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人間是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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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雨太上，上來見我！”

李天命走到門口，衝著山下喊了一聲。

很快，墨雨太上便來到了他的眼前，她額頭上有細微的汗水，說明她真的怕死。

“你知道輪迴結界的定位之法嗎？”李天命問。

“略知一二，可是試試。”墨雨道。

“馬上。”

李天命將輪迴結界拿了出來。

“稍等，可能需要一些時間。”墨雨太上有些緊張。

她和崇陽太上走得比較近，學了催動輪迴境界定位的方法。

這個方法不算複雜，她一邊使用，還一邊展示給李天命看。

嗡！

一刻鐘後，輪迴結界內部，出現了一個光影地圖，一個白色的點，出現在這光影地圖上。

仔細看這白點，隱約好像是兩個人，看體型是一男一女，但是看不清楚樣貌。

只是這兩個體型，好像很熟悉。

“這就是我爹和天命公主？可是，不是說他們死了嗎？”李天命腦子亂作一團。

“天命，他們的位置，好像在神都內……”墨雨太上聲音沙啞道。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輪迴鏡面分明還在乾帝的身上。

“神都哪裡？”

“這就看不出來了，如果他們不想出現，很難找到他們。而且，我聽說輪迴結界和‘輪迴鏡面’，其實並無關係，這所謂的定位，可能是一場夢幻泡影。”

“不對！”

李天命回頭，看著那兩個腳印。

他知道，他一定還在，一定在某個地方，關注著自己。

“為什麼？不直接出來見我？為什麼！”

說實話，都到這時候了，到底是因為什麼難言之隱，要和自己如此隔離？

他有些難受。

“你走吧。”他對墨雨道。

“是。”

墨雨嘆了一口氣，無奈離去。

李天命看著輪迴結界黯淡消失，目光呆滯了很久。

姜妃欞牽著他的手，安慰了幾句，他才回過神來。

“欞兒，你說，為什麼？”

“哥哥，他絕對不會害你的。總有一天，他會出現在你面前，讓你疑惑的一切，水落石出。”姜妃欞道。

“嗯，我相信。”

他點了點頭。

他看向周圍的一切。

“也許，他在某個地方看著我。”

“是的！”

“那我一定要表現得好一些。”李天命道。

“欞兒也要。”

李天命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一起回到庭院中。

“二太爺，我是小陽的兒子，我給你換一個住處，會有很多人照顧你，可以嗎？”李天命問。

“小陽的兒子？”老人眼睛一亮。

這時候，他好像又清醒了。

“對。”李天命點頭。

“你那邊，有漂亮的老太太嗎？”他偷偷問。

“有啊，不少。”李天命道。

暗殿那邊，有不少戰士家屬，可熱鬧了。

“那趕緊啊，給你二太爺安排上啊！”

“好嘞！”

……

又是一個黃昏。

一個老者，茫然走在神都廢墟之中，磕磕絆絆。

他一雙眼睛，已經被鮮血染紅，他伸出手，茫然的在空氣之中比劃。

“我的子子孫孫呢，我的皇族呢……”

他摔倒在地上，摔得滿身都是泥土，張口一吐，就是一口鮮血。

“嘔！”

他不斷嘔吐，整張臉已經慘白。

“奇怪了，他們都到哪裡去了？”

他在屍山血海之中往前爬，神都的血跡已經乾涸，但時不時，還能在廢墟之中，找出幾根手指頭，或者一整條腿。

忽然——

他看到前方有一把劍，劍上掛著一個人頭，那人頭正呆呆的看著他。

“老九？爹就說，你們怎麼都不見了，原來你在這裡，竟然和我玩捉迷藏，調皮！”

老者笑了一下，爬到了那人頭的旁邊，給摘了下來。

他嘿嘿笑著，兩條血淚譁然而落。

“告訴爹，誰這麼不懂事啊，把你腦袋都給摘下來了，爹去跟他講理去。”他嘀嘀咕咕道。

東陽陵的眼神，還有著至深的絕望和恐懼。

“是誰呢？你倒是說啊！”

“老九，你膽子怎麼這麼小呢？你三歲的時候，都還怕狗，就你這德性，你配得當我東陽乾的兒子嗎？”

他越說越激動。

“你說，是誰啊？是誰啊？！”

“你說啊！！”

他把那個腦袋，砸在地上，砸得粉碎。

砰砰砰！

他開始捶打地面，瘋狂捶打，打得地面龜裂，打得神都震動。

“哈哈——！！”

他仰躺在地上，渾身如同痙攣一樣，看著蒼天。

“我的上古皇族呢？？”

“數十萬精銳啊，被狗吃了？”

“啊？”

“出來個人，跟我說一說啊？”

整個神都，好像找不出任何一個人來。

十方道宮的人，全部已經收回十方鎮魔結界了。

他只能不斷嚎叫，像一隻受傷的狗。

忽然——

一個沉悶的聲音，在角落的陰影之中響起來。

“東陽乾，你可真是失敗。”

“嘿嘿，嘿嘿。”乾帝繼續躺著，一陣傻笑。

“還在回味呢？沒必要了。”陰影處的聲音說。

“我就是納悶，這怎麼可能啊？”

