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魔王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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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

一聲熟悉的呼喚，將林格的意識從恐懼的深淵中拉回，他僵硬地轉頭，看到了坐在右側的無頭騎士。

“艾爾薇，這兩個人是你的部下？”一個尖細的聲音問。

聲音的主人是個身體肥胖的小丑。

“不，只是熟人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殺了吧。”小丑笑嘻嘻道，臉上的肥肉將本就不大的眼睛擠成兩條縫。

這時候莎尼亞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那種魔紋，那不就是自己搭的傳送門嗎，也就是說，這兩人是從她家裡過來的。

“敢擅闖我的領地？你們兩個死定了。”她身上又燃起火焰。“魔王大人，請讓我來處理他們。”

魔王大人？

林格心中一震，結合無頭騎士也在現場的情況，總算知道自己來到什麼地方，這裡就是骷髏女僕口中的魔王城。

這意味著現場每一個存在都是地底世界的頂層精英，這種情況下，就算伊莉絲在這裡也沒用。

他的心沉了下去，難道我的人生就要在這裡結束了嗎？

“魔王大人，不妨留這個男人一命。”無頭騎士的話如同天籟之音，林格從沒覺得這顆男人頭如此可愛。

他心中暗想，如果無頭騎士能幫他回去，以後他來店裡喝酒，通通免單。

“艾爾薇，你腦子壞掉了？我看你是時候換個新腦袋了，”莎尼亞叫道，“這兩人擅闖我的領地，又闖進魔王大人的城堡，怎麼能讓他們活著回去？”

無頭騎士沒有理會莎尼亞，而是站起來，抓起放在桌面的頭顱，使臉朝向魔王，微微躬身後說道：

“這個男人是一名調酒師，在一家酒館工作，對於酒的掌握超過我所知的任何人，他能將不同的酒混合在一起，產生更美妙的味道。我曾親眼見識過他的技藝，他調製出的那一杯酒，是我喝過的最美味的酒，我想或許他能為魔王大人服務。”

她知道魔王有收藏美酒的習慣，這一點也許能為林格帶來一線生機。

她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至於有沒有用，她也不能確定，但她希望林格能活下來。

“那麼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如果能讓我滿意，也許會留你一命。”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林格腦中響起。

林格心頭一震，拉著蘭婭跳下長桌，看向首座的魔王，魔王的真容隱藏在濃黑的陰影裡，他只能看到頭生雙角的輪廓，和身體的曲線。

那不是無光的陰影，更像是一種實質化的場域，所以即使他的眼睛被妮露附魔過，也看不穿那片黑暗。

“樂意為您效勞。”林格深吸一口氣，勉強恢復了冷靜，向魔王致意。

“開始吧。”

七隻陳舊的酒瓶出現在長桌邊緣，在林格面前排成一排。

“這些是我珍藏的美酒，如果你敢浪費它們，等待你的將是超越死亡的恐懼和折磨。”魔王冰冷的聲音又在林格腦海響起。

林格表情嚴肅，感受到一絲壓力，默默開啟第一瓶酒。

瓶塞被拔出的剎那，一股難聞的腐朽氣息從瓶口逸散出來，讓林格眉頭深皺。

這瓶酒到底放了多久，才會散發出這種腐敗的氣息？還是說這是魔王的故意刁難？

他又開啟第二瓶酒，一股綠色的煙霧從瓶口冒出來，帶來刺鼻的氣味，那種感覺彷彿把芥末灌到了鼻子裡。

林格的臉也跟著綠了，這到底是酒還是毒藥？

好在後面的幾瓶都比較正常，至少沒有散發出什麼奇怪的味道。

面對完全陌生的酒，想將它們合理調和在一起，第一步必須從嘗味開始，只有瞭解它們的口感後，才能依據個人經驗或已有的酒譜進行調製，新的酒譜就是這樣不斷被開發出來的。

林格將散發腐敗氣息和冒綠煙的兩隻酒瓶放到一邊，這兩瓶酒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連氣味都受不了，更何況倒進嘴裡，因此他不會嘗試。

他面前還剩五隻酒瓶，他抬起左手，食指輕輕敲擊在第一瓶的瓶腹上，一滴近乎透明的酒液從瓶口飛出，他張開嘴，用舌尖迎接這一滴酒。

酒液入口，潤溼味蕾，他用舌頭仔細分析著酒液的成分和口感，並從記憶中搜尋有著相似口感的酒品。

很快，他將五瓶酒都嚐了一遍，每一瓶酒的性質、成分以及口感偏向，都已經被他的舌頭牢牢記住。

在他的舌頭下，任何酒都沒有秘密可言。

雖然最後一瓶酒沒有在記憶中搜尋到與之性質相似的酒品，但只要少放一些就好，問題不大。

魔王說這七瓶酒是他珍藏的美酒，除去那兩瓶可怕的不明液體，剩下的五瓶酒在林格看來，根本算不得頂級，他不由在心裡為魔王的品味打了個問號。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用這五種口味普通的酒，調製出讓魔王滿意的酒。

如果這五瓶酒在魔王眼中都值得當美酒收藏，那就太簡單了，他閉著眼睛都能用這些酒搭配出更棒的口味。

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打算全力以赴，決定將這五瓶酒的潛力挖掘到極致，就算是簡單的酒，只要調配得當，也能產生驚人的效果。

在魔王和一眾老幹部的凝視下，林格取出酒杯放在桌上，並用魔法生成純淨冰塊，一部分落入透明酒杯中，另一部分懸於空中。

晶瑩的酒線從瓶口溢位，匯聚在一起，包裹住空中的冰塊。

五種酒的比例，早已在他腦海中計算妥當。

當五種酒液達到完美融合的臨界點時，變異陡生，漂浮的液態酒球爆發出強大的魔力流，並綻放紅黑交替的光芒。

突然間的變化，把林格也嚇了一跳，險些沒控制住酒球。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變化，但感覺並不壞，無論從香氣還是色澤判斷，酒液的品質都變高了。

數秒之後，澄澈的酒液落入杯中，杯中的酒液仍然泛著紅黑的光芒，微微盪漾，品相極佳。

無頭騎士看到這一杯酒完成的時候，心便放下了一半，這一杯酒絕對足以打動魔王，接下來只要林格答應加入己方陣營，就能保住性命。

“完成了，請。”

散發著紅黑光芒的酒杯忽然消失在林格眼前，陰影中的魔王似乎抬起了手，然後動作猛地僵住，黑暗中浮現一對猩紅的圓眼，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紅芒，彷彿一隻甦醒的惡魔。

坐在長桌邊的老幹部們心頭一驚，同時對林格調製的那一杯酒升起強烈的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酒，能讓魔王大人如此失態。

黑暗中的紅色雙眼消失了，一張黑色卷軸飛出，漂浮在林格面前，緩緩展開，卷軸上刻畫著發光的紅色符文。

“留下來為我工作，饒你和你的朋友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