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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潔。
維娜進屋後脫掉了外罩的輕氅,露出內裡白色泛著稍許淡藍的中衣。
她在侯府,是跟著熊三進來的。
維娜到長安後,迅速找到了出入侯府的門徑。
雞大腿,豬大腿,羊大腿,鵝大腿……透過投餵和熊三日漸熟稔。
所以熊三帶個新朋友回家,順理成章。
“侯爺。”
她矮身施禮後,在木臺前脫掉短靴,步履款款的來到霍去病對面落座。身上帶著沐浴後的香氣,柔軟且貼合身段的中衣,充分體現出她長直豐腴的雙腿輪廓。
“我聽熊三說,她要嫁到外邊去了。”
維娜進來前霍去病就有感應,收好始皇帝的血,轉而翻閱韓信的半聖兵書。
“我想留在侯府。”
維娜闔動著如水的眸子,有些緊張的注視霍去病。
“熊三走了,我想給侯爺做女侍,不想再回北地,遠隔千里的忍受想念侯爺的苦楚。”
維娜向來直白,和霍去病表白心意也不是第一回了。
我這魅力是咋回事,沒用天賦美人計,也能把人從北地引到長安來。
霍去病打量維娜。
她身上的衣衫質地輕薄,起伏的身段隱然若現。
見霍去病看過來,維娜沒多少羞怯,反而挺了挺胸懷,一副任憑處置的俏模樣。天鵝般的美頸垂散著幾縷深棕色的髮絲,交襟的領口略微敞開,鎖骨精緻,肌膚白的像是在發光。
“我的心不在北地,就算回去,也做不好侯爺交代的事。
我知道侯爺有能力控制一些人,讓他們效命。我想留下,侍奉侯爺。”維娜努力爭取道。
霍去病:“你回去做好我吩咐的事,我會考慮讓你來長安。”
先成就北地的部落女王,再收到身邊做些事,也不是不行。
維娜的眸子亮了亮:“侯爺不會騙維娜吧?”
她有些振奮,來之前就知道霍去病不是輕易改變主意的那種人,能得到一個機會,對她來說已是喜出望外。
“我會做好侯爺交代的事,用最快的速度。然後來到侯爺身邊。”
維娜取出一張皮卷:“這是我在北地做的事情,整理出來,侯爺看看。”
顯然早有準備。
她說話時調整了下姿勢,連語調也輕快起來。
霍去病低頭,發現矮席下伸過來一隻雪白如玉的小腳,小心翼翼的點了他的膝蓋一下。
腳丫像是剝了殼的煮雞蛋,足弓內凹而足背如雪,泛著幾縷血管的淡青色。
女妖精鼓起勇氣,展開了她大半夜摸上門的根本目的。
霍去病指了下維娜剛進來的窗戶。
她偏頭往視窗看了眼,見到一隻貓,不知什麼時候蹲在那,冷幽幽的貓眼在盯著她。
“這是……”
“眼線。”
霍去病道:“你以為在我府上大半夜的不睡覺,竄高伏地的跑過來,沒人發現?這貓是公主殿下派來的。”
維娜花容失色,有種偷東西被抓個正著的惶恐感,悄悄把腳收了回去。
這時,視窗又跳上來一隻虎皮紋的母貓,最後才探上來一張巨大的虎臉。
三張大圓臉,六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維娜。
這麼多眼線?
維娜有些懵逼,看來今晚爭取不了了。
“侯爺,聽說伱要出征,我能不能隨你同去。”維娜打算退而求其次。
霍去病心忖你來家裡公主殿下不樂意,你要是隨軍,還有一個也會不樂意。
原來我早就被瓜分的乾乾淨淨……霍去病升起一陣明悟,頓覺頭大如鬥。
美人計這條天賦計策太特麼操蛋了,招蜂引蝶的。
總之都是計策惹的禍。
“你早日回去,完成該做的事。”霍去病面無表情。
維娜戀戀不捨的起身,看了眼視窗的三隻貓,縱身從另一個窗戶走了。
她一走,大貓立馬跳過來,落在矮席上,對著霍去病叫了一聲,又對視窗那隻虎斑紋的漂亮母貓,抬了下爪子。
那母貓就是皇后賜婚,大貓的正室原配。
大貓霍霍地甩動大尾,然後做出四蹄奔跑的模樣。
霍去病若有所悟:“這次你也想跟著我去出征?”