要是知道會有這種下場，他怎麼會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無聊。”陰影站出來了一些，好像是個男子，他抬頭看向前方，道：“那就是十方鎮魔結界？直接進去吧。我要是你，就把對方殺乾淨，以牙還牙。”

“以牙還牙？”乾帝抽著笑了起來，“不不不，這事不能這麼簡單，我這老頭啊，就是受不得刺激，他們把我搞瘋了，那就不要當人好了，我要是不讓他們，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啊，我還不如自殺嘞！”

“那就上？”

“你等等，就算加上你，進這十方鎮魔結界，也沒什麼好處，我還是得讓他們出來。這一次，我想玩一次大的！”

“軒轅旭，該是你的，最終都是你的，我已經是一條爛命了，我可要淪落為真正的魔鬼了，你可得幫襯一下我。”

乾帝血淚流淌，面帶笑容。

“就按照約定的來吧，你準備怎麼做？”陰影道。

“神都周圍有十八座城池，每一座都有百萬人以上，我就一座座的殺過去，等他們來找我，就算沒有你，我都能讓他們，都絕望而死。”乾帝猙獰笑了。

“你可真是變態。他們要是不出來，你得殺一千多萬人？你們這一族，可真是讓我歎為觀止，要不是‘死靈天塹’把你這古之神國被隔絕了，九大神域，早給你們滅亡了。”陰影道。

“羨慕嗎？”

“羨慕，羨慕你這種實力，也能在這，堪比半個神域的疆域內，稱王登帝。”陰影道。

“天底下，什麼事情都有哇，淡定，淡定。”乾帝爬了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

“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東皇劍、太一塔、十方鎮魔柱這些所謂的神物，到底強到什麼程度了。”陰影暢想道。

“絕對會，讓你歎為觀止。”乾帝笑眯眯道。

“呵呵。”軒轅旭微笑。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黃昏的餘暉中。

“軒轅旭，我很不幸，在‘死靈天塹’碰到了你這樣的人。”

“但是，我又很幸運，碰到了你。”

乾帝認真道。

“哦。”

……

北齊城。

這是一座夾在，神都和玲瓏城之中的小城。

小城總共有兩百萬人口，但因為神都戰亂，這裡的人，已經逃走了接近一半。

這一日——

天降微微細雨，一個身穿蓑衣的老者，來到了這裡。

他踩著芒鞋，步伐輕快，嘴裡吟唱道：

“一蓑煙雨任平生啊，也無風雨也無晴！秒極，秒極！”

細雨嘩啦嘩啦，老者已經來到了北齊城的城門外。

三三兩兩行人，正在進出城門。

城門外有一片田野，正有一群小孩，在地裡抓青蛙玩耍。

“老爺爺！”

忽然蹦出一個小姑娘，騎著小香豬，一路跳著來到老者眼前。

“老爺爺，又遇到你了呀，今天有釣魚嗎？”小姑娘問。

“女娃娃，今天爺爺不釣魚咯，爺爺直接把水抽乾了，現在到處都是魚兒，爺爺準備煮魚咯，一鍋又一鍋，那香味，得飄蕩到神都去呢。”老者雙眼滿是寵溺之色。

“哇，爺爺說話好深奧，悠悠聽不懂！”小姑娘崇拜道。

“娃娃，你爹爹在城裡嗎？”老者問。

“在啊，我爹爹可是城衛軍哦。”小姑娘驕傲道。

“真厲害。”

“爺爺，我要代我爹爹向你道歉，他上次太過分了，回家後，我可狠狠罵了他一頓。”小姑娘嘟嘴道。

“沒事兒，爺爺不會和魚兒計較的。”老者笑眯眯道。

“爺爺的家，也在北齊城裡嗎？”小姑娘歪著腦袋問。

“那倒不是，不過，爺爺要進去煮湯咯。”老者道。

“我想喝！”

“哈哈，那你可得好好學學。”老者大笑著，往城門走。

小姑娘騎著小香豬，跟了上去。

“悠悠！”城門中有個年輕男子走了出來，他目光冷淡看了老者一眼，道：“你誰啊你，老是和小孩說話，離我們家小孩遠點。”

說完後，他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女娃娃，看好了呀！”老者和那城衛軍迎面走去，他的動作很慢，但是卻無法阻擋。

小姑娘眼中——

老者伸出一隻手，掐住了那城衛軍的脖子，將其提了起來。

“這叫，捏住魚鰓。”老者回頭笑道。

噗嗤！

他另一隻手，扎進那城衛軍的肚子裡，伸手一拉，帶出了五臟六腑。

“這叫去內臟。”

他再伸手，快如閃電，在那城衛軍的身上掃過去，皮肉橫飛。

“這叫去魚鱗。”

啪！

城衛軍的屍體，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圓。

“魚殺好了，娃娃，學會了嗎？”

老者轉身，笑眯眯的看著，那騎在小香豬上的小姑娘。

“人間是煉獄，不要太天真哦。”

他伸出沾滿血和內臟的手，摸著小姑娘的頭髮說。（未完待續）