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是我的娘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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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認識麼?”段無咎問。
柳之恆一副要哭了的模樣,一臉委屈地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道:“天啊,你連我都不記得了……”
“我……我應該記得你嗎?”
段無咎很想記得眼前的少女,可是隻要試圖回憶,腦子就疼得不准他繼續思考。
看到美人這麼痛苦的樣子,柳之恆忙道:“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昨天你從山上滾下來,腦袋撞到了。”
段無咎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繃帶,傷口還有些疼,原來是他從山上滾下來弄傷的啊……
“我為何會去山上?”
“因為我們家是獵戶啊。”
獵戶?
段無咎想著,他是個獵戶麼?
柳之恆又安慰說:“你這種情況失憶也是有的,別擔心,說不定什麼時候再撞一下,你又記起來了。”
段無咎點點頭,不想了,也實在是想著痛苦。
他又看向眼前的少女,少女一雙明眸含光,眼裡就像是有滿池清澈的春水。
明明頭髮凌亂,睡眼惺忪,一副潦草的模樣,一顰一笑卻還是明媚嬌俏,只是看著她都是叫人心中是愉悅的。
尤其是她身上的淡淡的、清冽的香氣,似乎有一種能安撫他情緒的作用,讓他只是坐在她身旁而已,就覺得被安撫了。
“那你是誰?”段無咎問。
段無咎的目光溫柔如水,聲音也如同綢緞般光滑,他湊到柳之恆面前,似乎心情很好,勾了勾嘴角,笑得像是勾人的妖精。
“你是我的娘子麼?”他問。
男人忽然的靠近嚇了柳之恆一跳,尤其是這張臉這麼好看,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後退,擺手道:“不是不是!”
柳之恆想起,原書謝聽瀾撿走段無咎,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是我的弟弟麼?
這反派看起來好缺親人的樣子,又想要弟弟,又想要老婆。
聽到柳之恆說不是,段無咎臉上立刻露出失望的神情來。
“不是麼……好失望啊……”段無咎垂著的長睫微微顫抖,眼角的淚痣讓他看起來更可憐了,也更魅惑人心,“姑娘生得這般好看,只一眼就叫我心生歡喜,又睡在我身邊,我還以為姑娘是我的妻……”
柳之恆本來是想跟段無咎拜把子的,但見他這副模樣就改了主意。
反正兩個月後,段無咎就又失憶了,會把她和這間小木屋裡的一切記憶都忘掉。
這兩個月她想怎麼樣都行,就是把他當相公了又如何?她也沒逼迫他,她也不吃虧。
於是,柳之恆思索片刻後湊到段無咎面前,伸出手抬了抬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
少女的神情春山如笑,融化了段無咎心中的失落。
柳之恆笑眯眯地說:“別失望了,你的確不是我的夫君,因為你是我買來的童養夫啊!只不過,我們還沒成親,你還不能叫我娘子。”
童養夫?
段無咎聽到柳之恆這樣說,就像是聽到了全世界最好聽的話。
他莞爾一笑,笑容奪目得窗外的漫天飛雪都被奪走了光芒。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
“我叫柳之恆,你就叫我阿恆吧。”
段無咎撐著床,朝著她又湊了湊,眼角微微彎了彎,勾了勾唇,叫著:“阿恆……”
柳之恆被段無咎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第一次見面,怎麼搞得這麼纏綿悱惻?她趕緊拉著段無咎又躺下。
“你受了傷,昨晚又發了燒,還是繼續歇著。”
段無咎躺下之後,還是乖乖地看著柳之恆,就像是一隻聽話的小奶狗。
“阿恆……”
“又怎麼了?”
“那我叫什麼名字?阿恆還沒有告訴我呢……”
柳之恆想了想,還是覺得暫時不能說真名,她看了一眼屋外的大雪,隨便給段無咎起了個新名字。
“你姓段,名雪郎,因為你來我家的那一天,也下了這麼一場大雪。”
“這個名字是阿恆給我取的麼?”
“對啊,我的童養夫,名字可不得我來取麼?怎麼,你不喜歡?”
“喜歡,阿恆給我起什麼名字我都喜歡。”
段無咎無害地笑著,笑容明媚得如春風化雪,讓柳之恆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怎麼辦,好乖啊……
柳之恆對上段無咎那純真的眼神,心下有些不自在,騙一個殺人如麻的反派她沒有心理負擔,但騙一個純真的小奶狗,她很有心理負擔,
柳之恆忍不住懷疑,這反派真的是反派麼?還是失憶了,人連性格都變了?
柳之恆有些不自在,她飛快起身,柔聲道:“你應該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說完柳之恆就去廚房燒火了。
柳之恆一離開屋子,段無咎就起身坐了起來,翻身下床。
他打量著整間屋子,這間小木屋建造的時候應該很捨得用材料,木頭都是上好的,所以相當的保暖,即便外面大雪紛飛,屋裡卻很是溫暖。
屋內的傢俱也很齊全,明明已經有暖炕了,卻還有一張雕花的羅漢床。衣櫃和妝臺也都是上好的紅松木做的。
屋子中間的八仙桌上,放著一套茶具,那茶壺是宜興窯出的紫砂壺,上面還有名家的刻印。
段無咎又走到窗前,窗前擺放著一張實木的書桌,上面筆墨紙硯齊全,旁邊還有一個書架,段無咎翻了翻,這一架子的書只怕都要不少錢。
除此之外,屋內還有一個屏風。段無咎看著屏風上的畫,饒有興味地笑了起來。
他雖然失憶了,但是忘記的只是具體的人和事,一些已經變成常識的記憶,他是有的。所以,段無咎一眼就看出,這屏風上的畫是《江帆山河圖》,竟是真品。
雖然阿恆身上的衣服,妝臺上的首飾看起來都平平無奇,可屋內這些不顯山不露水的擺設,恐怕連郡府小姐的屋子,都是比得上的。
這可能是一個獵戶的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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