大貓點頭,表示在長安被貼身監管,沒有自由,想出去征戰沙場,建功立業。
霍去病忍俊不禁,心想鍛鍊鍛鍊大貓和胖虎也好。
這倆貨可是靈獸,一直當家裡的寵物養了。
大貓得償所願,往房樑上一跳,趴下後把腦袋埋在肚子的位置,圓滾滾的一團,準備睡覺。
那隻黃色斑紋的母貓,也對著霍去病擺擺尾巴,很有靈性,知道家裡誰是頭子。
它動作靈巧的追到房樑上,發現霍去病沒攔著,才挨著大貓趴好了。
胖虎在窗外一臥,負責看門。
氣氛安逸。
霍去病看了會兵書,遂盤膝而坐,展開修行。
他的力量達到歸兵境,主打一個返璞歸真,修行時再無半點異象顯現,但體內力量之雄渾,連天接地,入靜時像是和虛空融為一體。
房樑上,大貓將眼睛掀開一道細縫,往下瞄了眼,立時大吃一驚。
霍去病的身形竟是在和虛空交融,慢慢在肉眼可見的層面消失。
此時的‘空間’在他的氣機交感下,宛若水面。
而他躲到了水面下,完全超出常人視線可見的範疇。
修行中,霍去病對彼端的空三昧生出感知。
空三昧的半聖突破,歷時近一月,仍未結束。
其所在處,佛光輝映天地。
時而又會化為神力波動,數里範圍的虛空,都燃起熊熊神火,似要將空間壁焚燒成虛無。
空三昧背後有一輪輪佛光,額頭卻是出現了一隻神力之眼。
毀滅一切的可怕火焰,就從他眉心的眼瞳釋放出來。
他融合吸收了吠陀經和佛陀舍利的部分力量,毀滅和生機並存,身軀在烈焰中一次次重塑,正式成就半聖。
他的變化也給霍去病提供了幫助,推動他的力量,在九境歸兵層次更深入的前行。
夜色深暗。
帕提亞國都。
米特里達梯二世,再次走入神殿。
他將一柄通體白銀色,如有閃電在流轉的戰槍,插到神座前的一個凹槽裡。
那凹槽不足兒臂粗,卻深不見底。
丈許長的槍桿,全部沉入其中。
上方露出來的槍鋒,驟然發出縷縷光暈。
這光芒璀璨奪目,似能連線穹幕群星,釋放出強大的波動和神輝,耀動泰西封,耀動帕提亞。
這一晚,無數帕提亞民眾,都看到了國都升起的那道恢弘光柱。
他們神色崇敬,伏地叩拜。
此後三日,泰西封每日晚上都有白銀般的光輝衝起,播散照耀帕提亞國境。
而這已是旬月來的第三次。
同一時間,漢和帕提亞,兩軍交鋒,戰火頻發,戰爭規模持續擴大。
“國主,不能再催動國運加持戰爭之光了,雖然能提升兵眾的戰鬥力,卻是以國運為代價。
若國運衰退,後果會非常嚴重。”
帕提亞的軍務大臣米西拖,身穿圓頸長袍,神色肅然的勸道。
“如果無法獲得這場戰爭的勝利,我們會損失更多。”
“只要贏下戰爭,我自有解決其他問題的方法。”
米特里達梯二世,從神殿內走出來,回到了寢宮。
宮內沒有燃燈,月光從窗外照進來,讓米特里達梯的面龐有些模糊。
他看向陸續走到面前的幾個大臣:“前線行軍,本該是絕密,卻屢次洩露,可曾找出是誰幹的?”
