這,忽的,柳蜜分出一隻眼睛,瞄方沂。
啊。
他是果然的完全心無旁騖啊。
可惡啊!
佛祖老兒,我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我投了三炷香,現在許三個願望,很公平,你也不要怪我要太多,待會兒多給你香火錢。
第三個,我想問你,他會不會答應我,假如我現在立刻的問他。你給我一點反應,我很聰明的,知道你的意思。
【不能說出來……心不誠則不靈】
忽的想起施詩的話。
柳蜜也謹慎了,本來想默唸的,怕許錯了,她在心中組織好語言,而且是每一條都羅列出來,在心中朗聲一個字一個字讀出來。
跪拜了三次,把香插上去,就是在這時候,柳蜜忽的想到,啊,我還有個問題沒問啊。
我這一年水逆,還不知道後面發展怎麼樣,我想等穩定下來了,再大大方方的問方沂,這樣不顯得我很弱,很急,讓他看輕我拿捏我,我是這樣想的,會不會太遲了呢。
但是沒有香了啊!
佛祖老兒,你有沒有什麼話對我說。我給你磕頭。
另兩個,已經起身了。下一個遊人,正要上蒲團,而柳蜜卻莫名其妙的,又躥回去,猛磕了一次頭,磕出了蒲團外,唉喲一聲。
就在此時,寺院的撞鐘:
“鐺!”
“鐺!”
“鐺!”
像敲在了人腦瓜裡,嗡嗡的響,使人很不舒服。
她起來了,差點跌倒,揉腦袋,卻故意怪方沂和詩施,“你們起來的好快。”
詩施說,“我在這種場合,很緊張,怕心不誠,佛祖反而懲罰我。”
柳蜜安慰,“祂不會那麼小氣的,你實在擔心,等會兒再給一些香火錢,給祂鍍一點金,祂穿的闊氣些,就不生你氣了。”
詩施小聲笑,“我哪有這個本事……我們快走吧,你看,有人在拍照了,肯定是認出來了。”
的確有人舉相機。
柳蜜無所謂,“照就照吧,我們三個人,又沒做什麼,怎麼胡說也沒人信。”
詩施又說,“柳蜜,和尚也來了,你看他……不是要趕我們走吧,說我們壞了規矩。”聲音越來越急,“你呀,快,快走吧。”
卻見到,那神色焦急的和尚,徑直來方沂這兒站住,滿眼的不可置信。
方沂慢條斯理的,“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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