“已經排查過數次,有幾個目標,具體是誰還難確定。”
“我帕提亞即將迎來最重要的戰爭,這種時候,不論誰是懷疑目標,寧肯殺錯,也不能放過。”
殿裡的幾個大臣,不由得心神微顫。
這位國主的魄力,遇事時的絕情和果斷,向來讓他們敬畏。
“國主的意思……”
“我說的不夠清楚嗎?”
米特里達梯中年的面容上,透著淡定和冷漠,揮手做了個殺的動作,意思是處死所有嫌疑者,這是杜絕訊息洩露最好的辦法。
長安,未央宮。
深不可測的修行,讓皇帝隱隱對極西方向,帕提亞耀動的神輝生出感應,眉峰微皺。
他收回了眺望西方的視線,轉身去上朝。
夜色逝去。
清晨,長安近郊的禁軍軍營。
“陳慶,跟你媳婦告別好了,沒哭哭唧唧的像個娘們?”趙安稽調侃。
陳慶在用一面銅鏡照看自己的臉,摸了摸髮型:
“我隨侯爺征戰多年,去打個仗罷了,有什麼可哭的,倒是烏姬蓮從昨晚一直哭到現在,嘿嘿。”
陳慶牛皮吹得山響,眉飛色舞:“我從昨晚到現在都沒睡,你猜我在忙啥?”
“看出來了,你眼圈烏黑。剛才從馬背上翻下來時,差點腿軟栽在地上。”姚招在一邊插話。
“我可去你的吧……”陳慶沒好氣道。
因為要打仗,霍去病麾下各路校尉聚集,進行最後的戰前準備。
“復陸支和趙破奴,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們好像去了海上,奉命探查。但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明日大軍開拔,估計能趕回來。”
“要不是準備開戰,咱們還有一場演習沒搞。侯爺說讓我們抓鬮,分攻防兩方,進行操訓。”
“你們這段時間領命在外,我們可慘了,在渭水練習泅渡,一天超過五個時辰在水裡,我都泡發了……”
幾人閒聊中,從軍營裡出來。
長安城郊的大營內,各部都在清點人數,準備明日出發西征。
“侯爺讓咱們去兵府領一批器物,說是墨工新趕製出來的東西。趙安稽,你在長安,東西試用過沒有,是什麼?”
“試過不止一次,都是好東西……”
趙安稽當先翻上一匹烏黑色的駿馬,愛惜地拍了拍馬頸,兩眼放光,忍不住又輕撫馬鬃。
上個月,大宛,烏孫等寶馬的產地,送來兩百匹特等良馬。
霍去病半路就給截留下來,送到宮裡十匹給皇帝,給舅父衛青的親軍留了五十匹,其餘一百四十匹公然中飽私囊,全給了禁軍。
趙安稽胯下的馬,是其中最好的十餘匹寶馬之一。
其餘幾匹也都在他們幾個禁軍校尉手裡,人人美得不行。
趙安稽為了儘快熟悉馬性,把馬帶到家裡住,晚上一般是先和媳婦一塊睡,交上公糧,下半夜再和馬一塊住,同寢同食。
其他幾人也差不多,把馬當成兄弟,平時恨不得讓馬騎著自己到處走。
所以一個多月的時間,馬覺得這人能處,人和馬心意相通,像是配合了多年。
“走吧,去兵府拿東西。
行軍這一路,你們可以熟悉熟悉器物。”
“我聽說復陸支那貨在陛下封禪後,也有了自己的天賦兵策?”
“不止,就陳慶在家裡沉溺於他媳婦的美色,還沒掌握天賦兵策。侯爺麾下,我們幾個當中,陳慶倒第一。”
“那也是第一,你得過嗎……”陳慶面不改色。
時間來到次日清晨。
長安城外,漢旗飄揚,萬軍林立,出征的時刻再次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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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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